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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曲终人散姐妹情 哀怨缠绕斩情根

深冬的山间陌生村落里,易欢欢一身皮衣皮裤脚踏长靴怅然若失的漫步于一条狭长而宁静的羊肠小道上。任由寒风不时掀起她那一头披肩灰色长发,风起,灰发如同孔雀开屏般瞬间展开,而易欢欢的思绪亦随之展开,只听宁静的空气中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消散于苍翠的雪松上方。一周之前易欢欢辞去了曾经的兼职业务员工作,而后再次向公司行政南宫经理提出辞职。当时南宫电话中说道:“港城旗舰店的所有工作你先暂交易萌处理,公司给你一周假期。你先出去散散心,一周之后你若依旧坚持辞职的话,我帮你办理相关手续。”

当她易欢欢简单收拾一番之后,就乘车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山镇。随后就在小镇上随便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每天跑跑步、听听歌,偶尔来山间的村落里散散步。易欢欢沿着这条小道安静的前行着,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她就想走到小道尽头去一看究竟。但是这条小道太长了,因为时间原因几次之后她都未能如愿。今天她早上起床后就背着皮包装上吃的,从小道的起点一直持续前行着,中午的时候在路边吃了几块面包后就又开始锲而不舍的往前继续走着。

最后终于走到了尽头,心中的疑惑也终于解开,此时呈现于眼前是:

一座用木头拼凑墙体与茅草铺盖的小房子,一圈用山竹与红泥巴砌的篱笆院子。院里地面上铺满了鹅卵石,院中安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一口水井,几盆菊花。

易欢欢忍不住的走到竹门前轻敲门扉,但是许久都没人回应。也许屋主人不在家吧,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宁静秀丽而又不乏雅致的住处。易欢欢心中不禁对屋主人有了些许好奇,这里究竟住着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举目看去,院子里几盆不同颜色的菊花被积雪包裹着,显得菊花更加的冷艳。

篱笆竹,蜿蜒编制草舍足,错落参差拒喧俗。

角落菊,顶雪傲芳颜如玉,惊得游客夹板泼墨喻。

一簇鲜,雪洗尘埃熠熠安,迎风展瓣片片昂。

严里香,守静御寒忍风残,冰开阳悬盛姿眺空向。

站在院外欣赏许久之后的易欢欢,看着头顶的冬阳正悄悄西倾。依依不舍的转身往回走去,回去的路上易欢欢心想着:若几十年之后自己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择一山落脚,盖一草屋,修一小院,种上一些花卉植物,那样该多好啊。

当易欢欢回到山镇宾馆,收拾好行李就退房了。提着行李的易欢欢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幕,心中感慨良多。一周前的这个时候过来下车,一周后的这个时候坐车回去。也许自己注定了永远只是一个夜幕里不知疲倦的过客吧,找不到归属却处处可以是归处……

次日早晨易欢欢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了港城,回到了这座现在时刻想逃离的小城。下车后她直接打车回到出租屋,上午九点的时候她再次拨通了南宫的电话:

“南宫经理,你看我什么时候方便过去办理离职手续?”

“易欢欢,你把港城那边的工作和易萌做个正式交接,写封《辞职信》签字之后传真给我就好了。祝你接下来一切顺利,再见。”

“南宫经理,再见。”

挂完电话之后的易欢欢,仿佛瞬间浑身轻松。煮了份方便面吃完之后,易欢欢洗了个澡就上床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简单收拾一番之后,打了个电话给房东告知她这两天就会退房。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易萌:

“小萌,你现在店里吗?”

电话中易萌十分不解的问道:“欢欢姐,你为什么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易欢欢平静的说道:“小萌,现在的你已经完全能够胜任店长的位置了。我晚点过来和你做个具体工作交接,先挂了。”

挂完电话之后的易欢欢倚靠在床头。内心深处忽冷忽热,忽喜忽悲,复杂的情绪缠绕在心底,如同绳索般紧紧勒着她,让她有种窒息的错觉。就这样安静的靠在床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抬起腕表,时针已经摆向九点。

易欢欢坐在床上对着床边的镜子穿上黑色束腰裤后,把脚伸入黑色长筒靴内,站起身穿上衣架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对着镜子打量一番之后,推开门,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阵寒风袭来。她轻轻扯紧脖间的围巾,抬头快速朝店里走去。

当易欢欢到店里后,柳叶和陶子都不在。只有易萌呆呆的坐在收银机边,一脸凝重的神情。易欢欢走到易萌跟前抚摸着易萌的额头问道:“小萌,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神游中的易萌回过神来,一把拉住易欢欢冰冷的手委屈道:“欢欢姐,你为什么要突然辞职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易欢欢微笑着说道:“啥丫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我辞职的念头已经在心里藏了几个月了,毕竟这些年我漂泊惯了,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之后我就会有种离开的冲动。更何况现在港城这边几家店面的生意也都趋向平稳了,你们三个的能力也足以维系目前的局面。所以这个时候,我也能够心怀慰藉的放手了。”

易萌委屈的说道:“欢欢姐,我们舍不得你离开。”

说话间,店里突然走进几张熟悉的面孔。关雪和她男朋友刘源,徐明月带着男友马雷一起都过来了。

关雪一脸不舍的说道:“欢欢姐,今天上午当我们知道你辞职的消息后,大家都什么不舍。欢欢姐,咱们姐妹几个商量决定今晚为你饯行。”

易欢欢眼圈红润的说道:“谢谢,谢谢你们。能够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和你们相逢相识,并且一起并肩战斗将是我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

接下来,易欢欢和易萌就把店里工作很快做完了交接。其实一周之前这份工作交接她俩已经完成了,现在只不过是以交接文件形式走个公司流程。当易萌正准备打个电话给欧阳贤问他走到哪里的时候,只见一抹黑影钻进店门。

易欢欢看见欧阳贤进来后,她眼角瞬间变得温柔,用余光打量着欧阳贤。一双黑色雪地靴,两条细长的黑色裤腿,一件厚重的黑色呢子大衣。看到欧阳贤的这身穿着后,易欢欢心中突然滋生出幸福的感觉。

处理完店里的事情之后,几个人走在安静的步行街上一路无言。几片红色的枫叶在半空中盘旋良久之后仿佛是满含无奈恋恋不舍的离开树梢,最终随风飘落在湿漉漉的地面;几盆醒目的雏菊不时迎风摇摆着那消瘦的枝叶,似是在向天上的孤月述说着内心深处的隐秘;一阵大风掀起路面的几处残枯,舞向半空最终不知所踪……

关雪突然走到易欢欢身边,牵起她冰凉的手说道:“欢欢姐,我们去唱歌吧。刘源已经订好了包厢,就在前面的声韵之恋 999包厢。”

易欢欢握着关雪的手笑道:“好啊!今晚我们好好聚聚。”

当一行人路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前时,易欢欢说道:“你们先去,我买点东西随后就到。”

易萌松开欧阳贤温暖的手掌对他说道:“欧阳,你留下来陪欢欢姐买东西吧。”

易欢欢走进超市,看到身后的欧阳贤开心的说道:“欧阳,你是特意留下来帮我提东西的吗?”

“是啊,我怕你一个人到时候不好提。”

欧阳贤提着购物篮跟在易欢欢身后,易欢欢在超市里转悠了一圈。走到柜台边时,里面就堆满了零食、饮料、白酒。收银员是一位中年妇女,当欧阳贤把购物篮往柜台上一放,算完价格易欢欢掏钱付账的时候。收银大姐微笑着说道:“你们小两口真有夫妻相,看你们身上的这身打扮就知道肯定很相爱,好福气啊!”

易欢欢只是在付完账之后指着柜台上已经装好的东西对欧阳贤笑道:“呵呵,接下来交给你了。”

然后回头对收银大姐说道:“谢谢,再见。”

欧阳贤提着几大袋东西跟着易欢欢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只见包间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大果盘,茶几下面堆着两箱啤酒。关雪和易萌在闲聊着,刘源在旁边点歌。易欢欢坐下后看还少两个人就问道:“明月和她男友怎么没过来啊?”

“欢欢姐,她俩下去买烧烤去了,一会儿就该上来了。”

“欢欢姐,你先过来点歌吧。”

说话间,徐明月和马雷提着几袋打包好的烧烤进来了。徐明月把烧烤放在茶几上后对大家说道:“咱们先把这些吃掉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当大家围在一起吃烧烤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拿着一瓶红酒敲开了包厢门,对着刘源说道:“刘哥,这个是我们经理特意让我送给你们的。”

刘源站起身接过酒对服务生笑道:“嘿!还是我哥做事敞亮啊,代我谢谢他啊。”

刘源坐下后对着易欢欢说道:“欢欢姐,咱们都倒点酒吧。”

易欢欢放下手中的烧烤说道:“好啊!把我带过来的白酒打开,我喝白的,你们随意啊。”

然后关雪、徐明月、易萌都各自倒了杯啤酒,刘源、马雷、欧阳贤先后都倒满白酒陪易欢欢喝。几个人的包间里,歌声、酒杯碰撞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

满脸通红的徐明月握着话筒,站起身走到包间中央位置说道:“因为缘分,让我们这些异乡浮萍在港城聚集,在公司携手同行。下面一首《萍聚》献给大家。”

别管以后

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

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的

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

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

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

已经足够

…………………………………

一首《萍聚》唱完之后,大家掌声连连。

这个时候关雪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握着话筒。东倒西歪的坐到易欢欢旁边,对着话筒朝易欢欢说道:“欢欢姐,其他什么都不说了。我陪你喝杯白酒,以后不要忘了妹妹。无论你走到哪里了,告诉妹妹一声。”说完之后关雪往杯里倒上白酒,一口喝完后就紧紧抱着易欢欢大哭起来了。哭着哭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刘源连忙坐过去帮她盖上外套。

徐明月拉着马雷端着酒杯走到易欢欢身边说道:“欢欢姐,你是我的伯乐,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现在好不容易这边店面都进入平稳发展阶段,而你却要离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相信欢欢姐你的选择应该没错,以你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下次想我们了,就来港城看看吧。我们随时欢迎你,我们敬你一杯。”

中途的时候易萌拿着手机出去了下,再进来后就拿着话筒对大家说道:“姐妹们,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啊。”然后易萌走到易欢欢和欧阳贤的跟前说道:“欢欢姐,欧阳姐姐让我现在去她那里一次,是关于咱们港城店面进货渠道方面的一些建议和参考方案。我详细了解之后,想写个书面申请向公司反馈一下。她明早就要出差去深圳了,所以我现在就得过去。欧阳,结束之后你得帮我把欢欢姐安全送到家。今晚姐让我们住她那里,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易欢欢:“小萌,这件事是挺重要的,你先过去吧。”

欧阳贤:“萌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把欢欢姐安全送到她住的地方之后再去姐那里的。”

易萌离开之后,后面大家继续着。你来我往中,两箱啤酒,一瓶红酒都已喝完。易欢欢带来的两瓶白酒也只剩下半瓶放在茶几桌角,喝的晕乎乎的欧阳贤一路扶墙去了趟洗手间。下巴滴着水珠的欧阳贤在包间门口的时候看到马雷扶着满身酒气的徐明月对欧阳贤说道:“欧阳,明月醉了,我先送她回去了。”

拉开包厢门的欧阳贤看到刚刚睡醒的关雪,正醉意朦胧的缠着刘源要酒喝呢。刘源一边哄着关雪,一边对欧阳贤说道:“欧阳,你看小雪醉成这样了。我得送她回家了,欢欢姐在沙发睡着了,你让她多睡会儿,等她睡醒后你再送她回家吧。”

欧阳贤脚步虚浮的说道:“放心吧,你们先走,欢欢姐我会安全送回的。”

刘源:“欧阳,那我们走了。”

此时欧阳贤坐在沙发上,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烫的舌头直伸,然后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其实马雷扶徐明月走的时候,易欢欢就已经醒了。内心深处而言,易欢欢是很不舍这几个女孩子的,毕竟都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道别,索性就闭着眼睛装睡。当刘源准备扶关雪回家的时候,见欧阳贤依旧没回来,她心底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当再次听到欧阳贤的声音出现在包间里的时候她又顿生欢喜,尤其是听到刘源扶着关雪走出包间的关门声之后,易欢欢感觉自己突然被兴奋与幸福包裹着。

一会儿的时间,欧阳贤就躺在沙发上彻底睡着了。这个时候易欢欢站起身,拿起剩余的半瓶白酒倒上一杯之后,一口喝完了。接着又连续喝了两杯,喝着喝着她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哗哗流淌在脸颊,落在衣领上,衣领慢慢湿了一片。

此时的易欢欢终于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了,坐到欧阳贤的跟前。轻轻托起他的脑袋,把它枕在自己腿上,低下头柔情似水的在欧阳贤的脸颊吻了下去。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的盖在了欧阳贤的身上,最后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洗礼着内心的无奈与伤感,泪水划过易欢欢的脸颊之后落在了欧阳贤的额头。睡梦中的欧阳贤用手抹了下额头,侧着身又继续陷入梦乡了。

易欢欢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这张面孔,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若他不是易萌的男友,自己会怎么做?若她不认识易萌,自己又会怎么做?天意弄人,凡事永远都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既然不属于自己,那就安然接受天意吧。最少自己曾经短暂拥有过这个男人一夜,也许那一夜就是上天给予自己最大的弥补吧。

许久之后,欧阳贤嘴里念叨着:“水,水,我要喝水。”

易欢欢轻轻拍醒了欧阳贤,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后。倒了杯热水,几分钟之后易欢欢感觉水温差不多时,拿着杯子送到欧阳贤嘴边。喝了几口热水之后的欧阳贤慢慢缓过劲来,睁开眼睛。看着是易欢欢在喂他喝水,一脸尴尬道:“欢欢姐,她们都走了啊?”

易欢欢把水杯递给欧阳贤后说道:“是啊,明月和小雪都醉的不成样子了。估计最后马雷和刘源分别送她俩回去休息了吧,今晚我也醉了,躺沙发上睡了会儿。”

欧阳贤喝完杯子里的水之后一脸尴尬道:“欢欢姐,你看我这。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你的,现在搞反了。”

易欢欢穿上外套后微笑着说道:“没反啊,现在你不送我回去的话。我还真不敢回去了,走吧,送我回去。”

欧阳贤笑道:“好啊,送你回去。”

当欧阳贤把易欢欢送到出租屋时,易欢欢对欧阳贤说道:“欧阳,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否则小萌要着急了,路上注意安全。”

“欢欢姐,那我回去了。祝你一路顺风,再见。”

“欧阳,再见。”

欧阳贤离开后,易欢欢忍不住的站在窗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都结束了……

当欧阳贤回到欧阳悦家的时候,易萌和欧阳悦还在客厅的沙发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呢。见欧阳贤回来了,欧阳悦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说道:“小萌,我和你说的这些你尽快向公司反馈下,到时候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我明早还要早起先休息去了,你俩也赶紧休息吧。”

易萌:“姐,我会尽快把这些整理出来反馈给公司的,晚安。”

易萌:“欧阳,你把欢欢姐送回去了没?”

欧阳贤:“嗯,我刚刚从欢欢姐那里回来的。”

易萌:“欧阳,时间也不早了。你去洗个澡。咱俩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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