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卫伊墨不待男子答话便拱了拱手转身朝着卫府飞去。
卫伊墨走后，男子身后闪出一名全身黑衣劲装的男子，男子单膝下跪面容恭敬严肃，“主子，三王爷那边已经动手了，我们是否启程回北辰？”
“不急，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围剿诸国的天上人间。”男子面容冷峻，语气森寒。
“是，”黑衣劲装男子低头应道，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风无声，夜无月，天地之间一切都显得异常的安静，但今夜注定了它的不宁静。
卫府，卫郁尘带领着短刀卫迎战攻上来的死尸，卫府大门前的街道上早已被鲜血燃遍，但杀戮依旧没有丝毫停息的意思。
“小心！”卫郁尘见苍竹身后一死尸举起手中长剑向苍竹砍去，情急之下砍下挡在身前的两名死尸的头颅，身体一侧挡在苍竹身后。
撕，长剑划破布料的声音，殷红鲜血晕开，苍竹转身看着挡在自己身后的卫郁尘，脚下步伐一个旋转砍下那砍伤卫郁尘左手臂的死尸头颅。
“你没事吧？”苍竹上前朝着卫郁尘左手臂上点下几处要穴，问道。
“无碍，你没事儿就好！”卫郁尘看着左手臂狰狞的伤口，摇了摇头看着苍竹嘴角笑笑。
“你就站在我身边吧，若是你有个好歹，主子定不会轻饶我的。”
“好！”卫郁尘点了点头与苍竹背靠而战，迎击着死尸的围攻。
时间一分分过去，地上的尸体越发的多起来，但敌人的进攻依旧不见丝毫迟缓。
“小姐还没好吗！”侧门香儿站在听雷和卫俊身侧，表情凝重的看着不断进攻的死尸，道，“这些死尸怎么怎么砍也砍不完！”
“香儿小心！”听雷一把拉过香儿二人的位置随之转换，接着便听见两颗头颅掉地的声音。
站在韩香儿和听雨旁边的卫俊看着韩香儿与听雷二人只在短短一个瞬间便砍掉袭击对方的死尸头颅，这是何等的默契，更是何等的信任。
“小心，”卫俊看着又有死尸攻上来出声提醒道。
脚步转身，如同正在跳一支双人舞，韩香儿一个旋转，听雷一个侧身，二人皆又砍下两个死尸的头颅，依旧配合得天衣无缝。
“好！”如果说第一次是偶然，那么第二次就不得不令人称道了，卫俊不禁感慨，三小姐手下的这些人都不简单。
战斗依旧如火如茶，死尸的攻击依旧不见削弱，卫府的上空浓罩着一层厚厚的血色，院中烛火摇曳，灯火通明，院外杀伐不断，血流成河。
卫家大厅之中，卫家老夫人端坐于高位之上，表情肃穆威严。在其身旁坐着已经疗愈了伤的卫家家主卫则，剑眉微蹙，双目圆睁看向门外。卫家夫人柳云则站在卫则身旁眉目紧蹙，双手紧握着手中的丝绢，想着方才看着老爷和晨儿被扶了进来，而接着又听人禀报说三小姐正在外面迎敌，素来性情温和的卫家夫人柳云险些当场晕倒，但是身为武林盟主之女也是见过些市面，故也很快镇定下来，满怀担忧的站在卫则身侧担心的看向门外。
而卫家的奴仆家丁却是忙碌不已，东奔西走的挂着手中的灯笼，不一会儿火红的烛火便摇曳在卫府的每一个角落，将这漆黑的夜色照得如白昼一般。
“老夫人、老爷、夫人，所有的的灯笼都已挂上，所有的蜡烛都已点上！”管家卫临匆匆的从门外跑进大厅，额间汗水流下，面容却未见疲惫之色，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嗯，”卫老夫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去，叫所有的丫鬟小厮都规规矩矩的站好了，今夜卫家即便灭了也要给我拿出我们卫家的铮铮铁骨的气势来！”
“是，”卫临领命离去。
“奶奶，父亲，母亲，”卫皓晨伤口包扎完毕来到大厅，换了一身月牙白衣银丝暗纹沟边锦袍，腰束一条白玉腰带，玉发高束，脸上虽有不见血色，却也不见受过大伤的萎靡。
“嗯，”卫老夫人看着卫皓晨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依旧保持着卫家男儿的气势，不仅点了点头道，“过来坐吧！”
“是，”卫皓晨俯了俯首，走到下方第一个位置坐下，同在场的众人一样担忧的望向大门外。
卫家门前的战斗持续着，皇宫之中，齐皇齐恒早在镇南王府被烧时便已经站在了皇宫的最高点俯瞰着整个临安城，其目光也是一直停留在卫家的方向。
宋全贵佝偻着身体站在齐恒身后，余光瞥向那着火和镇南王府和灯火通明的卫府，出声提醒道，“陛下，夜寒露重！”
“全贵，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陛下！”宋全贵低着头，言辞带着几分惶恐。
“哎！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传朕口谕让四王爷带领城防营前去卫家！”
“是！”宋全贵领命而下。
宋全贵走后，齐恒抬头看向一片混沌黑色的天空，眼中流露出几分怀旧之意，呢喃道：“靖兄，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
“哈哈，你我今日就在此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江湖任我兄弟二人策马蹦腾。”
“怎么，我是太子你就不理我了，哈哈，你看我像将要继承大统的储君吗！”
“实在不行，大不了从此你我兄弟二人浪迹天涯，我不做我的太子，你也别做你的王爷了，我不相信天下之大，还没有我兄弟二人的容身之地。”
“我要结婚了，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恭喜呀，什么时候办婚宴，到时候可一定要为兄弟我留一个位置，我可不想错过我好兄弟的结婚宴。”
“哎！真是没有想到你我兄弟二人别了江湖又会在这宫宴上相见，正好我们两国相邻，以后我们两国就结成秦晋之好吧，容儿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
“毒酒，为什么，明明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如此对我，啊！”
······
——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如同的毒瘤一般始终停留在脑海里，挥不散也拔不掉。
卫伊墨离开天上人间后便朝着卫府赶回，此时卫府门前依旧上演着厮杀的大战。卫伊墨立于三层楼高的酒家之上，俯瞰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死尸，峨眉微蹙，锐眼横扫，很快便在整个死尸队伍的最末端看见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死尸，卫伊墨一跃而起直奔那死尸而去。
近了，卫伊墨抬眼望去，一身血红褴褛长衣，披散着如同杂草般的长发，尖牙利齿，赤红双瞳，肌肤苍白现黑，骨瘦如柴的双手被两条拇指粗的铁链捆在铁笼里，露在外面的苍白带血的双足被固定在铁笼底部。
“嗷，”那红衣死尸见卫伊墨靠近，睁着狰狞的赤红双目无神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卫伊墨，死命的挣扎着捆着自己四肢的锁链，皮破流血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死尸母蛊，是操纵所有死尸的源泉，若想灭了死尸，必先砍去死尸母蛊的头颅。
卫伊墨脑海中回想着在书上看见的有关南疆死尸的记载的内容，暗道，这就是死尸母蛊了。
手中长剑森寒亮出，卫伊墨动作加快，手中长剑一挥，接着便听头颅落地的声音，那原本还在咆哮的死尸母蛊头颅落地，鲜血顿时从没了脑袋的脖子流出，染红了那一方土地。
死尸母蛊一死，在场所有的死尸瞬间化为一阵尘埃，随着夜风消散在天地之间。
卫伊墨看着原本还密密麻麻的站在街道上的死尸瞬间化为一抹炊烟，连着那些被砍杀在地没了脑袋的死尸也消失了。
初阶死尸在死尸母蛊死后便立即化为无！卫伊墨想着书中所说，其实死尸不过是蛊毒之中的一种，不过因为这种蛊毒太过霸道，这种死尸蛊毒早已成为巫族的禁术。
夜，一阵阵风袭来，卫伊墨看着眼前的满地尸体，正头疼之际，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卫伊墨转身望去，四王爷齐逸正率领着城防营赶来。
“轩王妃。”齐逸骑着黑色骏马走进，看着卫伊墨身前身后的满地伏尸，早听探子来报说卫府遭到夜袭，本想第一时间赶来，但自己刚一出门宫中便传来圣旨宣自己入，本以为父皇深夜宣自己入宫会是什么大事，于是便传信给齐风叫他去卫家看看，不曾想自己一进御书房便见早就被宣进宫的齐玉、齐风等人。虽然齐逸心中担心卫府，但是也不敢违抗旨意出宫，只得和齐玉等人在御书房等着父皇的到来，赶紧将事情处理完了去卫府，可是大家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父皇出现，最终众人在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后宋公公出现传口谕，说让自己带领城防营前去卫府。
齐逸在接到圣旨后便飞奔除了皇宫急急的召集了城防营骑着快马来到卫府，刚到卫府门前便见站在满地伏尸之中的轩王妃——卫伊墨。
“四王爷！”卫伊墨看向齐逸淡淡的应了一声，道，“四王爷来的真是时候，本王妃刚才还在愁这街上这些尸体该怎么处置，现在就劳烦四王爷将地上除卫府以外的人全部拖走吧，毕竟这条街还是我卫府的，本王妃可不想这些人玷污了我卫府的街道。”
听着卫伊墨言语中的冷淡，齐逸直觉一阵心疼，但看着这一望而去的满地尸体，可想而知今夜卫府是何等的惨烈，而对于齐国皇室，这种出现在其天子脚下的袭击事件是应该出兵平定的。我齐国皇室出兵了，却是在事件落幕后出兵，这不得不令人寒心。
“好！”齐逸看着卫伊墨淡漠的眼神，只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一般的难受，最终只得应了一个好字，便吩咐城防营的人上前处理地上的尸体。
“谢了！”卫伊墨淡淡转身，双足踩在血地上，缓缓的向着卫府大门走去。
看着脚边的尸体，嗅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卫伊墨眼中露出无尽的哀伤，九年前华国皇宫也是这样倒了满地的尸体，自己是被母后和皇姐们护在身下才得以侥幸存活，之后大火烧了整个华国皇宫，幸运的是父皇生前造了一条从未央宫通往御花园的密道，而这条密道在自己与父皇捉迷藏时侥幸发现，没曾想却成了自己逃出生天的路。
忍者哭泣和哀鸣，仅仅六岁的自己背着烈火逃进了密道之中，可当自己从密道出来时举目四望皆是被烈火所包围的宫殿，红如血的火光映照在冰凉的脸上那种仿佛天地早已塌陷的感觉卫伊墨至今不曾忘去。
“小丫头，”卫郁尘看着眼露哀色踩着脚下的尸体走过来的卫伊墨，出声唤道。
“二哥，”卫伊墨抬头，原本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神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