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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战

土匪们背后奔驰而来的人,当然是陈观和赢激扬。

其实当这群山贼把小翠抓出来时,陈观就想让赢激扬出手救人。但是赢激扬是否出手,取决他自己本愿,不是陈观可以强迫的。

陈观目前对这些土匪虽已有一战之力,但面对那样的数量,也是力有未逮,只能希冀赢激扬,可是赢激扬也有伤在身,所以一直在观察这伙土匪的实力、人数和破阵方向。

当小翠收到欺凌之时,赢激扬本想出手,可是被山谷内的箭袭所打断,再之后赢激扬和陈观继续策划,准备偷偷找出土匪的头领,将其一举击杀时,那出悲剧便迅疾地发生了,所以陈观愤怒地喊出了自己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但是怒火就是抑制不住的从脑海里释放出来。

自己平素算是冷静,但此时此刻,自己身上的炽血像野火一样,顺着每根血管神经,将自己全身点燃了。

也许是物伤其类,也许是这种凌虐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过往,也许是那女子像极了自己的义妹,同样都是生来便为人鱼肉的苦命人儿。

但陈观这一次不想再忍了,赢激扬已经默认会出手相助,他断定配合山谷里面的人,这帮土匪是奈何不了己方的。

而被吼声所摄的这边土匪,也是惊诧莫名、暗中戒备,如果是山谷内商队的援军,他们倒并不惧怕,毕竟在山谷后还有一队自己山寨的战力。

但是眼看来者只有两人,土匪们肯定不会觉得这两个人是脑子秀逗了,而是知道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非常之高的自信。

“搞不好碰上身负武功,想要拔刀相助的愣头青了,坏事!”,一些匪盗心中想到。

当然,普通土匪此刻的想法,并不能左右形势的变化,所以这时候领导头目的决策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那李二伯仔细地观察了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这两人不着寸铁却气势非凡,更骑着一匹比自己坐骑快壮硕两倍的神骏巨马,绝对不是没有两把刷子净扯虎皮的蠢才。

但这时候又不能一味的示弱,不然反倒打压己方士气,于是他自笑一声,上前拱手问道:“误会误会啊!两位少侠有所不知,此乃我山寨和旭日商行旧日恩怨,若两位少侠不要插手、自行离去,我山寨也定奉上一笔金银伴行,两位看这样可好?”

陈观正想怒斥,赢激扬却打断了陈观要说的话,对那李二伯说道:“我等也并非是路见不平、锄强扶弱之辈,诸位好汉切勿担虑,只是看到各位兵强马壮,想要讨教一二。希望刚刚杀生的那位高手能和我师弟打过一场。如果我师弟赢了,你们走;如果我师弟输了,我们走。打斗之时,生死不论,你看可好?”

那匪首李二伯听完这没有商量的约战,心中一紧,料定此事无法善了了,便约束起不断喝骂挑衅的匪徒们,一会儿看着陈观,一会看着赢激扬不断的思索着,并没有急着答应。

在另一边山谷内的商队处,旭日商行的各个头目也发现了此间情况,一齐便向崔梦瑶发问。

“小姐,看情况,对面两路人不是一伙的,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那些土匪的反应,不像是和气交谈的样子!”

“看来确实是这样,我们先袖手旁观,趁现在去几个伙计把前面的防御工程再做一下,再留个一人身过小道,若是双方打起来,我们依次快速冲出去,两面夹击土匪!”

众人喜答:“是,大小姐。”

于是商行伙计们立马行动了起来,而崔梦瑶自己也在心中谋算到:“希望这两人真是所谓的侠义之士,千万不要和土匪勾结在一起,虽然这种人真的少见,可没有办法只能一试,拉拢一下这两人。”

想到这,崔梦瑶站向谷口处,宏声对着土匪和陈观这边喊道:“两位侠士,若是能帮我旭日商行渡过此关,无论是这帮土匪给两位许诺的任何好处,我旭日商行都以双倍条件答应了!”

听到崔梦瑶这边答话,陈观和土匪他们的心情完全不一样。陈冠他们有些哑然,山谷里居然有个声音好听的女孩子,且居然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做的了主,还一语就切除了谷外双方的联盟可能,真是才智不俗。

那土匪李二伯则是愤怒异常,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远来两人一上来便是谈判条件,证明对方实力并未到碾压众匪的水平,用自己的经验和武感预估着两人中气势不凡的发话人的战力,料想他是有个淬体境八、九重的,不然怎敢如此托大?

至于他所说的那个师弟,估计也就是五六重的样子,仔细一看手上还带这残疾,于是心中有了计较。

“古石,既然这位少侠想要考较你的功夫,那你就用尽全力和这少侠比试比试,不要堕了我黄风寨的名头!”

说完心中又想到:“这样也好,这两人我倒要试着先踢一踢,到底是不是铁板?如果不是,哼!我就把你们当成砧板,斩上几百刀!”

这陈观刚走出来想要出战,赢激扬便看着对面迎面而来的古石,面带歉意地说到:“既然是生死决斗那便要力求公平,我师弟本身就是实力就远逊于这位壮士,况且他如今残废,所以希望这位壮士不要怪我…”

说完单手向地下一卷,一块页石被赢激扬手放的黑色灵气缠引上来,把刚刚还胸有成竹的李二伯看得是冷汗直流。

“引气境!而且外放这么远,绝不止引气境初期,怪不得敢一人带着个新手跑来这撒野。”

但他的考虑还没有结束,就看见赢激扬手中仿佛蹦出了一团火花,石子以凡人目力观察不及的速度和轨迹崩向了古石。

古石在这种高手气压下,哪还有刚刚的嗜血狂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左手一痛失去了知觉。

再一看,原来手背被割出了一道深长的伤口,估计连三根只指筋都断了,痛得心中大怒,土匪脾气上头,正准备不管一切的破口大骂时,就听着赢激扬说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口舌力气,要是你嘴上骂得舒服,却让我生气了,呵,你面对的,可能就是我的怒火,而不是我师弟了…”

听到这话,古石脑门的冷汗直流,顿时哑了火。面对这样气势逼人的男人,古石仿佛想到了幼时自己只是一名家养护院,那种为奴为婢、处处被人掣肘的感觉,还在胡乱思想时,被李二伯一声大喝打断。

“古石你现在不要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拿出自己的本事,与另一位少侠好好比试,其他事比完再说…”

没办法,面对引气境高手,李二伯不知对方能不能全歼己方,但全面开战下,自己定是首要必杀目标,他可不想在无利争端中妄送性命。

古石深吸一口气,扯下自己左手袖口,把自己僵直的手背死死裹系住,然后恶狠狠地大步向陈观走来。

“我不知道你师兄出自什么原因让我跟你打,也许是你们这些修炼宗派,让你多多试炼厮杀,又或者是你师兄和你有怨,想借刀杀人,让我宰了你。但老子根本不在乎!”

“因为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雏,这淬体水平也没有我高,还是个残废!虽然高明的武技,老子一点都不会,但老子现在因为你,也成了个残废,所以不管怎样,老子一定要把你剁成肉块!”

陈观此刻却异常平静,指着那片令人作呕的血地,微笑着说:“像这个女孩一样吗?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赢了,而且顺利的送你去黄泉,你会和那个女孩道歉吗?”

古石听完这话,双眼都爆出了扭曲的恨色:“废话真多!赢了我再说吧!”,然后转向赢激扬喊道,“可以开始死斗了吗!”

赢激扬看陈观对他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然后对陈观说道:“小心。”

陈观点了点头并没答话,他现在已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手的微毫举动和身姿的动作特征。

战斗中信息量的多少,极大地决定了战斗的胜负走向,这是赢激扬给他的训练前,对他反复叮嘱强调的。

“这个混蛋身材比我要高壮,淬体程度也可能胜于我,所以一定会用以势压人的方式压迫着我打,我只能和他打游斗。他定会用斧头作战提升攻击距离,但他左手已伤、空门大开,所以我要切入他近身,看可有机会将其绞杀或跟他拼短打。”

“不过他虽左手受伤无法握力,不需担心会出拳偷袭,但是应该可以竖劈或者横肘的,我可以利用这一点反击,他要是想送我一个这样的惊喜,那我就还一个将计就计!”

计划好一切后,陈观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静静快速回想赢激扬教他的一套魔门基础格斗体术《独猿擒虎》,虽然他仅练了一月左右,但是以赢激扬引气境的见解给他喂招解析、

所以这段时间,他相当于已有了上百场与别人交手比斗的经验,加上他本身做护院侍卫时的演武操练,现在的陈观和真正刀口舔血的武者相比,就是少了些生死之间的搏杀经验。

只见土匪们自觉往后让出一个半圆,而对面则赢激扬一人。双方都为中间的格斗场所留了一块很大的场地,陈观和古石不约而同迎向对方,在相互距离有两丈远时,又同时停下脚步。

一时间圈中杀气纵横,双方都在做着最后的调息,想让对方好好领会到自己的本事,只听那李二伯说道:“开始吧,不要让兄弟们等着了!”

“嘣、嘣。”

两声剧烈踏地的巨响后,双方迅速扑向对面。

只看古石是稳扎稳打的俯身斜劈。斜劈是所有正面攻击中最难躲的,因为躲避斜劈必须要用很大的幅度去规避变招,而躲避后也难以迅速组织反击,从而使被攻击的人继续持守势,是非常有效的攻击之法。

但陈观显然早料到他会这样,在斧光迎面而来时,便屈膝下蹲,出手虚抓向古石下盘,逼其低身,然后自己直接跳起,在古石的头上翻了个筋斗,飘了过去。

他出掌若盖,向下扣抓古石的头颅,此刻,陈观竟一上来就准备使用赢激扬教过他的杀招!

可毕竟他的总体实力要略逊古石一筹,招式诡异却自身速度稍慢,被古石险险躲过了。

若是陈观和古时是同一境界,单凭这一抓扣,陈观便可把古石的双眼刺瞎或者脖子挫扭断裂了。

这《独猿擒虎》本就是模仿上古妖猿的一种格斗方式,妖猿最擅长攀爬跳跃,捕捉大型动物时,也常从后侧跳出,有着借力将猎物脖子扭断或擒抱的经验习惯。

虽然陈观这抓没有一锤定音,但不是毫无功效,他的格斗技术是在赢激扬的教导下建立的,比一般武者有更深的独到见识。

在他感到没擒住古石头颅之时,迅速并指为刺、利如钢划,用最长的中指在古石的头皮上留下一道浅长开口的血痕。

古石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跑离原地,在他的潜意识中,和敌手的对战应是拳拳到肉的正面硬捍,可是对方一来,就让自己摸不清路数,顿时大感棘手。

两者分开站立,古石自额头上流下来一股红线,他出离地愤怒了,也渐渐放了下心里的负担,抛下旁边伺立的赢激扬给他带来的压力。

因为他意识到,如果再不好好打,自己连性命恐怕都要丢在这了!所以不管怎样,得先战胜陈观。

场上两人又心有灵犀地扑向对面,这时候古石也学聪明了,把斧子往手后一缩,放短了攻击的距离,不再大开大合,只在身前架斧挥舞,劈出一道道银光,然后以左脚步法踢击,连连偷袭陈观的下盘。

而陈观也连连出拳,提膝化解攻势,在不断的左突右进中寻找破绽,希望使用擒拿之术将古石制服。

因为双方都没有进入引气境,所以灵气都不能离身护体,继而不管是古石,还是陈观,双方招招的冲撞都是次次的互相伤害,都是忍受疼痛的拉锯比拼。

两人都是意志超凡的苦修武者,是而打得有来有回、难分高下。

可时间一长,围者们都发现,虽然陈观的武技要精于古石,但是这古石的身体素质和淬体境界要胜于陈观,所以对攻时还是陈观受伤忍痛的更多。

这时古石硬生生顶住陈观向他腹中打出的直塞一拳,运力提起左小臂劈向陈观的脖颈,虽被陈观用肩部挡住,但劈劲仍使后者急吐一口鲜血。

突然古石在发现陈观的左脚一扭,顿时猜到他下一招,定是想偷袭自己下腹要害,瞬间卖出破绽,将空门大开,准备放其身进来,用膝部磕杀。

“结束了!”,旁边的李二伯和古石一同这样想到。

只见陈观左腿提劲,如古石预料一般无二。

“就是这样,从右边过来送死吧!”

古石在心底咆哮,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得手之时,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之中,陈观用左脚往后踏一步,而右脚笔直地以一条常人不可能踢出的轨迹,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捅刺出,指向古石到喉咙。

原来他左脚的这次蓄力,并不是为向前切入而动,而是直接准备一击必杀。

这一招何止是突兀,简直是诡异,就像是剑客决斗时突然撒手弃剑,演操起了拳法。

刚刚两人所有的搏杀全部是贴身短打,而古石的身高四肢是要远远长于陈观的,没有人料到陈观与他拉开距离,会用这用舍命一赌的招式去攻击古石,古石当然更想不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古石本能地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想用下巴遮挡住咽喉处这致命的一袭。

可众所周知,下巴也是人体中脆弱环节,这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于是古石瞬间感到下巴急剧麻痛,连带着腮部、鼓膜一阵充胀,听觉直接就在可控的感知中被强制剥离了。

而整个颈椎正要向后倒甩,似要被直接扯断时,古石又感到双手被两只有力的铁箍“好心”的擒住了,像是要帮自己稳定身躯一样。

大脑的昏阙眩晕还没来得及缓解,就更别说是反抗了,接着如自己心底忧惧的那般,手腕迅速被人一转撇断,一身剧痛刺入脑海,嘴里不自觉地哭喊起来。

“怎么样,不舒服吗?为什么你的鼻涕眼泪也会丑陋地冒了下来?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轮到自己受苦的时候,你也会害怕,也会疼!”

陈观把玩着古石丢下的斧子。

“血债血偿,你没有一点资格来吐露怨言的,放心,我才不会像那些正派好人一样,让你走得那么干脆舒服!”

说完他把嘴中血泡咬破,瘀血吐个干净,提起斧子砍向古石的双腿,将其好端端的一双膝盖全部砍碎。

旁边的土匪见状正想一拥而上,可李二伯看到赢激扬在手上把玩另一个石子状的物件,并玩味地看着他,于是立马拦下了一众匪徒,缓声说道:“我等绿林好汉虽讲究的是并肩御敌,但说好的生死之战,是不能玷污武德的!”

陈观蔑笑着扫过旁边一众匪徒,看着他们对自己暴戾举动的愤怒与忌惮,心中对自己说道:“这就是力量,这才是正义!今天是因为师兄,我方能为这女子报仇雪恨,他日若没有师兄,我又该怎该为别人、为自己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呢!”

再次坚定自己的武道之心后,又将目光转回古石,语如春风地说道:“你折磨了那女孩那么长时间,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你,可我又不是像你这种心理扭曲的人,这样吧,我不杀你,只打断四肢,外加割掉舌头,你看这样可好?”

那古石这时候已经疼的满头大汗、神志不清了,怎还有精力回答陈观的话?于是陈观便自顾自的一斧又劈断古石的右手,然后又在身边寻找起合适的利器。

之前土匪与山谷商队爆发大战的地方,陈观捡到一根断矛,左手死掐住古石的腮部,右手捏持矛尖,往他口中旋转一搅。

古石瞬间像被勒毙待剥的家犬一样,双眼爆出。满嘴鲜血,吐出一段鲜红的肉块和几块碎牙,浑身止不自主地剧烈抽摆着。

当陈观再抬起头环视时,周遭所有的匪盗,脸上都少了或挑衅、或狂傲的愤怒,与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由内而外、尽现于面的恐惧和畏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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