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有许多铺子,店铺面积不大,却很很多人去做生意。这里离皇城侧门很近,是内务府世家居住的地方。
看似破败,这大片宅地里住着的却都是真正有权的人。
马车停在一家小铺前,铺子里黑咕隆咚的,只有几个年迈的老人在里面坐着。
走下马车,卜婧走进去,坐在门槛上的人打量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她头上的金钗上。
迈过门槛,坐在里面的人目光转过来,平淡问道:“小姐,您要是来这里买东西,可是来错了地方。”
卜婧看向老者,“你知道我要买什么?”
老者淡淡一笑,笑容有些厚道,“官窑的瓷器、木材、香料概不出售。”
卜婧首先沉默了一下,然后幽幽一笑,“那些东西不缺,我只缺一样你最易拿到的东西。”
老者眉头一皱,“姑娘所说何物?”
“你们库中的烟火。”
“什么?!”
老者徒然一惊,连忙打量卜婧,问道:“你是何人?”
京城平日严禁烟火,除了贺岁佳节,寻常百姓根本没有见到烟火的自由,就是有,也压根没有银子买到。
会在寻常日子购买烟火的,都是在集会和宴会上燃放,能举行宴会的人,也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宗室和重臣。
其他人都与烟火不搭边,若他们敢把烟火随意卖给别人,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见到他紧张的表情,卜婧微微一笑,“我是丞相府小姐,今日老夫人过寿,因此准备买烟火为祖母贺寿。”
老者一听,心里有了底。
“那您要多少烟火?”
“你有多少?”
“这……起码有百八十桶,”
“能铺满洛河两岸吗?”
她一提,老者很快想到丞相府后院就在洛河之间。在那里有很宽阔的一面湖,湖水两岸左岸连接着平川桥,右岸是丞相府的后院。
想到这里,老者汗颜了,心里大致出现一个数,“那么多烟火,少说要万两银子,而且还有燃放的地点……”
“我已经想好了。”
守宫展开地图,卜婧指着相府后院距离湖畔最近的一座院子说:“就在这里。”
老者花了点时间打量这张地图,很快认出了那处位置。
这是内宅吧?
“一般内宅不燃放烟火。”老者语重心长道。
“那在别处烟火落下的火星能落进湖里吗?”卜婧问。
老者打量着丞相府的地图,考虑了安全、易于观赏等因素,他发现府中找不到第二个比那个院子更好的地方了。
“这里,可行。”
卜婧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银票,都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其中还有一张五千两。
把三张一千两银票收起,那张五千两的银票被卜婧推到老者面前。
“可以吗?”
老者看了看,又仔细辨认了钱庄的印记和数额,点头。
这些银子,买四五十桶烟火不成问题,在湖边燃放,看上去也很舒适。
“那好,一个时辰后你把这些烟火送到丞相府,随后我的人会安排摆放,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