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歪了歪头：“如果我说不呢？”
“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何必报复在她身上？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无辜的人。”越倾琅斜睨着她。
“无辜？”女子冷笑，“怪就怪她命不好，离倾与羲谨赋的女儿，哪能无辜？越小姐，你太天真了。”
“你到底放不放？”越倾琅蹙眉，手中的刀尖又逼近了一寸。
“越小姐，连她都奈我不得，你觉得，你我若开战，会是什么结果？”女子挑眉。
“她是不能如何，我可就不一定了。”
未等越倾琅回话，少年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一股冷意。
“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是本世子的旧友？你这次做的太过火了，宋夫人。”
“锦王世子……”女子看着缓步走来的云逸尘，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你对她……”
云逸尘迈步挡在羲芷瑶面前，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冰冷：“她是本世子护着的人，宋夫人想动她，等下辈子吧！”
随着他的话，越倾琅手中的刀刃已经贴上了女子的脖颈。
“哼……”女子不甘心地冷哼一声，“这次算你走运！”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云逸尘回过头，看见羲芷瑶苍白的面容，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只能懊恼地叹口气：“大意了……”
越倾琅上前搀扶起羲芷瑶，她却一把抓住云逸尘的衣袖，声音低哑，带着哀求：“带我回去一趟，好不好？”
“你的伤不能再拖了。”云逸尘触上她脉搏，蹙眉，“再拖下去，残废都是轻的。”
“带我回去，”羲芷瑶无力挣开越倾琅的搀扶，祈求地看着云逸尘，“我必须回去。”
云逸尘头疼：“真是拗不过你……倾琅，我们走。”
羲华城前是一条护城河，由岚泠、清沂、月辞、秋华四泉汇流于此。
这护城河，本为保护羲华城之用，现如今，却成了生与死的分割线。
一河之隔，生死两端。
羲芷瑶立在护城河前，灼灼热浪扑面而来，火星四处飞溅，她却置若罔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司马迁《史记》）”她轻声念着，声音虽轻，却仿佛凝聚了一生的力量，“父亲，我从不信，你们的生命会轻于鸿毛。可如今……”
“可如今，这算什么？”
她的眸子似也被那火焰照亮，宛如涅槃之凤，“鸿毛又当如何？身之轻，意之重，何轻之有？便是鸿毛，不轻矣！”
语罢，她直挺挺地跪下，对着羲华城，重重磕了三个头。
“女儿不孝，寿礼终究还是迟了，但女儿定当寻出真凶，为您、为我族报这血海深仇！”
云逸尘、越倾琅和刚刚他们半路上遇见的颜安禾站在不远处，啧啧惊叹。
“伤成了这样，她竟还有这么多力气，真是……”越倾琅看得有些揪心。
“少主她如今的力气，都是用悲伤撑起来的罢了。”颜安禾紧紧抱着涟漪，咬牙道。
他又何尝不悲伤？若非他今晨带着涟漪出去，一直未归，他怕是也要葬身火海了。
只是，玉案她……
他不敢再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