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条条细雨变成了瓢盆大雨,男人一惊,只听后面一声巨响,似乎什么塌了,他顾不上这里朝外面跑去。
卜婧被他挤得跌倒在地,看着面前的书想收起来,站又站不起来,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张了张嘴,雨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下巴上。
无声喊了句什么,她发现她的腿也没有知觉了。身体再次被寒冷笼罩,眼皮有了无法抵挡的困意。
她竟然这样无能!连个书都无法收了……
双手握成拳用力捶着潮湿的地面,卜婧在雨中放声大哭。
不远处,从礼院匆匆赶回的张珞与洛白起看到这一幕,两人愣愣看着她,他们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疯狂的宣泄。
此时两人心中竟然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
她真的疯了!
她这样疯狂的举动在两人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以至于这天很久以后,两人都不敢在她面前说重话。
这场雨,足足下了七天。
结痂的伤口被破开,又被雨水浸泡,变得又红又肿,隐隐有了腐烂的趋势。
随着身体的恶化,卜婧的癔症也越来越严重,她时常看到秦川或是伊凌希站在她面前,甚至有时还会看到逝去的父亲。
他们那样温柔体贴、那样真实出现在她身边,唤起她长久掩藏在心中的依恋。
但是她眼中的世界有多么美好,现实中的她就有多危险,一直到白檀溪回来那日,她的病情还在不断加剧。
“准备带人下山吧,我医不了癔症,救不了这孩子。”止戈院首席教习姬黎道。
这日,得到院长魏琛的准许与示意,上官寻开始准备联系京城的人接卜婧回去。
卜婧病情加重,已经不适合留在地院,姬黎唤人准备为她换房,却被白檀溪阻止了,他走进他的卧房,目光狠戾。
房中一阵熏香传来,整个房间里满是白雾,宛如烟熏火燎的火府,白檀溪用手拂去烟尘,快步走到床前。
那里,卜婧正陷入半睡半醒的幻象中,曾经明亮的双眸变得迷离,脸颊白得几近透明,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病很严重。
“白公子,您是来探望卜姑娘的吗?”医女向他走来。
“出去。”
医女愣道:“您说什么?”
白檀溪带着杀气的眸子落在她眼中:“滚出去。”
医女咽了口口水,这目光吓得她连忙转身绕过屏风往外面走去,一边走脚步还在颤。
房中没有其他人了,白檀溪打量着卜婧,现在谁能看出她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
他违背大夫的嘱咐掀起卜婧的被子,化身为地狱阎罗,冷酷道:“卜婧,你怎么了?如果说你被吓坏了我还相信,可你现在是什么,一块烂肉吗?”
这话实在太狠了!
张珞在外面听到,不顾及身份慌忙进来想要拉他,“师兄!你这样不利于卜婧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