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掌柜的儿子打仗去了，掌柜就酿了好多酒，说要等儿子回来的时候一起对饮，只是十年过去了，掌柜的儿子一直都没有回来，倒是这酒，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越来越香。”雷季申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根本就将莫君翎的问话放在一旁，置之不理。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莫君翎吼道。
“在印砂一役最激烈的时候，掌柜的都没有离开过这间酒馆，你知道为什么吗？”雷季申终于饮下那杯酒，但是却在放下酒杯的那一刻，问了莫君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也算不得是问题，答案也很简单。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从雷季申的嘴里说出来，就不得不让莫君翎产生怀疑了。
“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雷季申眉峰一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这一切在莫君翎看来却是意外一种熟悉的威胁，每当雷季申眉峰一动的时候，莫君翎就知道他内心其实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没错，人不可能将自己完全伪装，再精湛的演技都会让人看出破绽。
“我知道。”这个表情，莫君翎的这个很无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妥协。“他在等他的儿子。”
雷季申笑了，那个笑容让莫君翎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瓜，正在被他玩弄于股指间，而雷季申还在继续他的笑，放肆不放荡，夸张不含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只是你们都错了。”
“错了？”莫君翎不相信。
“掌柜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想看看那些在战争中疯狂的人，想看看他们面对死亡时候的恐慌。”若不是之前就已经认识雷季申的话，他这副鬼样子一定会让人以为是疯子。
“怎么？不相信啊，少主，你太善良了，有时候，人本性之善会成为你前进的障碍。”
“或许你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儿子在战争中死去，他最痛恨的就是战争，所以要生存，就必须直面它。”雷季申认真的说道，“有些事情你是逃不了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君翎站起来准备离开，同一时间，雷季申摇头说道，目光却是深邃好像穿透了时空一般，“你知道的，少主，或许有很多人都不明白我说的话，但是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懂我的。”
“我只想知道芋紫国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打算怎么对付表哥和王爷？”莫君翎生气，连声音也不再是那种让人窝心的温暖，无奈下，雷季申只好摆手，说道，“好好好，你先坐下，好不好？”
在雷季申的强烈要求下，莫君翎只好又坐下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胆战心惊的那种沉默，仿佛一触即发，将所有人都淹没在这场情感风暴中。
“其实你没有必要紧张，这次不爽的是皇上，即便你知道了，你又能怎样？如果皇上要他们任何一个人死，他们都没有继续生存的权利。”雷季申喝着面前的酒，话说得极为轻松，在他看来，冷千炎和上官黎都是无关重要之人，他们的死活对他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