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回想自己九年前第一次见到林珍惜的情景,一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洗的都快起球的衬衫,整个夏天,来来回回就那么四套衣服来回的穿。
她还想起林珍惜在香港大学不久,就有些富二代或者才华横溢的人追林珍惜,可是都被她不假辞色的拒绝了。
安妮这一刻问自己,如果是她,她能拒绝吗?她会坚守本心一步步走脚下的路吗?
杨光见安妮神色犹豫、矛盾不已,就点拨她,“世人只看到狼吃肉,却没看到狼挨打,别人没看到她受过的罪,你不应该看不到!”
安妮神色愧疚道,“谢谢你提醒了我,我差点相差了。”
杨光理解的看着她,“闺蜜的情谊最是特别,能莫名其妙因为一句话就翻脸,也能因为一个拥抱就能友谊长存,也会因为一个男人相爱相杀,最多是因为无聊的嫉妒就可以形同陌路。”
杨光想到她们两人的平时相处,“其实,你们两个,是你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你,没有你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换位思考一下。”
“换位思考?”
“对啊,你总认为那么多优质男围着惜惜转,就跟上帝给她的金手指一样,可林珍惜做你的朋友,不同样可以是上帝间接给你的金手指。没有人规定生命中的贵人一定得是男人异性吧?”
安妮听他一分析,心里一琢磨,“嘿,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说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没想到你这庸医也不庸啊!”
杨光气的跳脚,“谁告诉你我是庸医的?我是专业的,好吗?”
安妮不以为然道,“惜惜说你是他见过最废的庸医,木有之一。”
杨光叹了口气,她却是我的人生结界,没有之一。
两人随便闲扯打发时间,可一直等到晚上快十二点都没有等到林珍惜回来。
安妮不由得有些急了,“手机还是关机,这么晚了,她到底去哪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杨光心里也担心不已,“你再想想看,她心情不好有可能去哪里散心?”
安妮仔细回忆林珍惜平日能去的地方,突然懊恼不已,“我终于理解阿风说的,要是一个平日没有活动圈的人走丢了比活动圈广泛的人丢了更难找,后者能找死人,可起码还有地方能找,要是前者,就跟惜惜似得,根本不知道去哪找。”
杨光无语,“她有没有可能去找谁串门了、做客了之类的。”
安妮痛苦的捂着头,“不会的,就算出门做客也早就回来了,我们还是报警吧?”
“报警也需要人失踪24小时以上啊!”
安妮想了想,“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昨天下午一点多,你呢?”
“昨天早上八点。”说完杨光惊恐的看着安妮,“她昨晚有没有回来?这么久没见到人了,你怎么不早说!”
两人果断选择报警,不过两人都是身怀资源的人,安妮直接找陈风求助,杨光则打电话找了他二姐夫帮忙。
凌晨一点多,陈风在科技处同事帮忙下找到了林珍惜坐地铁的记录。
陈风打了个哈欠,“找到了,林小姐早上八点十分坐了地铁去了新界。”
安妮诧异道,“新界?我家就在新界啊!”她想到了什么,她赶紧给安父打了电话。
安父自从退休后,生活作息简直不要太有规律啊,打了两个电话才把安父叫醒。
安父打着哈欠,“喂,谁啊,这么晚打什么电话。”
安妮语气着急的问,“老爸,惜惜在家吗?”
安父很无语,“在啊,女儿,你怎么回事,就算有事,你也白天打嘛,都几点了。”
安妮舒了口气,“在就好,那老爸你去睡吧,晚安。”
安父无语的挂上电话,“神经病!大晚上的搞什么鬼?”
安妮神色轻松对杨光道,“放心吧,惜惜在我家。”
杨光疑惑道,“她好端端的,去你家干嘛?”
安妮仔细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后天是惜惜姑妈的祭日,她应该是提前回去祭拜了。”
杨光恨铁不成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很重要吗?”
杨光白了她一眼就走了,陈风在旁边搂着安妮说,“如果他要追林小姐,那是挺重要的。”
安妮无辜的摊手,“好吧,怪我咯!”
事情办完了,陈风心思就活络了,“反正这么晚了,你回去也是孤家寡人、孤枕难眠、孤立无助、孤掌难鸣、孤……”
“闭嘴,讲重点!”一个警察秀什么文采啊!
陈风贼眉鼠眼的抛媚眼,“今晚去我家吧,反正明天周日不上班。”
“好吧,今晚我就翻你的绿头牌。”
两人浓情蜜意的回家,安父这边则是怒火中烧。
安父挂完电话,重新躺在床上,看着睡的死气沉沉的老婆很心塞,半夜突然被人叫起来,很难一下子入睡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安父。
安父逼不得已就给自己数绵羊,结果特么的,越数越精神,只好认命的起床去客厅倒杯水,打算吃颗安眠药再睡。
安父去了客厅,打开电灯倒完水要拿药的时候发现了在阳台的林珍惜。
“惜惜?你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阳台。”
林珍惜本来也是早早的睡,可是一睡就做恶梦,被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睡不着。”
安父关心道,“噩梦而已,只是个梦境嘛,你不当它是真的就不怕了,别想太多。”
林珍惜苦涩一笑,“好!”可它就是真的,我没办法当它是假的。
“对了,安妮刚才打电话找你,她不知道你来这吗?”
林珍惜猜想,“可能我给她就得纸条她没看到吧,我手机放家里没带。”
“难怪咯。对了我也睡不着,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颗安眠药很快就睡着了。”
林珍惜摇摇头,“安眠药很容易上瘾,不用了,我在这吹吹风,等下再去睡。”
安父将自己外套披到她身上,“伯父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可我知道,人生啊谁都有个坎,过去了就好了。人啊,之所以有那么多不开心,就是因为太想要,一个人只要不再想要,就什么都可以放下。”
安父似是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感慨道:“我年轻的时候拼命抓贼、为居民服务,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一直都得不到重用。那时候我又没有背景、人脉,我又倔,又不肯巴结上司,辛苦一辈子,到头来都是个小职员。”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自暴自弃过,对工作、生活都失望过。后来也想明白了,那时候年轻,总想得到大家的肯定,升官发财、有自己的事业,哪个男人都想要。可我没那个命啊,想开了之后,对那些勋章、升职啊都不想了,日子反倒轻松了许多,人也开心的多。”
林珍惜诚恳的说,“伯父一直都是个很优秀的警察,那些勋章、奖状、奖杯,都是大家对你的肯定。不一定非要跟歹徒生死搏斗才能叫英雄啊,英雄离生活太远,生活里你就是个英雄。”
安父不好意思道,“哎呀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只是尽职尽责,做了本分而已嘛!”
安父虽然话很谦虚,可是神色却是带上身为皇家警察的骄傲。
“安妮就是因为从你崇拜,所以才对孔武有力、身体健硕的男人钟。现在她刚找的男朋友就是个高级督察呢!”
安父一听,眼睛放亮,“真的啊,高级督察?那几岁了?在哪个警署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