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大道上尘土飞扬,路上不时有农牧民骑着马或是拉着牛羊通过。,李四来到此地看见道路两边的是或葱郁或荒疏的沙漠景象,这种景象与中原的大为不同,葱郁和沙土陪伴而行,让人没有丝毫视觉上的疲惫感。李四骑马飞驰在这条大道上,两边的风景迅速闪过,前行了大约三四十里地,道路忽然柔和的拐了一个弯儿。此时,一座金字形的大山就矗立在天边。
如此盛景倒叫李思想起了他从前说过的一个“白马”、“青牛”的传说。相传远古时候,有个漂亮的小兄弟乘着一匹马沿土河从上游来到了下游。他遇上了一个骑着青牛的美貌少女,他们相遇在两条河汇合的木叶山上。相遇之后两人都产生了爱慕之意,就结为了夫妇,他们诞下了八个儿子。这就是后来契丹八部的来历。
李四骑到了木叶山下,跨步下马。刚刚站在地上,李四就感觉到自己的身旁有一种东西冲着自己迅速奔来。李四回转过身子就见到一匹发了狂的红鬃烈马向着自己冲来,一眨眼狂马就到了李四的眼前,李四站定用双眼死死的盯着此时距自己仅有五步之距的马儿,后面远处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快让开!”李四没有理会,上唇微抬:“三、二、一……”只见着李四在原地脚尖一点纵身飞起跨坐在了向自己撞来的这匹马的身上,上了马之后,烈马带着李四狂奔,李四当即将双腿加紧,烈马前蹄离地跃向空中欲将李四甩下自己的后背。
李四没有与这马死磕,而是顺势腾跃而起,又迅速落下单脚踏在烈马的身上,之前狂躁的烈马受了李四这一脚之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随后就倒地不起。“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将我的宝马打成这个样子?”李四闻声转过身去,见到的是一个扎着双辫穿着青边白底骑装,面膜清秀的二八少女跳下马来冲着自己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
“说你呢!”少女右手执着马鞭指着李四。李四此时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你为何将我的马打成这样?”李四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姑娘的马险些踏伤我,还好我能将他制住否则不知道这马要伤到多少人。现在姑娘却来质问我为何伤你的马?”李四转身欲走。身后的姑娘又道;“笑话,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李四听见这话后当即就道:“当然,此处当是木叶山。”“原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李四回身冲着这姑娘点点头。
眼前的姑娘却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来人呐!将这个擅闯木叶山的贼人拿下!”李四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灌木丛中忽然跳出数十人将李四团团围住。李四见状想,这姑娘在这木叶山身边却跟着如此多的人,难道,李四想到了一个可能之后当即问:“你就是诗诗公主?”少女抬手将正欲上前的士兵拦下:“慢着!”诗诗公主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讳?”李四笑了笑对着面前的姑娘说道:“我就是新上任的皇宫的侍卫长,也是公主的新任老师。”
“哦?原来你就是大王派来教导我的老师?大王派你来可有说是教导我什么的、”李四将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诗诗公主道:“我是来自中原武林的一位精通中原国学的一位武师,这次来大辽是经洪老中丞举荐,任新的侍卫长一职,兼公主你的指导老师。”“怪不得,你方才居然做出那样的事!”公主听过李四说明原委之后恍然大悟。“公主此话怎讲?”诗诗公主爽朗一笑熟溜得叫了李四说道:“师父有所不知,这木叶山是这大辽都城永州城周边的皇家狩猎地,所以平民都无法进入,否则一旦发现就会被处以死刑,还会连累族人。”
李四听了公主的话才了解到原委,随即道;“原来如此。”诗诗公主问李四,“请问先生尊姓大名?”李四道,“在下李四!”“欸?你也叫李四?”李四听了这话问,“公主还认得别的李四?”诗诗公主眼珠微动眸光不定:“没有,不认识。只是从前去过一次金陵,金陵之中有位著名的说书先生也叫李四。”李四心下不禁觉得这还真是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容,随即就放心了许多,道;“哦~李四先生的名讳在下也听过,只是比不上先生的名气,我只是一个区区无名之士。”
诗诗公主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又在手上敲了敲道:“先生过谦了,能被洪中丞看中且费力安排的人,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只是方才我看了看先生所给的小册子。尚有一事不解。”“公主请讲!”诗诗公主犹豫了一下道:“这折子的内容只是些简单的权谋之道,我听说先生手中有关乎天书‘计卷’的东西,不知先生可否传授于我?”灵动有神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李四,李四不由觉得这感觉竟然颇为熟悉,而且也不自觉的冲着眼前的这双眼睛的主人点了点头。
李四暂时在这木叶山中的营帐里住下了。几番回想,多觉得今天白天自己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儿,尤其是当那诗诗公主用着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脑中会出现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就像是在蜀山之上见到的那两把玄铁玄锻造捶,自己在拿到它们的时候也是有这样奇异的感觉。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暂时想不出来李四就先放下了这件事。先前答应那诗诗公主的事,自己得好好准备。公主的这个要求也正好替李四解决了一个问题,就是在自己说出天书计卷之后,那耶律德光竟然再未过问天书的事情。李四觉得是该想个方法将这计卷送出去。这不方法来了。
这诗诗公主是王子妃萧绰的大女儿,一出生就深受耶律德光的喜爱,从小亲自培养在身边,还破格将称号换成了公主。现在更是有意将天书计卷赠给这个小姑娘,李四不经疑虑,耶律德光这样的做法是何意思,难道他是想要将诗诗公主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为大辽立个女皇?李四觉得这想法过于荒诞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可能成为武瞾,不是吗?
第四十七章意外
清晨,一阵阵寒风席卷着木叶山,也一丝丝的划在李四的脸上,有些微冷有些刺痛。李四一直生活在中原地区。感受到的就是那种柔软缠绵的微风。闭目屏息,李四将身心沉浸在这一阵阵的风响声中,仿佛听见了风的叹息,叶的细语,还有天空之上不知名的飞禽的鸣叫。初一看平凡而毫不起眼的一个青衣书生,此时仔细看去,就有一种隐隐空寂之感,气氛傲骨,三分清冷寂寞如雪,挥手之间,人间烟火,就在他的眼前绽放,转眼烟消云散。
远处的营帐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看着前方崖壁之前的一道青色身影,似乎那道影那个人已经将自己融进了这磅礴的大山之中。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衣少年,怎么能给她那种沉浸千年,那种疲倦,淡然与清冷。似是大辽寒冬过后,出现容颜的那午后的初雪。寂寞如雪的人儿沉醉于如画风景,却不想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红衣女子步步向前,一点点的靠近那道青色身影。待走的近了,女子便不再动作。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她不禁暗自想像起眼前这个少年穿着白衣的模样,那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应该会更显孤寂,更见清冷吧。李四缓缓睁开眼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微微扬起,缓缓转身。女子也回以灿烂一笑,看到眼前相貌平凡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个如此温和的笑容,她竟觉得这样便好,或许白衣的模样该永远留在想象之中。
随后就见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变得拘谨多了,女子见状嘴角莫名露出一丝笑意。“师父昨晚歇在这荒野可有不习惯?”李四道:“公主,在下一介草民住的习惯。”诗诗公主将笑容加深。“那就好,现在正是狩猎的好时候,再过十天大王和哥哥们就会一起来这儿狩猎了!”李四道:“可是一年一度的秋猎?”“嗯,今年此事就是我负责的,所以我提前来了这木叶山打理事务,现今大王派你来此,想必也是想让你看着我吧?”李四摇摇头:‘公主多想了,此番大王只是让我来公主这儿报道,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那就好,师父第一次来大辽,徒弟我就带师父去见识一下这大辽‘冬捺钵’和秋狩猎场吧!”公主拉着他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前,“你在此稍等一会儿,我去取我的东西。”李四待到站定之后微微与公主拉开距离,“是。”
公主的营帐前的空地上,拴着昨日的那匹红鬃烈马,李四向着这匹马儿走去,宝马颇有灵性见到李四就发出了一声不同的啾啾鸣叫。李四伸手去摸这匹红鬃马的头,营帐前的侍卫不由出言阻拦:“先生莫要犯险,这马还没有驯服,十分危险。”李四转身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横肉,四肢发达的壮汉,看起来颇为实在。李四想着这个侍卫含笑抱拳:“多谢兄弟!不过无妨。”
李四又将手探向红鬃马,轻轻抚摸着烈马的毛发,马儿实在太有灵性,发出一声舒爽的鸣叫,李四微微一笑,拍了拍马背,当即就翻身上马,骑着马在原地走了几圈,公主此时背着准备的箭筒走了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师父,你这是……不妨,今日我就将这马送给师父好了?就当是送给师傅的见面礼。”李四见到诗诗公主走出营帐就下了马背。“公主的心意李四心领了,只是我已有‘’故还望公主见谅。这马是匹绝世好马现在已经温驯,公主可以上马一试。”
公主也不勉强,况大辽人一向爱马,人马情深一人一马就足够了。诗诗公主今年正好成年,这马就是大王命专人在全国境内替诗诗公主挑选的第一匹成年马。方才时间到李四似乎很欣赏这匹马,诗诗公主才开口,不过现在知道李四是在替自己驯服这匹马,公主心中微微有些感激笑颜如花。“多谢师父替我驯马!”李四道:“身为师长,这是李四应当做的。”诗诗公主点了点头,就轻轻靠近那匹红鬃烈马,刚一靠近,红鬃马似乎还有些不愿意,从粗大的鼻孔之中呼呼的发出几处大的声响以示抗议。诗诗公主下意识地向后一退,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马身,觉得无碍之后就迅速上了马。红鬃烈马带着公主就飞驰了出去,李四跨上侍卫牵来的自己的“赤狐”,立即追了上去。
李四骑着马追出时就晚了一会儿,待走出营帐范围的时候就已经见不到了公主的影子,询问了两旁侍卫公主连人带马的大致去向之后,李四寻着诗诗公主驰过的方向前行了十几里地之后就看见了那个摊躺在一处斜坡上红色的身影。此时的诗诗公主双辫散乱,发丝间还夹杂着几根杂草,神魂不稳,模样有些狼狈。“公主,你这是?”诗诗粗粗的喘着大气沮丧地回道:“方才这马走到半路发了狂,欲将我摔下马身。”李四道:都是微臣的错,没有保正安全就将公主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实在有罪。”方才神情沮丧的公主忽的抬起了头,哈哈大笑,“师父,辛亏有你帮忙,我才能如此顺利的驯服这匹宝马,谢谢师傅。”
李四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已经将这马驯服,可是就在方才一瞬李四不由有些怀疑,还好没有出事。否则自己的宝就押错了。歇息够了之后,公主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可惜,今天恐怕去不成了,方才摔的有些严重,得回去擦点药才行,请师傅原谅!”李四怎么会在意,“当然是公主的伤重要,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微臣怕是难辞其咎,稍后就由微臣送公主回去吧?”诗诗公主点了点头没再出声。
李四翻身上了“赤狐”,“上来吧,公主!”李四将手伸出将公主拉了上来。诗诗公主坐在“赤狐”宝马的后面安静的看着李四的一举一动,不由觉得自己的这个新师傅貌似也不是那么冷嘛。
李四将诗诗公主送回营帐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继续看随身带着的那本医书,翻到两页,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有几颗‘回香丹’随即拿出又特地写了张纸条注明用法,然后让给自己打扫的婢女给那诗诗公主送过去。然后就回到椅子上淡然的看起了书来。后来婢女欣喜的汇报说公主收了东西之后,还赏赐了她一锭金子,李四听着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