法官把玩了几下,然后把刀放到桌子一边,问他:“你还有什么证据向本庭提供吗?”
魏君兴手里拿着诉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体却象筛康似的抖个没完。由于抖动的幅度太大,连站在窗外观战的人们都注意到了。
我听到窗外一片吱吱喳喳声:“咦?他怎么抖起来了?抖什么呀?”此时的魏君兴就坐在法官和书记员的眼皮子底下,不信他们看不到。
魏君兴摸摸腰部:“我想问一下,手机短信算不算证据?”
“咳!短信算什么证据啊!”法官的回答打消了魏君兴的妄想,使他本打算去掏手机的手又放了回去。
“原告!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哦,是这样的,她们那里卖地的钱还有我一份呀……”
“那跟审判扯不上关系!你只说主要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照着上面哗哗地往下念:“我说我没钱,她说没关系!我说跟着我会吃苦,她说她愿意!我说……”
听着他的不象话,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
主啊!救救我吧!我要晕倒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脸太黑了,黑到看不出脸红。
幸而法官及时地摆手:“那些都是小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只捡重要的说罢。”
我的代言人伸手叫停:“审判长!我可以向原告提个问题吗?”
法官点点头:“你问吧!”
我的代言人面向魏君兴发问:“原告!你刚才说摩托车是你买的,现在你又说你没钱,我问你,你买摩托车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魏君兴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哦,那是我以前的钱。除了电脑,她什么都没买,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买的,买完之后才没钱的。”
代言人点点头:“好了,我的话问完了。请审判长继续!”
我对他怒目而视。我们早已通过内部消息知道了,魏君扬所找的暗手已经伸进了这场官司之中。
恨,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你想要迎娶新人,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地提出离婚?为什么要拿你前妻的财产去为新婚充脸面?魏君兴啊魏君兴,放给你的生路你不走,自作自受!
法官又望向我:“被告!你们婚后可共同欠有外债?”
我瞥了一眼魏君兴:“有。我们婚后,院内统一水管改造,他跑去借我爸的钱。再加上婚前装修房子,他总共借了我爸一万元。”
当然!这是凭空的谎言!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个世界太残酷,残酷到不允许我们一直天真下去。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那样生活下去:一生爱着一个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很美,美到不真实;很简单,简单到太难实现。
现在,我是成熟了许多,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永远那么天真下去。成熟就意味着失去原来的信仰,而我再也不会是那个只要一束花就能满足的小女孩了。
自己的眼泪和心血在他那里得到的只是一声冷笑,不知道是他本来就很残忍只是我一直没发现,还是因为不再爱了才变得这样残忍?
魏君扬欠了欠身子,冷然说道:“那是我的房子,只是借给他们结婚一用。”
法官问我:“被告,你说原告借你父亲的钱,可有人证物证?”
我斜了魏君扬一眼:“没有。既然是一家子,谁还想过让他拿钱的时候打欠条吗?”
法官道:“借钱的时候有人证在场吗?”
我淡淡地答道:“没有。”
法官道:“没有证据就不算。”
不算拉倒。不过是想打乱魏君兴的思维罢了,张律师也早说过,没有证据的事法庭是不会支持的。
法官问魏君兴:“原告,请你为本次审理做最后的总结语。”
魏君兴道:“请审判长按照诉状上的请求办理!”
法官又问我:“被告!你认为你们的婚姻还有继续维持的必要吗?”
我瞟了一眼魏君兴。魏君兴,你叫我生不如死,我也不会叫你好过!我要报复!哪怕还有半年的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微微一笑,轻轻巧巧地回答道:“有!我从未提过离婚,也不想离婚!”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有过下去的可能?如果原告坚持离婚,你同意在本庭的调解下离婚吗?”
“不!我不离婚!”
我的代言人万料不到我会临时改口,顿觉不妙,忙伸出手来挡住我:“不!可以调解!可以调解!”
法官抬起头看我:“被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同意调解离婚?”
我仰起头正视着他:“不!我不同意!”
“你确定?”
我点头:“确定!”
我的代言人在一边惋惜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我没有看他,只顾看魏君兴的小脸由黑变白。这么容易地就想得到离婚证?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