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卿打赢战神将军的事情,好比边塞的狂风,迅速地在军营里传播开来,平时训练的时候,好多士兵都摩拳擦掌,想和她比试一番。
最近这几日,楚焱一直闷闷不乐,侍卫们进出中军大帐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将军生气。
佐卿一身黑色劲装,来到中军大帐前,见两旁站立的侍卫噤若寒蝉的样子,她不禁觉得好笑,摇摇头,便走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楚焱派人去找她,说是有很紧急的事情要与她商议。
“我收到前线传来的紧急军情,我们需要去支援。”一说到正事,楚焱也认真起来。
“我就好奇,你一个战神将军,怎么就被派来攻打建州这种小地方,为什么不让你上前线?”佐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该不会是,皇帝忌讳你的实力,怕你权利过大会威胁到他的统治,所以才派你来的吧?”看楚焱低头不语的样子,佐卿顿时就证实了心中所想。
“实际意义上我算是被发配到这里的,这次如果不是前方战事紧急,而我们又离战场最近,不然根本不会再调用我。”低沉的嗓音在大帐内回荡,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痛苦和绝望,就像雄鹰失去翅膀,骏马被人驯服,佐卿知道他心里的苦,她也曾经被组织放弃,给她弄了个假身份,派她到部队里去当教官,训练一群刺头的新兵。
“佐卿”楚焱突然笑了起来,这是佐卿第一次看见他笑,很好看,但也很刺眼,刺的人眼生疼,“我靠蛮力打仗,做不到你说的高深的用兵之道,武功谋略也比不过你,现在,你更瞧不起我了吧。”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佐卿突然觉得很难过,那个站在城楼上,单单一个身影就能让敌军心惊的男子,才应该是楚焱该有的模样。
“楚焱”楚焱听到佐卿叫自己的名字,“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佐卿声音淡淡的,但透露着一股坚决,有那么一瞬间,楚焱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个武功高强,聪明无比的女子在听到他的遭遇后,不仅没有嘲弄,没有离开,反而愿意留下来陪他。
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你回去收拾下,今晚就动身。”佐卿没有立即出去,楚焱见她拉开衣领,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我的身份识别牌,送给你。”楚焱并没有接过来,宽厚的手掌伸过去,就着她的手翻看了一下,发现了一行奇怪的文字,“这是我的代号”佐卿抬眸看向他,努力压下心中因他的靠近而升起的一阵慌乱。
“帮我戴上。”见他略微低头,佐卿只得为他戴上。
当楚焱将识别牌塞进衣服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上面还残留有佐卿的体温,有什么东西消失,又有什么突然出现,楚焱不知道,只是从那天以后,这条识别牌就一直戴在楚焱的身上,紧贴胸口,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去往前线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较远的路,很安全,但是要多花些时间。还有一条,很近,但沿路全是北陵的城市,想要全部躲过是不可能的,而他们只有五万大军,该走哪条路,整顿完毕的士兵们列队等着中军大帐传出的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佐卿看着换了一身漆黑轻甲的男人,“前线战事吃紧,北陵必定会将兵力集中在那里,周围这些城市里驻扎的军队,短时间内不可能组织起有效地攻势。就算北陵料到有援兵,也想不到我们敢和他们硬碰硬,这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楚焱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就听你的,走这条路。”说罢,撩开大帐的帷帘就走了出去。
天色渐晚,灿烂的云朵在夕阳的余晖下,烧红了整片天空,美得让人心惊。
五万人聚集到一处,却是异常安静,连小声嘀咕的声音都没有,可见楚焱治兵之严。
楚焱站在中军大帐前的高台上,扬声喝道:“将士们,你们跟我来到建州,是什么原因想必你们心中都清楚,此次去前线支援,就是上天刚给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们实力的机会,我想听听你们的声音,你们可愿走那条鼠胆之辈才愿走的平坦之路?”
“不愿”五万人齐声喊出的声音,顿时就炸裂了天空,地上黄沙更是席卷而起,拍打着众人的盔甲。
“好,这才是我天岚士兵应有的气概。”楚焱的眼眸在边塞寒风的呼啸下愈发凌厉慑人,“大军听令,即刻出发!”
佐卿站在高台下面,昂首看着那个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的男人,楚焱知道佐卿站在后面,如果此刻他回头的话,就会看到少女脸上笑颜如花,就连平日里阴暗的眸子里都渗进了些许的光芒,好比天边隐隐约约闪现的星光。
战争迈着无情的铁蹄,蹂躏着这片土地,为自己正名的将军,带着五万士兵,一路冲杀,向战事更加惨烈的前线杀将而去。
果然不出佐卿所料,沿线盘踞的军队根本没料到,一直销声匿迹的楚焱会站出来,而且还是这么高调的姿态,军情根本还没有机会传出去,城池就被攻陷了。
这是一场英雄回归,为荣誉而战的厮杀,五万训练有素精兵,这些年来跟着楚焱出生入死,全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老手,一颗心已经被战争打磨的刀枪不入,在楚焱的带领下,带着不可阻挡的战意,如潮水一般涌向前线。
佐卿站在案前,案上铺展着一幅地图,是这次他们行进的地形图,“让将士们赶紧休整,下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黑色浸血的披风在雕花的木门前一闪而过,楚焱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一路打下来,除了感知力之外,令楚焱心惊的还有佐卿的军事才能,现在天岚派给他的军师,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走上前,楚焱指着地图的某处,沉声道:“还有最后一个城池,攻下之后,只要行军一天就可到前线。但是,这次交战的战场位于两山之间,只能强攻。”
佐卿从地图上移开视线,看向楚焱,上下打量他一番,这段时间的行军和厮杀,使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愈发的凌厉,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毫不掩盖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攻下这个城池之后,放慢行军速度,用两天的时间到达前线,让将士们有个喘息的时间。”熟练地拉过楚焱的手臂,将已经残破的护腕扯下,不出意外的听到一声闷哼,佐卿也不管他,仰头喝下一杯烈酒,下一瞬就喷在了楚焱的手腕的伤口上,这酒原本是之前守城的将领储备的,佐卿命人兑了些水,让军医用来给伤兵消毒,伤口火辣辣的疼,让楚焱心情略微有些不爽,可看着眼前,认真细心为他包扎伤口的佐卿,不知怎的,他竟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好了”小心地把袖子给他拉好,“这次攻城由我带队,你不许参与。”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楚焱不禁有些呆愣,到底谁是将军啊?
“我不同意”楚焱撇着嘴说道。
“你不同意,我就打晕你。”
“你…”楚焱对她这招完全没办法,他只要出现在佐卿的范围内,就能被她知道,屡试不爽,可他对于佐卿,就算知道她要出手,他也没办法,谁叫他打不过她呢?
佐卿在一旁整理随身的兵器,楚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他也知道这次攻城,危险极大,佐卿不愿他去冒险,可是心里的温暖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