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才分明想杀了我。”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声音磁性、温和，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夜九妖莞尔一笑，“那公子现在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可否视为你轻薄我呢？”
帝傲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我若是不放，你当如何？”
她不能如何。
夜九妖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帝傲天也不避开她的视线，任她打量。
只见那人面带暗金色龙纹面具，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不辨容貌。
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如黑曜石般带着几分桀骜不驯与玩世不恭，削薄轻抿的唇，宛若黑夜中的鹰。
却又身着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有着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闲散悠然，又带着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帝王气概。
这是夜九妖见到的第一个能把黑暗和光明融为一体却又毫无违和感的人。
是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当然这是后话。
夜九妖从他的眼中望见了自己，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只见黄衣少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美目眇兮。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神色自若，平静如止水。十五六岁年纪，玉立亭亭，明眸皓齿，容颜娟好。
夜九妖收回视线，浅笑安然，“你可知我是谁？”
帝傲天眸中尽是玩味，“哦？你是何人？”
夜九妖神色自若，字正腔圆平静的吐出几个字，“我是你大爷。”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般陈述一件事实。
帝傲天哑然失笑，“姑娘当真是有意思得很。”
话音刚落，身后的丛林中一阵异动，突然窜出来个锦衣少年，少年面色紧绷，恭敬的对着帝傲天。
“殿下，方才时空隧道发生异动，昨夜月圆之夜，惊现血色圆月，闹得人心惶惶，恐怕是…”
帝傲天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夜九妖，与少年一同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到他们的气息彻底消失，夜九妖活动了会被帝傲天捏麻的手腕，身上的衣裳和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她走到湖边用水洗了洗方才被帝傲天碰过的手腕，面容平静，没别的意思，她有洁癖。
注视着睡着面容姣好的容颜一会儿，起身抬眸望向远方，眼神没有焦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墨如冰，自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平生最可笑的事便是爱上了你，结识了她，然后看着你们白头共老，举案齐眉，权倾天下。
我已不是当初的如画眉眼，你也不是曾经的白衣少年。
今生今世，幸好无你。
殊不知，在世界的另一头，有个青年，哭的不成样子。
教堂里，新娘巧笑嫣然，新郎温润如玉。
“凌清月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新娘笑靥如花，“我愿意。”
“墨如冰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墨如冰温和地笑了笑，在众人的欢喜的注视下，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愿意。”
凌清月笑容凝固在脸上，众人哗然一片。
“如冰，你…”
墨如冰收起了温和地笑容，目光凌厉，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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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的声音响起，众人惊慌失措，一片混乱，教堂顿时化作一股蘑菇云。
火光中，凌清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如冰，“为什么？！”
然而，她的问题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了。
墨如冰落下了晶莹的泪，“妖妖，我来找你了。”
“妖妖，莫要怪我…”
缠绵入骨的嗓音若是让人听了，定是感慨，这男人该是有多爱那个姑娘啊。
可惜，她怕是再也听不见了。再见时，他心爱的姑娘已有佳人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爱而不得，便是他墨如冰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