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杀气,从弗利萨和古拉的身上发散,蔓延到了整间屋子,隐藏其中的冰冷杀机,如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刃,不时刺在悟天的心头,不过,悟天可没有一点儿示弱的打算,他毫不示弱地与这两个傲慢凶狠至极的家伙对视,坦然承受两人毫无掩饰的巨大恶意。
“原来是匹年幼的赛亚猴子啊……嚯嚯嚯嚯,即便是移居地球的新一代,仍然是连敲门的礼仪都没有自觉的低贱粗鲁么?”弗利萨不屑地瞥了一眼悟天,阴森地笑着说道,“年轻的猴子,不谷请您把门轻轻关上——不谷的意思是……从这个房间的外面……”
悟天眨眨眼睛,愣了半晌,才想明白对方转弯抹角要表达的意思——“滚”,他哪里会搭理这些挑衅,反而向前几步大声说道:“要一口气启用四个像你们这种水平的高手,M2星球的攻防战规模,肯定是超出人类想象的,所以,早一步出发去迎战敌人,把战场拖得越远,就能把波及地球的可能性压抑得越低,不是吗?我这样一个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们没有理由不明白的啊!”
作战指挥室里沉寂了下来。
事实也正如悟天所说,如果战斗的层次与过去决战哈奇布欧时相当,即便把战场推到太阳系之外,也未必能确保地球不被卷入,更没有道理把M2星球放到咫尺之遥的地球近海来交战的道理了。
不过,仅仅几秒钟之后,似乎刚被某个好笑至极的玩笑感染,弗利萨和古拉两人,同时咧开嘴,仰天狂笑起来!
“你和所谓的地球政府什么的家伙都搞错了一件事情,赛亚小猴——那就是你们的立场和态度!”弗利萨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地球人,赛亚人,全都是低贱无能的种族,想要不谷为你们办事,那就都跪下来,怀着最虔诚的感恩,向宇宙帝王的不谷哀求!”
“你说什么!”悟天大怒道,“地球政府的命令已经传达下来了?你们……你们……”
“我们怎样?小鬼,我们现阶段的行动还没有偏离‘保卫地球’的范畴,毕竟驻防在地球本星,也是防卫战术的一种,不是么?”
“不应该考虑把地球上的破坏损失和人员伤亡压低到最低限吗?”
“哦,那很重要吗?话说,我们接受的复活契约中,相关内容确实是‘保护地球’,可是,所谓的保护地球,总得有一个什么标准吧,比如说,什么什么程度算是达标线,什么什么程度算是防卫失败之类的……”弗利萨摇头晃脑地说道,“以不谷看来,地球人什么的死个精光也不大要紧,只要最后地球这颗行星本身仍旧还存在,那这个约定,就应该算是完美地完成了不是?”
契约的存在,原本是为了约束双方的行为,可对于一些“聪明人”来说,他们更愿意把契约当做一个见缝插针的找茬游戏。
古拉也是呵呵阴笑着揶揄道:“的确如此啊,弗利萨,你的观点,从‘守护地球’的字面意义出发,真是再准确不过了啊!”
“兄长大人您真是过奖了,喔嚯嚯嚯嚯——”
“哇哈哈哈哈——”
悟天呆呆地看着笑个不止的两人,脑海中不停回旋着的,只有两个字——疯子!
“你……你们……你们俩适可而止一些啊——”两人视地球生命如蝼蚁般的态度,让悟天终于爆发,指着二人,怒斥道,“你们俩,到底把地球上的人们,当做什么了?”
然而,悟天的愤怒换来的,只是更进一步的嘲讽——弗利萨耸耸肩,一摊双手道:“小鬼,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是在对不谷不满和愤怒吗?嚯嚯嚯嚯,错了,你把一切都搞错了!”
“哎?”
“你是觉得我们这样的态度,对地球人来说,是不是太过份了是吧?赛亚小猴!”古拉嗓音低沉,慢慢说道,“所以说你错了……你要明白,不光光是我们两兄弟,整个宇宙,现在对地球的态度都是如此!”
古拉此言,在悟天听来犹如群山压于顶上,钟鼓鸣于耳侧,闻之亦不禁色变,连声惊呼道:“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只是你不想承认而已……这个宇宙的真理,并不是什么爱与正义,而是能让粒子振动都停止消失的绝对零度一般冰冷的无情法则!”弗利萨双目一瞠,森然道,“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成立了第七宇宙联合,而地球也恰好加入其中,可全宇宙那么多种族里,却没有一个肯跟你们站在一个战壕里,反过来要叫不谷这些死人从墓堆里出来……嚯嚯嚯嚯,这不是舍近求远,多此一举么?”
悟天心中一沉,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心里还是抱着万一侥幸,兀自反驳道:“我是小孩,当然不懂,开会决策的都是大人们的事,肯定是另有深意的……”
“还能有什么深意!”古拉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打断了悟天的话,道,“即便是因为宇宙之外的危机,让所有种族抱成了一团,暂时消灭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但就M2行星向地球发起进攻的一系列后续看来,你们还不明白,所谓的第七宇宙联合究竟在想什么么?”
“他……他们在想什么?”
“赛亚人果然还是头脑简单、毫无心机的傻瓜!你难道还没察觉吗?第七宇宙联合口口声声不会插手地球与M2行星之间的争斗,这件事的实质是——旁观和选拔!”
“旁观和……选拔?”
“这场冲突,无论是M2行星胜了,还是地球胜了,对第七宇宙联合来说,都无所谓,他们既不需要地球,也不需要M2,他们需要的只是强者……取得胜利的势力,就是更强的势力,也就是第七宇宙联合需要的棋子,”弗利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坏笑着说道,“你看,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黑暗残酷而又市侩的现实之中了不是?这个宇宙的每一个地方,都毫无进步,又无趣又无聊……”
悟天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他这样一个小屁孩,用说的,肯定是说不过弗利萨的,要是来硬的,那就更不必提了。
M2行星,每分每秒都在逼近,可这边,却一点儿都没有出战的意思。
想到当前的危局,悟天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只好绞尽脑汁,努力思考着,寻找着,能够说服弗利萨等人出战的方法,而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却在他几乎绝望放弃的时候,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不如报上我比利泽德的名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