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十岁,她也是十岁。
十岁的他以是大家公认的小帅哥,睫毛长长,双眼漆黑,望着你的时候仿佛会说话。我极少见他笑,偶尔见他笑的时候也只是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每次见他都是穿着纯白色的衣服,让我羡慕不已。我妈却总喜欢给我穿大红色,每次带我买衣服时,我选了浅色,到最后都会变成大红色,说什么又喜庆又耐脏。我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牛仔裤没有大红色!却也依旧我行我素穿着我的大红色――“上窜下跳”。
我妈总会说我:“你啊你就就不能有点女孩样,你看看人家隔壁的君尘陌,人家男孩子都没你这样。”
“妈,可是,我是你生的呀”说完这句话,我飞似的跑开了。
陌尘在我家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站着,太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给人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我悄悄的走到他身后,双手迅速的捂住他的眼睛,捏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嗯……宥宥对不对?”
我松开双手,一脸崇拜的望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嘴角勾起,连眼睛里也擎了一丝笑意,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我闻到了泥土的气息”。
我有些发窘的甩了甩两只满是泥巴的鞋子。“你在取笑我”
陌尘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和她妈妈住在我家隔壁了,关于他爸爸一直是个谜。除了吃饭睡觉,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夏天我们总会爬到平房顶上去睡,即可以看见满天星星,又可以吹着夏夜的习习凉风,伴着耳边的虫鸣蛙叫,舒适惬意极了。尘陌家的平房和我们家的平房只隔了一小步的距离,我们在中间搭块厚实的木板,一座小小的木桥便搭好了。我欢快的踩着木桥,跑到尘陌家的平房顶上“尘陌,我现在是不是离你又近了点”尘陌坐在我旁边眼睛里擎满了笑意,就如夏夜里的星辰般晶莹耀眼。清晨伴着露珠我们会去后山挖野菜,野蘑菇,木耳,灰灰菜……我们一边玩一比赛谁找的多,等我们都找一篮子时,而我已经灰头土脸的,尘陌的白衬衫依旧一尘不染,他就像个贵公子,成为了我们小镇另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一直这样,一起长大。分别竟来的那样快,快得我们都没有来得及道别,他就那样突然的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那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样去找尘陌一起上学,尘陌家的门是关着的,无论我怎么喊也没有人给我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声,我巴拉着门缝往里看,里面空空的,正如我的心,一下子也全空了!我慌忙跑回家,爬到平房顶上迅速跑到他家,他们家一切如旧,他和他妈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尘陌,阿姨,尘陌,阿姨――”我大声的呼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声。心空荡荡的,就像这座房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少,却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
在那后的几年里,我一直都希望忽然有一天,他们突然的回来。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在希望和失望里反复徘徊,最后你终成我心底童年澄澈美好的回忆。
十年又个十年,双十年华的我们,已长成了大人。又是一年槐花开,小镇南山上的槐花,一串串一串串浅黄色的坠满了枝头,随处可见摘花的人,整座山上满是槐花的香甜,我又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爬树摘槐花的场景,:“尘陌,我在树下扶着你,你先就势上去”
“那怎么可以,我是男生应当我照顾你才是,我在树下扶着你,你先上去”
“我爬树比你爬的好”我一脸骄傲道
尘陌却一脸严肃道“我是哥哥,我说的算”
他的严肃与认真让我没有反驳的余地。“那行,你爬”我诚恳的说
尘陌双手环树,两脚紧勾树干,奋力的向上攀登,爬一段,往下滑一截,爬一断,滑一截。我捂着肚子在树下笑得前仰后合。
“咯咯……”我的笑声在林中回荡,震飞了鸟儿,震落了满树的槐花。
“宥宥,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一声充满磁性的清朗男声,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