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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林页移步来到庭院中央与莫曦面面相视,林页冲莫曦点了点头,顺手抽出长剑,说道:“此次比试,只是来化解你与赵姑娘之间的一点误会,还望莫兄弟你手下留情。”

莫曦哈哈大笑:“我和她之间就没什么误会,就只希望兄弟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说罢,他缓缓举起长剑,只听“噗”的一声,莫曦竟用自身的内劲将剑鞘激飞出去,直直射向一旁的丁凡。丁凡也早就习惯这般,原地一个转身,甚是轻巧的就接下飞来的剑鞘。

林页见状心中暗赞一声,可下一瞬,莫曦就已仗剑冲了过来。林页双眼微微一瞪,却不让步,斜身将手中长剑刺了出去。

他用的这招是七十二式登云剑中的“拨云见日”,讲究的正是以快打慢。

莫曦见林页长剑飞速指来,正是要点在自己的手腕处,不由急忙收剑。就看他双脚离地,腰腹一使力气,手腕翻转剑柄,整个人平在空中旋转,同时又舞出点点剑花。

林页看他变招如此之快,心下一紧,双腿后退一步,长剑横在胸口,一招七十二式登云剑的“聚云纳气”,不紧不慢中便将莫曦点出的剑花一一收在剑下。

莫曦双脚落地,见一招不成又出一招,他突的伏低身子,将手中长剑在林页的下盘猛刺数下。

林页见状不急用长剑格挡,一招“云海迷踪”的步法,又轻易化解了去。

莫曦被林页连破三招,却也不显得急躁。只见他面露喜色,让开两步,说道:“换你来攻。”

林页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方才莫曦不过是试探自己。可是他下山之前迎松子所传两套剑法,一套登云七十二剑,一套观云三十六剑,前者登云剑讲究个“破”字,他林页倒是练的炉火纯青。而后者观云剑讲究个“勇”字,他却始终不得其精髓。

饶是这样,他林页也不得不试上一试。只听林页道了声“得罪”,一抖手上长剑,迈一步上前,刺一剑而出,只听的一声破空剑鸣,长剑在空中甚至留下数道残影。正是观云剑中最为凌厉的一式——“云出日月”!

在场众人见林页这一剑竟有这等气势,纷纷睁大了眼睛。那边莫曦见状心中也不由一惊,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只看刹那间莫曦身形犹如鬼魅,在最后一道剑影将要刺中他胸口时,整个人也不知用了怎样的步法,就仿佛古时相传的缩地之术,身躯竟向后平移至一丈之外。

林页见一剑不中,本能的便向后方跃了一步。他自己知道这招“云出日月”若不能一招制敌,紧接着就会露出无数破绽给对手。所以平日练剑的时候,林页就偷偷“改良”了一下迎松子教的步法,若一招不中,也好留有后手给自己。

而这一切却让一旁的霍易皱起了眉头,他小声说道:“我看大师兄这是不是太小心了点?”

卫艳听了没好气道:“他能不小心吗?换你面对这疯子也不逞多让吧。”

“不是……”霍易摇了摇头,说道:“这疯子钜子确实有些能耐,换做是我用这招云出日月,也不能伤他分毫。可即便他步法鬼魅,按照大师兄的能耐,这一招云出日月,应当是要刺破他衣衫的。”

霍易话未说完,又看林页一招“云中三梅”使了出去,那莫曦见招拆招,又是一一化解。

“这就不对了,”霍易说道:“云中三梅大开大合讲究的是以乱取胜。大师兄他过分守着自己的胸前,这剑法就容易被别人看穿了。”

卫艳在剑术上也只是略懂一二,只是听霍易说的也有道理就不再插话。渐渐的,就连她也看出一些端倪。一连十数招,林页皆是铩羽而归,然而比起林页的小心,这莫曦却一直只守不攻,更不提能近林页分毫。

“莫非这矮子要和大师兄比比耐力不成?”卫艳小声嘀咕道。

“我看未必。”霍易说道:“我猜他的剑法就是这样。“兼爱非攻”到底还是墨家的主张,他身为墨家钜子,剑法里正也透着这股道理。估计打了久了,双方是要斗个平手了。”

卫艳哼了一声,道:“这也就是个乌龟打法。可我不懂得是,他若要一直只守不攻,又如何赢下这场比试呢?”

场下霍、卫二人聊的云淡风轻,可在场上的林页却显得有些急躁了。观云三十六剑再用几招,整个招式他就将用老,不得已就要从头再使一回。可眼下莫曦气息稳定,拆招时也有浑厚的力道。躺若接下来的几招,再无法制住莫曦,林页也终将毫无胜算。

林页心中盘算着,接下来是有一招叫做“翻云覆雨”,可这招变幻不定,胜面大,负面也大。在他看来纯粹是赌一赌运气。此次是他第一次同外人交手,林页也不希望把胜负手放在这样的招式上。他心思如电,最终还是将平日里练的最多的“云出日月”祭了出来。

然而这回林页出“云出日月”时,心态却已不同于第一剑。第一剑他谨慎有余,胆气不足。而这第二剑,却是他抛开诸多疑虑,背水一战的一击。

观云三十六剑,“勇”字当头。林页这一剑已然暗合契机。

电光火石间,就听得“砰”的一声。林页双脚离地,竟被远远的击飞出去……而另一边的莫曦,胸前则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他手中的剑被丢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一丈外的躺倒在地的林页。

“哈……哈哈……我赢了……”莫曦干笑了两声,忽又想起什么,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发,又碰又跳,气道:“可我是输了!我怎么输了!”

林页捂着胸口,艰难的爬起了身,可他刚想站直身子,就觉得头晕地旋,向后退了两步,又是跪了下去。

霍易等人站在一旁早等不住了,见状纷纷奔了上去。方才众人看的真切,林页那一剑是又快又急,然而最妙的还是他右手出剑的同时左脚踏前的那一步,那一步正正抢在莫曦持剑手的下方,几乎就断了莫曦再想持剑去挡的想法。若要点到即止,可算是林页技高一筹,双方应当停手。即便是生死相斗,这一剑下去,林页是断了一只脚,而他莫曦则是命丧当场。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瞬息万变间莫曦竟丢掉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将胸口贴着林页的长剑,右脚再上一步,举起右掌就往林页的胸前拍去。一时间,这胜负的道理就变了过来。若是论剑,莫曦掉了自己的佩剑当是输了。可要在生死相斗中,林页可谓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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