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惊愕者有,好奇者有,淡然者有,但都有意无意的像船中心靠了靠,好像这样能增添几分安全感一样。
陈观倒是不惧,只是想起了赢激扬和他说过的飞行灵器的秘闻,普遍来说单体飞剑这样载具只能用于单人和双人的使用,像这么大的飞船型灵具就不能只刻画灵气符阵来运转了,还要大量的灵石来催用才行。
至于此物在七大营之类的地方为何流行起来,那就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边陲灵气密度太低,引气境大成的武者踩着单人飞剑以正常的速度赶路时,还得源源不断的注入灵气补能,撑不过一个时辰,那大型的飞船灵具就不要说了,耗能更大花费的代价更是天价;而在这宗派的洞天福地内,飞行灵具自带的吸能法阵能自行吸收足够的灵气来维持正常速度。
船体的晃动幅度不小,但船上的武者都是立地生根的高手,哪会在意这些。飞船开始向前进发,当整个船体翻过这高山后,众人发现飞船的翅膀开始舞动着调整方向,又开始从山背处向下飞去,速度之快,激起船上一阵惊呼。
众人只觉得两边的景色飞驰而下,一颗心升到了嗓子眼,又隐约俯瞰到远处两座山峰交接之间有一片建筑地,想必就是妙音谷的根据之所了吧。而此刻众人正贴地飞在同样工整的阶道上方,没到一炷香的功夫这累煞众人的千丈高阶就被飞船速降赶至。
现在落在平面,沿着直路反而看不到前方的建筑地了,众人现已习惯飞船的漂浮感,便有人开口赞叹了起来。突然飞驰的两边路景出现了一座座五丈高的铁塔,间隔相连、错落有序,塔顶是一颗斗大的铁球,上面却莫名的传来一丝煞气、寒气凛然,连陈观都能感到几分威胁之力。
没在掌舵的女弟子解释道:“这是我派请无量剑宗制作的雷光索敌塔,用以防范一些自持武力、窥视我谷的恶念之人,只要未佩戴刚刚发给各位的避雷环,就会被降下神雷击伤电毙,希望各位在谷内也不要随意走动,触犯禁制。”
有人问到:“姑娘,这些塔真的打死过人么?”
那姑娘想也没想道:“昨夜就被电死一个绕过正门偷溜进来的人,应该和你们来比赛的人是一样的。但也不知报着什么目的偷进来的,反正长老们正在他身上搜寻信物证明,可是他全身都黑糊了,过几日应该会将他的尸身放在门外让人认领。”
几位本还不以为意的少年豪杰听完,不动声色的将领子里的碧环按了按,恨不得嵌进肉去。贴地而驰的飞船带着众人又飞了半个时辰才能模糊的看道那片建筑,但当头的众人都没有在意那些零碎的边边角角了。
因为一座百丈通白高晶玉雕像矗立于地,那是个无比端庄的女子,双手高举向天、罗衫飞飘、赤足立地,她的脸无悲无喜,墨晶双眼中却有一种天地大德、滋润万物的气势,两只纤手间,数颗彩光琉璃的发光巨珠按照一定的轨迹自行旋转,在远处看着小,实则每颗都有之前的巨钵大小,显然是有厉害的法阵刻画在雕像的手掌之上。
“这是由我派开宗之祖,花乐上人亲自雕刻的女娲娘娘灵像,后经无数宗里强者、艺师苦心琢磨才制今日之盛景,意蕴着希望我辈女子能学娘娘的补天之德,等学武有成之后,也能惠及八方、恩泽世人!”
说完小姑娘双手合十,低下头,向越来越近的巨像行礼,众人也连忙各自行礼,连那一直不安分的方不恨也双眼一闭,将拳轻抱,口中默默祈祷着什么。
船过巨像身下时,无一人抬头望看,行无端之礼,这见这位人族之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眼下那片远望到的建筑群算是终于到了,绿树红柱、高屋雕楼自不必说,但飞船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巨鲸一样调转方向,向一处大广场处将落下了。
陈观等二十人下船,而那两位女弟子船不停歇的又飞了回去。众人刚脚踏实地便受到了广场上的上百道不怀好意和上下打量的目光。
陈观眼皮都没眨一下,淡然回视那些恶意目光,并放出过人的五感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发现他们中很多人都没有身边的蒙旭气息强烈,最多也就是相仿,虽然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杀招,倒也放下心来。
时间没等多久,四五个踩着流光的年长女修“咻”得飞到广场前的高耸圆台中站定,显然最少是引气境高手。
各自标立,也没说话,凭借气场就足以傲视群雄,压得一众少年英豪鸦雀无声、寂静如森。
好一会后,一个年纪不轻的黄发老妇中气十足的说道:“感谢各位少侠知我谷缺少弱冠以下的强手,不辞劳苦、远至千里的来拔刀相助,本派非常感激,但三道大会的宗门名额有限,还是要通过一些拳脚手段来选拔其中精英的。”
“最后能代表妙音谷的少侠自然能得到我派的奖励,而各位败者所受伤势和误工费用也皆由我派承担,比试期间禁止使用画符和镶晶或是自带法阵的灵兵,不得故意杀人,违者必受严惩。”
“再过半个时辰,会将上午场的各位少侠两两分队,在中午前角逐胜负;而下午场到来的武者则会在傍晚进行,初步名单确定后,明后日将开始一天三场直到选出三人为止,再编入内选名单做最终选拔,各位可有其他疑问了?”
规则很清楚,不少人估计也早就了解到了,在场没人再去询问,等待安排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会有暗箱操作的好事分配,各自都开始闭目养神、养精蓄锐起来。
等到另一艘飞船将二十人送来时,众人开始被抽签,分配次序,因为正好是每批送来的都是整数所以没有人轮空,选手也不知道对手是谁,只知道对手的编号和自己要去的战台编号。
陈观看着自己在山下拿的的“六一七”,正等着妙音谷将自己分配到十五号战台上去迎战“一五二”,结果等所有人的编号和对战次序分配好后,妙音谷门人指挥大家站到广场周边,将场地空出好大一片。
一个宫装老妇拿出一个黄雾沉沉的沙盘,隔空在上面画出几道灵符,只见场上的青砖顿时耸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地底巨兽要翻起身躯,但也没起多高就停止了,只到人的脚踝之上,十个画着数字编号的长方小台即刻出现,没两台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圆台。
一个黑衣老妇跳上两台中间的裁判台,威严啸道:“请问各位按编号上台迎战对手,依三道武会的规则,单数擂台可用兵器,双数不可用兵器。”
“因为每位裁判要及时制止重伤事件发生,精力有限,故分十台,打完后下一个十组再补上,规则你们也知道,敌方出台或失去反抗能力就可宣判,选拔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那几个年长女修分别跳上圆台,各自拿着两条长虹彩带延伸至方形战台,一看就知道,是一种制式灵器,用来包裹和分开将要打出人命的武者。
头批的二十个武者也不畏畏缩缩,直接上台比划厮杀起来,台下的众人乐得空闲,立马响起阵阵掌声呼喝,可台上的少年们也不是傻子,来这里比武的不说是天之骄子,那也都有天之骄子的潜力,很多都是没有宗门或是少有资源修炼上淬体境七八重的聪明人,哪会受人鼓动就“嗷”的一声冲上前去乱打一通,都谨慎的试探起来。
还没等分出一场胜负时,第三台的用兵台武者突然被裁判用彩带灵器捆住拉下,原来是他的兵器内部隐现灵气,被裁判感受了出来,当场被押了下去。
有了这个例子,台上比斗的众人更加沉稳持重了,你出一招退一步、我出一招躲三抖,看得大家意兴阑珊。
终于第五台的武者抓紧时机,一枪扫开对手的脚步支点,打乱其平衡,再转身以枪尾尖靠后捅向对手咽喉,被裁判制止判胜,决斗场地的气氛才逐渐热烈起来。
陈观也两眼紧盯场上最厉害的那一对,认真观摩,但发现对方不管招式如何精妙,但动作速度还是能被自己全然捕捉,这就意味着这两人要是和自己打,他们的五感会被自己全面压制,任何手段都会被提前发现,根本不是对手。
不由得瞥了一眼身边唯二在意的两人,镇鼎门的蛮壮小子和七虎堂的桀骜少年,前者两眼发光,轻笑鼓掌,身边的巨鼎应该被收在储物袋里,看来是分到无兵擂台;后者则在一边靠墙双目紧闭,仿佛这热血激荡的打斗在他眼中是多么的不堪入目,嘴角还浅挂着一丝不屑一顾的冷笑。
很快十位少年都分出了输赢,胜者喜上眉梢,败者捶胸惋惜,各自下场被医卫人员接管检查。
战台上的一到十编号,被人跟换上了十一到二十,有前人做例子,想必这次可就没有人会动歪心思想要作弊的了。
看了一眼有不少武者为提前占好气场的主导权而早早登场,陈观也给自己打了几分气。
“啊,到我上场了。”
掏出镶钉八棱棍,外披混铁乌金锁子甲,雄赳赳、气昂昂的踩上低矮的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