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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谈

袁呦呦有力修长的手就这样抓住了小青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起小青,在土豆几人那讶异开心的笑容中,跟着老鼠离去。

那刚清理出的屋子,也是个茅草屋,出门就可以看到。茅草屋不算大,但是里面挤挤,躺七八个人还是足够的。屋子里,有两床被子,老鼠笑着解释说,是今天晚上的时候去市里面买的。袁呦呦心中微动,这被子可抵得上半袋土豆了,老鼠估计自掏腰包不少。

“有心了,老鼠。”袁呦呦此时觉得,老鼠这人,心思玲珑,未来有可为。

老鼠听到“有心了”三个字,觉得今天忙活这么久算是值了,而后指着屋中一角道:“柴火在这里,我给先生生火起来。”

袁呦呦摇手拒绝,“不必,你去帮我拿一根引火的木头来就可以了。”老鼠转头离去,袁呦呦走向柴火堆,抱起一堆柴火,放在了屋子中央,然后熟练的搭起来了架子,这时,老鼠刚好到,袁呦呦接过火把,点燃了火堆。

“好了,你可以走了。”老鼠恭敬道:“好的,先生有何吩咐,招呼一声就可以。”

老鼠走后,小青站在袁呦呦背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袁呦呦坐在火堆前,看着柴火,不发一言,整个屋子里,此时只有火焰灼烧柴火时的噼里啪啦声。

“怎么,你是站着睡觉吗?”小青闻言一怔,于是扭捏的坐到了袁呦呦的对面。气氛再次沉默了起来。袁呦呦盯着柴火,而小青,一开始盯着自己抱着的膝盖,后面抬头发现,这袁呦呦居然都不看自己,一时间,有些气恼。

“本小姐难道不好看吗?这面瘫居然看都不看我?”小青给袁呦呦取的外号就是面瘫,这人的表情,在一般人看来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也是只有自己,因为之前特殊的经历,才可细细分辨出这面瘫的表情。小青数过,这人,在这两天的相处中,从未笑过,至少在自己的见到的时候没有开心过。可是他也没有吃惊过,整个人就像是南疆的死水一般。只是,在看见自己的时候,这人有一种复杂的表情。有后悔,有遗憾,有痛苦,有怜惜,这些复杂的表情,让小青知道,自己一定是很像他认识的某一个人,或者说,自己让他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小青首先打破沉默,“一直没有机会给你道谢,很谢谢你,没有你,那天我就死了。”小青不怕死,但是她还有比死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用。”袁呦呦用一根木柴拨动着火堆。

“那天,你帮我把外套处理了对吧。”小青见袁呦呦不做声,面色挣扎,似乎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而后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令牌上刻有一龙,气势滂破,赫然是之前袁呦呦所见到的龙枪军身份令牌。

“你可认得这个?”

袁呦呦这才停下,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令牌,反问道:“你可知道,这令牌轻易示于旁人,易惹杀身之祸。”

话语虽然平静,但是小青听出来,这话语中有着担心,以及因为为自己做出的贸然举动而产生的生气。

“你认得这令牌?”小青直视袁呦呦,“亦或者你认识某些人在这军中。”袁呦呦听到这,眼睛眨了一下,小青知道说道点子上了。

“我说过,你的事,我不问;我的事,你别猜。”袁呦呦在小青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拿过这龙枪军令牌,而后道:“不是武牌,而是文牌,你是龙枪军情处的人吧。”

龙枪军牌,若是龙头张嘴,有獠牙,为武牌,是龙枪军征战者的令牌。龙头闭嘴,是文牌,乃是军情处的人所持有的令牌,负责刺探军情,人数不过千,里面的人都是身怀绝技,不如龙枪武军出名,鲜有人知,是暗中潜伏的毒蛇。

“你居然知道这个?再看你之前一举一动,果断雷霆,应该是军中人士。你莫不是在战场上听闻我处?”

面对小青的惊讶,袁呦呦早有预料,道:“你不必想太多,安稳跟着我,保你平安。伤好之后,若是想做什么,我不拦你。”

小青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好想出一个结论,这人必然是在战场上和龙枪军有旧的一位百夫长或者千夫长。为什么小青从不觉得这人是龙枪军呢?因为龙枪军的武军百夫长,千夫长中未曾有人是眼前之人样子,况且,去年的龙城大捷,龙枪军已经折去大半,再加上后来的浔阳变,龙枪军已经名存实亡。

袁呦呦将令牌还给小青,而后起身,道:“你睡屋内,我去外面。”快出门口时,只听到身后传来小青弱弱的呼唤:“你谁里面可以吗?我怕。”确实啊,多日的逃亡之旅,已经让小青这个未曾习武的人身心疲惫,惊慌不已。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唯一让她觉得安心的,就是这个有些霸道调皮的,可是却很细心,稳靠的面瘫。

袁呦呦顿了顿,道:“好,我睡这一角,你睡那一角。”

两人躺下,袁呦呦在听到小青的呼吸声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他心里在想:“放心,我会让你安全的,因为你是龙枪军。”

。。。。。。

土豆开心得睡不着,一时左翻握拳,一时右翻憋笑,没有消停过。躺在一旁的耳老根本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土豆像个猴子一样,一方面也是因为今日土豆的好消息。土豆七岁那年开始,耳老在乞讨时,在街边的角落看到了当时的土豆。小小的,瘦瘦的,气息很弱,感觉快要死掉一样,耳爷于心不忍,就把土豆捡了回来,也不问他姓甚名谁,取名土豆,寓意好养活自己。土豆也乖巧听话,人也机灵懂事,就是身子骨太弱,这些年好几次都差点没有缓过来。如今可以习武,不说有多大成就,但是今后必定身体无碍,一生平安,想到这,耳老是打从心底里面开心高兴。

“得了土豆,别折腾了,还要不要老头子我睡觉了。”

土豆一听这话,当即道:“耳爷,我太高兴了,没忍住。”

“这呦呦实在是一个高人啊,居然可以让你习武,助别人进后天也是轻而易举。你既然受了他的恩,就要好好对你先生,今后万万不可以逾越。对了,呦呦今天和你说了什么吗?”

“先生就给我传授了功法,然后还有就是让我好好保护您,保护自己。”土豆的话语在黑暗中传来,耳老的心中满是感动,这呦呦,当真是一个注重情义的人。

土豆对耳老,也是当亲爷爷看待,是这个老人,把自己这个拖油瓶给养活大了。为了自己,这个老人这些年付出了多少,明里暗里的土豆虽不说,但是心里有数。现在,先生给了自己一个慧慧,一个可以保护耳爷,保护自己,甚至将来某一天还可以保护先生的机会,那自己就要好好珍惜,今日先生那三问,自己绝不是口头答应,皆为心声,时间会证明一切,土豆如是想着。

。。。。。。

老鼠也还没睡着,初得功法,而且被告知,三月之内,有望后天,这可把自己高兴坏了,脑海里一直都是白天那三式的狠辣精妙,对先生的崇拜也是越来越多。小胖已经睡着了,大胖也在暗自激动。点子,小二也没有睡。

“嘿,兄弟们,这先生是有大能耐的人,我等若是跟随,必定有希望实现自己的抱负。”老鼠这话一说出,大胖立刻连声说是表示赞同。点子,小二两人也是附和。

点子,小二两个人,那可是羡慕坏了,老大,小胖,大胖的得到了功法,自家兄弟有如此机遇,两人心里开心,但是自己没有,多少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老鼠心思玲珑,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开口道:“我与大小胖之所以被穿功法,我想当是白天的比武争夺被先生看在眼里。先生话不多,但是重情义,你们两个只要真心跟随,早晚也会有所机遇。不过,这段日子,你两个还是要羡慕一下我三人!哈哈。”

老鼠这带有打趣的安慰效果自然是很好,小二点子两个人,心中当即释怀,回答道:“哈哈,你怕是想多了,我两个早晚追上大哥你,你和大小胖可得加油加油了!”

“大家睡了吧。”老鼠转身闭目,眼中闪过往昔,心中自信升起,对自己说道:“带我入后天,往昔的事,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至此,几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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