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还是刺目的光。这是韩彧翯第二次有如此奇妙的感觉。“难道我还没有死?”韩彧翯心道。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看到了罗金,只有死人才会看到活着的死人!
“原来…我还是死了。爷爷在哪儿?”韩彧翯轻问。
罗金微笑:“不,你没有死。你还活在这世上!”
韩彧翯笑了:“五哥,原来,你也没有死。”
罗金笑道:“我没有死。你现在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吧!”
韩彧翯却哭了,这是一次真情的流露。一个原本无依无靠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属。韩彧翯的确应该哭,他经历的磨难实在是太多了,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因为有许多人在看着他;而他现在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这是只有在亲人面前才有的眼泪。一个受过伤的人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惊人的坚强,但却无法逃避亲人那灼人真挚的目光。
韩彧翯垂泪:“我不睡,我担心睡着了就看不到五哥了!”
罗金轻抚韩彧翯的头:“傻孩子,这不是梦,是真的。”
韩彧翯道:“那这些年你为什么不来见我?高伟诊所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金叹了口气:“高伟诊所的事情等你好些再跟你说,至于我为什么没来见你,就因为我还在逃亡!”
韩彧翯道:“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我可以保护你!”
罗金苦笑:“你能保护我一时,却保护不了我一世;我知道我不能拖累你!”
韩彧翯沉默了,罗金说得没错。
罗金见韩彧翯不语,便笑了笑:“不过,现在不也很好吗?咱哥俩又见面了!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罗金起身,韩彧翯却道:“等等!”罗金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也显得不那么自然。
韩彧翯道:“五哥,我知道我如果恢复功力还尚得时日,你怎么保护你自己?”
罗金的脸开始舒缓:“哦,这你放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还害怕什么?”
韩彧翯想了想,道:“五哥,我风衣的内口袋里放着爷爷当年新编的剑谱,你拿去练吧!”罗金一怔,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韩彧翯接着道:“你本来就有比杀技的根基,相信你练这个会比较容易一些。”
罗金已经反应过来:“六弟,这怎么可以?”
韩彧翯道:“怎么不可以?你是五哥,又是必杀技的传人;你没有资格练谁还有资格?”
罗金只有点头。他从韩彧翯的衣服里拿出了剑谱,装作很不在乎的放在了案子上,可手里却多了三根金针!
韩彧翯道:“这本剑谱跟原来的必杀技出入不少,不要硬练,更不要操之过急。尤其是第三十六招,很容易走火入魔。五哥,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千万不要硬练,我会给你解释的!”
罗金脸上汗流了下来,扣在手中的针也揣进了怀里…
有韩彧翯的调教,罗金的必杀技进步很快。但今天,罗金却不能像从前那样出去练剑了,他还未走出房门,门口便已被魏青衫占据。
罗金的脸上冷汗下淌:“你还是找来了!”
魏青衫冷笑:“那天晚上让你逃了,本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罗金回道:“你也没吃什么亏,我身上所有带毒的东西都留给你了!”
魏青衫道:“所以我活着你很意外?”
罗金无语,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就不是魏青衫的对手。他是在被魏青衫追得无处可逃的前提下才把韩彧翯救起,可万没想到魏青衫竟然这么快找到他!
想到韩彧翯,罗金心中一宽:“你可知道里屋里躺着谁?”
“我不喜欢废话太多的死人!”说罢便要动手!
魏青衫的身子已然腾空,罗金大吼道:“是歌魔!”这是让魏青衫心神俱废的名字。他的身子硬生生收回,强大的力道反推自己倒退了七八步才站定。这就是歌魔的力量!
魏青衫一张脸白得吓人,他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歌魔已经死了!”
“你不死我怎么可能先走?”韩彧翯已经扶着门框站在了那里。可惨白的面容、发白的嘴唇、摇摇欲坠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而魏青衫也不是傻子!
魏青衫长笑一声:“好,很好!既然你也在这里,伯钊的仇我也要报!”
韩彧翯惨白的脸上透出一股铁青:“那你就试试。咱们两个的确应该做一个了断!就今天!”
罗金的手心在冒汗,他想夺路而逃,但门口却被魏青衫堵死。他想越窗,可那又怎么快过魏青衫的银针?更何况还有一个形如废人的韩彧翯?!
罗金不想死,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来了断自己的残生。可那只是他的猜想,现在他与韩彧翯加起来顶多只有两个字:等死或者是找死!
天啊,谁来救救刚从鬼门关回来的韩彧翯,可这似乎已经是不可能了。几乎所有的高手都不在他身旁,可即使有高手又能怎样?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可以击退魏青衫?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奇迹!可这次奇迹还会出现吗?
奇迹真的出现了!
魏青衫低头看着胸口的枪伤,眼神里存满了疑惑与不解。他本来就可以大获全胜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碾碎了他的所有梦!包括与妻儿团聚!
他想回头,可可悲的事,他已经没有机会回头。又是几声枪声,几颗满是仇恨的子弹消磨了他转身的力气。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看韩彧翯,又看了看胸前,然后居然对着韩彧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