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问向赢激扬:“师兄,你以前和我不是说过,血气是军队行伍间杀气凝练所制,为天地间灵气最为绝煞凝冲的变种,没有任何其他种类的灵气能与之抗衡,只会被其同化或驱散么?但是这个铠甲,现在居然说能在战场上使用啊,难道说以后的战场上也会出现灵具了?”
“不错,现今对血气的使用和操控,确实不如其他种类灵气来的简单直接。血气的作用只能是其军队领导者以军器束之,来冲击敌军的血气领域。但血气有着消融一切灵气的特性,即便是我在北陵二三十个普通老卒的血气包围下,一身灵气也不能外放神通,不管挥出刀气剑气,只要一触血气,就会如汤泼雪、一触即融。”
“但血气有两大不利特性,一是由个人无法掌控,随军阵整体士气和个体杀戮意念而提升;二是血气的消耗,血气的产生是由高亢的战意,引动灵气转变而来,但是对大多武者来说,在精神消耗负担上,是远高于使用灵气单独作战的。”
“简单来说,在同样的肉体力量消耗下,假如一个引气境武者可以维持灵气运转半时辰作战,而他能保持这一半的时间,来激活血气作战,那就算是在战场上,应对得很有经验了。”
赢激扬继续解释道:“不管怎样,宝甲表围是不可能有灵气运转暴露在外的,我们先看下着他演示吧。”
几人在台下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几口旱烟的功夫,台上美少妇还没将甲胄的肩带解开,灵石放置呢。
终于在罗老八的搭手帮助下,三颗下品储能灵石被塞入两肩和脊背的凹槽,并被自带的扭盖封闭扣住。甲胄以侧身的角度展现给众人观看,而一名持枪卫士走上前来。
罗老八喝到,“诸位请看好!”
话音刚落,持枪卫士脚踏风雷,呼烈一枪,就捅向披在铁木假人身上的甲胄前胸。
这一通扎腰立马,将台下八寸厚的木板踩裂炸劈,也显露了枪手不弱的手上功夫。
至少是不低于淬体境六重的全力一击,放在有血气压制的战场上,估摸着也相当于淬体境八重武者猛力一刺!
眼毒的武者们瞧见,那宝甲在枪尖距离还有两寸时就自行启动了,前胸那些好似链纹、条刺装饰的部位像是一窝盘蛇般,顺着玄妙循环的回路开始飞速游动。
枪尖一触及宝甲,就被卡住,接着被带向左方,卫士手还没拿稳,又别被带向右上方,这来回逆向一扯,枪尖发出“噼啪”一声,枪尖干脆断裂。
罗老八也没拿出灵石,只在甲内的某处机关一摸索,接着胸前的链纹机关向前层层展开,像是竖垂着被扣住中心的长盘熏香。
原来这外部结构是可拆卸更换的,枪尖碎片自然掉在台上被美妇人捡了起来。
罗老八让近台护卫把长枪和枪尖先递到内围贵宾厅传览,检查断截面有无做过粘粘手脚,见众人并无异议,又让人将尖端已折的长枪再次拿上来,以免又要检查。
刚刚捅枪的卫士换了姿势,双手抓住枪尾,枪身拖在背后。
“哄!”,好一击披星戴月,划过半圆的弧度,冲斩于宝甲背部。
“咚”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这次是带有斩击的效果,所以宝甲没有一时间挡住长枪,“疙疙瘩瘩”的拖拉了一定距离。
但枪尖才滑到三寸长度时,长短不一的螺刃开始正式发挥作用了。
它们不断伸缩起伏、间相旋转,刹那间高速的震动传至枪身,顿时断尖彻底被从枪身上搅落下来。
卫士收力不及,巴掌长铁木杆身,瞬间化为木茬碎屑,溅得到处都是,前排贵客被喷得都直甩起袖子散灰。
罗老八立刻躬身圆场道:“唉,各位稍对不住啊,展示完成,现在起拍!”
台下喧嚣再起,而这边赢激扬算是看出了门道,开始给陈观、张元两人解释道,“这甲是件好东西无疑,即便是给我穿戴,在血气弥漫的战场上都能提升很大防卫能力,但确实还存在几处缺点。”
“第一钝器打击防御不足,破损后,前胸后背的循环夹扣结构可能失效;第二耗能绝对不低,可灵石却无法在战场进行中更换;第三,只具有在战场上使用的价值,我看那背后一击的动静,我估算,这宝甲承受不住正常引气境初期武者附灵一剑的;第四嘛,就是售卖和维护使用的价格绝对不低!听,现在的报价就已经可以雇佣十人队骑兵,贴身保护你上四次战场了!”
一切正如赢激扬所言,此甲适用范围局限,但他没想到此甲对七大营的人有着特殊意义所在。
野芒山大营几个拥有私兵的家族势力此刻开始竞争拍价。虽然野芒山的防卫工作由安民会全盘指挥,但安民会的实际约束力,还没有到某人指哪就能打哪的程度,最后还要靠相互磨合协商。
那么,这千人出头的大营兵甲由谁指挥,就不是一个你谦我让的小问题了。
有了这副宝甲,家族里强大的武者可以在军阵里自为核心,到时候在大营对上土匪流寇、残狄外族的斗争中树立威信,日后夺得全盘指挥权,还不是水到渠成?
陈观倒是看出来,这前面单人作战使用的灵器,在七大营也没那些养生灵药和这种军阵用具要更受欢迎。
可能是这里需要个人单打独斗的机会太少了,但更大可能是在七大营花大价钱去买灵器、修炼,也不如携款去中原宗门直接拜师学艺呢,还能直接提升自身境界。
张元这个苦孩子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尽在台下瞠目倒吸冷气。
“已经二十金了,把我家所有东西卖了包括祖屋,都凑不够这宝甲的十成之一,这还只是某造器高手的试验之作么?”
赢激扬安慰道:“张兄,你的眼界和气魄还需提高呀!你知道么?我听过一个真实的事件。在中原,大户人家礼制苛严,主人家对下人们、大妇对侍妾之类都是直接生杀予夺,庭院内常滋生冤邪孽恨,就要求得大儒正气威压驱散。”
“大乾的拍卖场上就拍过前汉名臣郑玄的左传手抄注记,就被大乾火西军里的某位骑主以百金的价格拍得!”
“听说这骑主性情古怪,在内宅里肆意妄为,亲手勒杀虐毙的舞姬婢女都不下十人,最后自己身负阴怨、精稀如水,十几房妻妾连个泡都没给他没冒。”
“后来他日夜将那大儒注记贴身相带,没到一年后,真让他两位夫人受了孕,一男一女,此事才得以广而传唱。”
张元面色显过一丝古怪,“额,谢陈兄以此事激励于我,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宁愿穷一辈子,也不愿为钱售卖文气,更休想让那种为非作歹的恶人,到头来还儿孙满堂!”
陈观在张元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移的正气,也笑道:“望有朝一日,张兄身居高堂,一扫天下秽腐颓气!”
三人有说有笑间,第一件压轴奇物的归属终于有了着落,东街的赵家用三十一金将其拿下。
陈观听了黄氏兄弟的说道,才知道中午吃饭的那条街道,地契基本都是这赵家的,此件宝甲一买,算是永远折进去三家铺子,不由得陪着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