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你们现在应该明白,我克罗诺阿才是真正的时之界王神,而克洛丽娜前辈,只是个,咳咳,恕我直言,退休的……”
“那又怎么样?”贝吉塔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一下子又爆了出来,时间界王神什么的还真的不可能吓唬住他,他轻蔑地笑道,“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件事才是真正需要关心的——那就是谁能让我们离开这里?谁能让我们回到自己的时代,我们就听谁的,难道不是吗?卡卡罗特,大奶妈,臭小妞?”
“你……你叫我什么?”
克罗诺阿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贝吉塔口中的“臭小妞”指的就是她,克洛丽娜却先回过了神来——当然不是“大奶妈”,而是另一个事实。
深深陷入绝望和自卑的克洛丽娜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她妙目一亮,猛地跳了起来,冲着空无一物的虚空,振臂大喊道:“是啊,就是啊,这里是克洛丽娜大人专用的时间狭间,就算是你这小丫头,也干涉不到!只有克洛丽娜大人才能为所欲为的空间啊!说得很好啊,贝吉塔!哦呵呵呵呵呵——”
孙悟空看着克洛丽娜的“复活”,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切,当然也被克洛丽娜和贝吉塔看在眼里——
“孙悟空!你的意思呢?”“卡卡罗特!你怎么看?”
孙悟空心里虽然隐约明白,克洛丽娜这人是有些胡来,还是那个不知面目的克罗诺阿更靠谱一些,可他一生之中,连带他本人在内,遇到过实在太多这种乱来的家伙了,便也不是非常在意,哈哈一笑道:“那就听克洛丽娜的好了,咱也没啥意见。”
“你……你们两个一定会后悔的……”克罗诺阿没有想到两人根本就没在意时间界王神这回事,依然表示跟着克洛丽娜一条道走到黑,又急又气,急忙解释道,“我跟你们说,克洛丽娜前辈她其实……”
然而,在克洛丽娜用一个响指切断了时间狭间与外部的通信的瞬间,克洛诺阿的话语便也突兀地中断了。
空间重又恢复了安静。
“那个……克洛丽娜啊,刚才克罗诺阿最后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你听错了……孙悟空……那一定是你听错了……”克洛丽娜已经切换到了高贵冷艳模式,昂着头,以不容回绝的语气,对二人道,“想回原来的时代,就别那么多废话!快跟上来!”
说着,克洛丽娜缓缓升空,飞向一块水晶,孙悟空与贝吉塔也是飘然而起(毕竟只是意识体的浮游而非舞空术)紧随其后。
三人距离水晶越来越近,慢慢地,似乎能看到水晶里的东西了——
下一秒,三人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本黑暗无物的空间,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天空是灰色的,似乎被一层密密的灰色纱网笼罩着,若是细看,不难发现,那是无数悬浮与空中的尘埃颗粒,将原本普照着大地的阳光挡在了世界之外。黑色的云,天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一大坨一大坨地在暗空中,懒洋洋地挪动着,俄而还会下起夹杂着浆水、渣粒的雨来,啪叽啪叽的声音,倒像是油腻掉落在地上一般——世界像是一具行将就木,啊,不,是一具逐渐腐烂的尸体,从头到尾,都发散着毁灭、败落的味道。
孙悟空目之所及,都是七零八落依稀还能看出是城市一部分的残骸,尽管找不出一座完好无损的建筑,他还是勉强还原和辨认出了其中的一部分,不禁失声叹道:“这……这里……好像是……地球啊!”
“废话,一看那些建筑我就明白了……重要的不是这里是哪里,而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吧?”
同样也在观察着世界的贝吉塔明显想到了更深一层,他转头去看克洛丽娜,却见克洛丽娜脸上,已没有了之前嬉皮笑脸的神色,温和而又虔诚地望向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道:“如克罗诺阿所说,人家只是一个过气的先代时之界王神,可这不代表人家要做的这件事,会比正牌的时之界王神低贱多少的……”
孙悟空惑道:“那时之界王神具体是干嘛的呢?”
克洛丽娜略显意外地看看孙悟空,奇道:“你既然连界王神和杰比特都认识,怎么可能不知道时之界王神呢?”
她哪里知道孙悟空连界王神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更别提时之界王神了,只见孙悟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界王神大人整天嘴里念叨着的,不是‘魔人布欧’,就是什么‘魔法师巴比迪’,其他事情咱也不好打听……”
“布欧?巴比迪?这家伙还在拘泥于这种东西?呵呵……别误会,孙悟空,人家并没有对界王神大人维持宇宙的秩序这一职责有任何轻视,只不过,比起人家现在在做的事情,那……”提到界王神,克洛丽娜的言语之间虽然有了几分谦逊,可实际上,也就只多了这几分谦逊而已。
“我想先确认一件事,那个……克洛什么的……”贝吉塔忽然开口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说界王神的职责是维持宇宙的秩序什么的,相对应的,那时之界王神的使命莫非就是维持时间的秩序吗?”
“不愧是人家的小贝贝(贝吉塔浑身一个激灵),事实也正是如你所说,不过,要想全面守护住时间线,即便是时之界王神,实际上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一般是反过来操作,先寻找试图扭曲时间线的存在,再从消灭这种扭曲入手,并恢复被扭曲的时间线……”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认为,你这个先代界王神所做的事情比时之界王神所做的,那个守护所有时间线秩序的职责更了不起么?”贝吉塔直视着克洛丽娜的双眼,认真问道。
“是的。”克洛丽娜毫不犹豫地答道,热情的火焰,也在她美丽的眼眸中燃烧。
“你现在想做的,或者说你想让我们为你做的,究竟是什么?”贝吉塔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对这个荒唐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兴趣,竟然主动追问了下去。
“时间的艺术家,两位,这就是人家现在的身份——”一边回答着,克洛丽娜一边把头转向了一边,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东西皱了皱眉头。
“时间的艺术家?”孙悟空和贝吉塔一愣,两人的视线也下意识地跟随着克洛丽娜的视线移动,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连串爆发之后,在废墟的远处的某个地方,一个上身穿着灰色武道服、内衬着黑色长袖布衣,缠着红色腰带,下身穿着黑色宽松长裤,足蹬白色长靴的男子,正一只手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男子的右手食指戴着一枚造型新奇的戒指,左耳戴着个宝石耳环,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
而那女子披着白大褂,一头蓝发披散着,渐渐地放弃了挣扎。
在看清那蓝发女子的相貌与那黑衣男子的螃蟹头发型之后,孙悟空与贝吉塔同时脱口而出:
“布玛!”
“卡卡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