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弦歌第一次遇到曾言欢的情形十分诡异。
那个时候她带着一群小弟在桑德高中的校门口堵人,每一个出来的学生都会被叫站住,拿着张照片仔细核对,不是要找的人就放走。虽然大多数高中生都不愿惹事,十分配合他们“工作”,却也不乏一些脾性大的不乐意,或者新来的不懂事儿,闹事来了。
其实本来可以很快完成的堵人工作,因为这种在祁弦歌看来是“好事之徒”的人的打搅,被延迟了N个小时。无论是小弟还是祁弦歌本身,对这种人都十分厌恶。
当遇到这种人,按照祁弦歌的规矩,一直都是看颜值决定对策。颜值高的,拿了照片一对,不是要找的,那么几个手下的姑娘爷们出言调戏一番放走;颜值低的,不管是不是要找的,揍一顿再说。
而曾言欢,就属于不配合“工作”的人之一。
祁弦歌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曾言欢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面对她的“排队出校门”,十分冷静淡定的吐出一个字:“不。”
不算炽盛的阳光倾泻在他半边身子上,他的黑框眼镜在阳光下闪着光,祁弦歌一时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这是第一个,面对就算是对整个棕空市来说都赫赫有名的校园势力——草莓派的头目之一,敢于直接说“不”的人。祁弦歌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想象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一定有一双不凡的双眸。
她顿时起了兴趣,眉梢一挑。
“喂,你知道我是谁?”
曾言欢是什么表情祁弦歌不知道,只听得他语气仍旧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知道。”
祁弦歌扬了扬下巴:“那你知道惹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他推了推眼镜,“让我走,明天下午我会去找你。”
他在说笑?祁弦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端详面前人好一会儿,围着人走了几步避过阳光想要看清对方的脸——果然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正经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祁弦歌摸了摸下巴,最终点头:“好。”
量他也不敢同草莓派的人耍手段。
是的,她就是带着这样的自信,以至于第二天下午在桑德高中校门口傻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在深秋的寒风中冻得像只狗。
他们的第一次交锋,以祁弦歌惨烈的败北而告终。
“妈的,竟然骗我!”祁弦歌裹着大衣瑟瑟发抖,一张小脸儿被冻得通红,嘴唇发紫,不停的打着哆嗦,“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小子的!”
“哈哈哈哈哈,我们的小七果然还是太单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会相信这种借口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五金毫不客气地嘲笑,不停敲着祁弦歌的头,“没想到啊我们的第一女流氓竟然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子给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阿嚏——你——阿嚏——欠揍吗!”祁弦歌不满的瞪他,却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一脸愤恨。陈五金是特意来给她送大衣的,她很感激,但是如果早知道这家伙会这么不留情面的嘲笑,她倒是宁愿再冻一会儿。
“哼。”祁弦歌冷哼一声,打定主意一定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她的厉害!
祁弦歌和曾言欢的梁子算是这么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