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心里道:丞相大人是个温柔的人。
丞相笑而不语,卜婧悄悄打量他,心中出现憧憬——
以后,伊凌希会变成丞相大人的样子吗?
心莫名地悸动,卜婧唇角勾起明媚的弧度。
丞相大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心中百转千回,最终问道:“楠楠,能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吗?”
心里的憧憬顿时烟消云散,卜婧戒备道:“您在说什么?是在问家父吗?”
丞相点头,“没错,我想知道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介意,你也可以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卜婧脸色有转阴的趋势,眼神也疏离起来,随后意识到丞相其实没有恶意,便用平和的语调轻轻开口:
“父亲是我心中最崇敬的人,每逢丰年,他都会千里迢迢去各地游历,一次我因为受寒患上肺病,他不辞辛劳带我去江南休养身体……”
从她的叙述中,渐渐的一个博学多才、为人和善、心思细腻,不会轻易发脾气的男子出现在丞相脑海中。
说着说着,卜婧回想起许多往事,两眼通红,父亲在时总会给她制造一些惊喜,还给了她管理事务的机会……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丞相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微微叹了口气。
得知抢走了他的画儿的男人是一个好人,她们母女以前过得很好,他就知足了。
“楠楠,我不求变成你父亲的样子,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会像他一样待你。”丞相认真道,说出的话如同誓言。
卜婧鼻子一酸,点点头。
……
夜半时分,卜婧从丞相房中离开,这一幕不知被多少人看在眼里,又传进了多少人耳中。
第二天
清晨,一群侍女匆匆涌进海棠居,她们都自荐要来这里服侍卜婧,个个心急火燎,被守宫全部赶走了。
卜婧起身后,送热水的小厮今天格外殷勤,在守宫的服侍下,卜婧第一次享受了相府嫡小姐该有的待遇。
热水源源不断,浴桶里的水不断有人更换,总保持着舒适的温度,用早膳的时间到了,还有人送来精致的点心。
海棠居的下人受宠若惊,慌忙打听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海棠居是不是要翻身了?
卜婧身处其中,疑惑地问守宫,“这些人怎么了?今天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
守宫露出尴尬的笑,替她把一头青丝梳齐整。刚才无涯传口信来,说公子邀小姐外出挑选老夫人的寿礼,现在可不能把时间耽搁在这些小事上面。
换了常服,又用了一点厨房送来的包子,卜婧带上银子,神采奕奕往相府门前走去。
在那里,伊凌希已经到了,无涯站在他身后,两人换上了普通的服饰,翩翩少年郎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让过往的人眼前一亮。
卜婧走过去,福身道:“给哥哥请安。”
伊凌希扬起唇角,笑容中带了点说不清、透不明的东西,“楠楠昨晚去找了父亲?”
“你怎么知道?”
大夫人掌家不严,一点小事竟然弄得全府皆知。
伊凌希笑了笑,突然对她身后一拜,“父亲,您来了。”
咦?
卜婧转身,看到穿着常服的丞相站在她身后,今天他更加温润,平和的脸上满是笑意,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想到昨日闲谈甚欢,她生出亲近的感觉,福身道,“拜见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