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宋桥做的生意很远,到西域波斯不止,他每年都会穿过西域去更远的地方做交易,都是靠着王家的资助。
父亲离世,这两年祖母不认同这样长途跋涉的生意,准备把这条线取缔,逼着罗宋桥不得已来投奔她了。
“这趟线十分有价值,也耗资巨大,请小姐冰释前嫌收下我们。”罗宋桥恳求道。
先前他曾不认同卜婧,现在他没办法,主动来示好,就是想得到她的资助。
卜婧听出来了,王家有特意拨出西行的商队,罗宋桥是直接来找自己的,他跟那一队领头不熟,才直接找她商量。
这样她就更要思索了,有一件事一直让她介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你从波斯运回的略等玻璃还赫然在案,从前敢在天子脚下作案,如今你是想借我的东风卷土重来?”
罗宋桥身体一颤,觉得胆战心惊!这件事他藏的极好,小姐怎么会知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从见到我第一面到现在,为何都不提起此事?”卜婧冷声道。
“这……”
罗宋桥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说,“我是病急不能,才……”
“你已经不能出边关了。”卜婧喝口茶,直接道出他极力想掩饰的事实。
完了!
小姐已经知道他的商队不能出边关!罗宋桥头晕目眩,心里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没有犹豫,他狠狠咬牙跪在地上,商队已多日未进帐,几十张嘴需要吃饭,而他连来这里的银子都是向人借的!
“小的虽然现在不能出关,但手下有一群能力不俗的人。若您能留下我们,我们甘愿等!总有一日能报答您!”
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他直起腰目光坚决看着卜婧。
卜婧没有说话,她的脑袋飞快地转动,“既然不能出关,你手下便是一群无用的人,我不要无用之人。若真要出关,你敢不敢换一个商队?”喝一口茶,她看向罗宋桥。
“什么?”
“你官牒上的领头名字不是你的名字吧?据我所知,商队一切手续都是你手下一位属下办的,很简单,你若换一个名字,我就勉强收留你们。”
罗宋桥想了想,那位属下其实用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一位亲戚。他手下多是流离失所之人,根本就没有户籍。
这样想着,他犯难了。
望卜婧一眼,头顶上卜婧正一动不动看着他,目光清亮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
他心里一抖,如实道:“小姐,其实那人的名字也不是官牒上那个。”
“哦?”
卜婧悠悠看他一眼。
连官牒上的名字竟然都是假的,他身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罗宋桥后悔道:“是小的耍聪明走捷径,若小姐能……”
接下来他再说什么,卜婧都充耳不闻,自顾自喝茶。
等到他发现卜婧不再理会他时,罗宋桥面如死灰,心灰意冷愣愣呆立一旁。
过了一会儿,等他的心里满是绝望时,卜婧悠悠开口,“据我所知,阿福那边有一个空职。”
罗宋桥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卜婧从椅子上站起来,撩开一边的帘子,露出桌上一个方形托盘,里面放着十几枚雪花银锭。
罗宋桥看着那些东西,觉得有些痛苦,但心里仿佛又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刚接手生意,我手下的人还没配齐。”卜婧自顾自说。
士农工商,商即是最莫等,做生意她不能亲自出面,传出去只怕不好,所以需要有人替她照看一二。
罗宋桥马上反应过来,“多想小姐收留之恩,我罗宋桥一定万死不辞报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