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见泠风走到角落,显然有话要与自己父女私谈,或者说,有个话要与自己谈,当下微微挑眉,却顺从的随女儿走了过去。
宋智心道,女儿的这恩人施恩怕是有所求,也只有女儿才会天真了的以为遇到好心人了。
也罢,哪怕她有所求,但救助了自己女儿确实是事实,自己也想过,哪怕挥去半数家产,也得报着恩情。
“哈哈,这位就是小女所说的泠风姑娘吧?果然风姿卓越啊!”宋父走近,仔细打量着泠风,见她未施粉黛,却明艳动人,尤其一双凤眸,里面两分坚韧,两分精明,两分平和,两分洒脱,再加两分惊艳,可谓是十分夺人眼球。
宋父走南闯北,自问有几分看人的本事,见眼前泠风端正而坐,嘴角带笑,眉宇间虽不说一片正气,确是坦荡得很,宋智不由对这本就与自己女儿有恩的小姑娘多打了两分。
宋父在打量泠风的同时,泠风也在打量着他,体型微胖,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眼神似乎慈善包容,整个犹如弥勒佛般亲和。
泠风心下撇嘴,她可不信走南闯北商业颇有成绩的宋父会如表面一般亲和无害,亲和勉强算,但无害是绝对不可能的,谁不知商人吃人不吐骨头?
“伯父请坐,不瞒伯父,冒昧请伯父过来单坐,其实是有些商业上的事想与伯父商谈!”泠风也不绕弯子,绝口不提对宋雅思的恩情,就怕宋父以为她挟恩以报,从而影响往后的合作。
宋智见泠风不提恩情,反谈商业,一时神色莫测,最后爽快一笑,撩袍而坐。
“泠风姑娘也懂商?你且说说有什么商业要谈,我宋智不说有多广阔的人脉,只看北至绫北,南到华南这一条主道,到是有得几分名色,泠风姑娘若是在这一片从商,那我怎么也得关照一二!”宋智不信泠风是商人,看泠风的气质太过平和,不是那种为了金钱费尽心思斤斤计较的性子,而一个商人若是对金钱看得不算太重,又为何从商?
宋智以为泠风不过是刚好搭上自己这条线,不想浪费,所以往商路试一试,宋智不敢妄下评论点评泠风年纪轻轻,不会有成绩,只想着,若是她真有此意,为了恩情,自己也定然得用力将她的事业推上正轨。
“倒不是什么大生意,只是自己做了些小玩意。不瞒伯父,泠风从未行过商,所以不知该如果销出手中的东西,从雅思妹妹口中得知伯父乃行商中颇有威望的老江湖,所以冒昧向伯父推荐一二,看伯父是否看得上泠风手中的小玩意!”泠风不介意宋父的神色莫名,笑着拿出背包里的胰子递了过去。
宋父接过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只纸做的小盒子,盒子做的精巧玲珑,盒面一株朱砂勾画的不知名花朵,样子格外喜人。
将盒子打开,淡淡的菊香扑面而来,宋父一愣,不可置信的拿出盒中之物。
盒里一块圆形小巧的胰子,胰子底部印着繁复的图案,极似一块诱人点心月饼。而胰子颜色比之上等胰子还要通透几分,通过半透明的皂体,能看到里边竟然有几朵小巧完整的菊花,宋父将胰子沾上茶水,指腹微微摩擦,随即有着少许白沫出现,淡淡菊花香散发,很是宜人。
“天呐,泠风,这胰子该不会就是你整天躲在房间里捣鼓出来的吧?胰子可是金贵物,你竟然会做?”要说最不可置信的,要属宋雅思是也,她与泠风同吃同住半月之余,虽然知道她神神秘秘的整天躲在房间里捣鼓东西,却不知她竟然是在做金贵无比的胰子!而且看那块胰子的成色模样,宋雅思敢肯定,泠风所做的胰子,绝对比脂粉巨龙娇颜阁所出还要精致。
“我的天,你做的竟然如此好,我不管,你瞒的我好苦,必须送我的一块,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宋雅思拿过宋父手里的胰子仔细观看,淡淡的菊香环绕在鼻头,很是宜人。越看越是喜欢的宋雅思干脆拿过纸盒子,将胰子小心的装了进去,之后无赖的将盒子放进衣襟里,无论如何都不拿出来的架势。
一块胰子而已,成本不过十来文钱,泠风不是小气之人,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同意的宋雅思的请求。
宋雅思大喜,忙殷勤的坐到泠风身边,又是端茶又是揉肩。
宋父心中的震惊随着女儿的无赖耍宝淡去,回过神后的宋父先是瞪了毫无规矩的女儿一眼,随后郑重的看向泠风
“泠风姑娘可否告知这胰子的制作方法从何而来?这胰子怕是宫里的贵人才用得了的极品货色,泠风姑娘莫要气恼我如此相问,我只是想弄清楚胰子的配方从何而来,以免招来横祸!”宋智满脸严肃,虽然极品胰子的利润很让他心动,但惊喜过后却没有不管不顾的应下这门生意,而是询问起胰子的来路。
他不是怀疑泠风,只是看在恩情的份上提点一二,他怕胰子的来路不正,到时候东窗事发,首当其冲的就是泠风这个供应者。
泠风自然听得出他的提醒,不由对宋父的映像又提了几分。
“伯父且放心,这胰子的配方乃家传的,我祖上曾是皇家御用调香师,留下不少方子供后人参考,如今家中落到,泠风不得已才拿出来谋取生路。”泠风早在打算与娇颜阁合作时就编好了说辞,如今微微低头遮住面上大部分表情,声音带着浅浅的无可奈何,倒是让宋父信了八分。
毕竟女儿也说了,这胰子是泠风自己所做,若泠风不是调香师的后人,又怎么能够自己摸索得出方子上的各个调料?估计是曾经耳濡目染,如今才能只靠一张方子,而做出如此品质极佳的胰子。
看宋父微微点头,似是信了她的说辞,并且没有追问她所谓“祖上”之事,让泠风心里松了口气。
借口是编造好了,反正自己在这朝代孤身一人,朋友都勉强只有宋雅思一个,不可能从外人里对出真假,宋父追问,泠风可不敢保证能在短时间里编造好起码祖上三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