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不挺的叫喊着,孙家庆和大林的名字,大林还勉强可以睁眼,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孙家庆躺在车子上,怎么叫都没反应,三辆车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来到了最近的医学院附属医院,
“医生、医生,快救人,”
帮我背了一路的地方部队的同志一进医院就叫了起来,背着孙家庆就往里面跑,这时候出来一个女护士,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是谁在大喊大叫的,不知道医院.....”
她刚从挂号室走出来,面前的景象把她惊到了,眼睛瞪的很大,用手捂着张开的嘴巴,大约过了两秒钟,她反应过来了,自己对着后面喊道,
“准备担架车,急诊.......”
我坐在抢救室外面,落下了眼泪,当兵两年多第一次落泪,六个人一起来的,五个人都躺在里面,坐在旁边的地方部队的同志拍了拍我,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站起来走到抢救室门口,无数次想要冲进去,陪在他们身边。
忽然、抢救室门被打开,一位护士走了出来对着走廊喊道,
“谁是孙家庆的家属,孙家庆的家属、”
“我,我是!”我激动的拉着她的胳膊,
“你?你是他什么人?”那护士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问到
“我是他的战友,”
“不是直系亲属啊,你们的伤员失血过多,很危险,他还是O型血,我们血库没有了,需要从中心医院往这边调,”她说完就往前面走去,
我一下子拽着她的衣角说到,
“我就是O型血,抽我的,”看她回头后我放开了手,
“那你跟我来验血室!”她说完快步往前面走去。
到了验血室,她非要我先填一份资料,不然不给抽,还要先验血,不然也不给抽!
“我战友十分危急你们先抽了再弄这些行不行!”我对着她吼道,
“你凶什么凶啊,我们这些过程也是要对病人负责,不弄清楚什么血型直接输进去,你想害死他吗?必须专业检测一下!”她一下子把手中的资料摔在桌子上对我讲到。
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乖乖的服从医院的安排,抽取了400毫升后停了下来,
“护士,再多抽一点啊,里面那五个都是我战友,我O型血不是都可以输的吗,你看谁还需要,他们都流了好多血!”我捂着自己胳膊上的针眼对着护士说。
“你里面那几个战友要输的血啊,就是把你抽干都不够,这些就是先解决急用,中心医院已经在往这边调了!”她说完就提着血袋,往抢救室走去!
我一直跟在她后面问东问西的,“那其他几个战友情况怎么样?”
“1号病人身上中枪,2号病人肩部中枪,3号病人腰部中刀,失血都很多!”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抢救室的门口,她打开门要进去,我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问到
“另外两位呢?”
她回过头白了我一眼,“那两位没什么大事,身上多处都是利器划伤,脑震荡所以会昏迷,”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再次进入了抢救室,我蹲在门口,几个地方部队的解放军同志围了过来,
“你们都是好样的!”说完对着我竖大拇指,几个人说完后就回去复命了,我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走廊!心里难免瞎想,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他们会没事的。
后面传来了整齐清脆的脚步声,我慢慢回过头,大队长还有黑狐的队员,我站起来敬了军礼后,大队长说到,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是好样的!我来接你们回家!”
黑狐的队员围着我,抱着我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我们一起坐在门口坐了大约十几分钟,刚才抽我血的那个护士走了出来,我们几个几乎是同时站起来的,把那护士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样啊?”我先开口问道,
“除了1号病人外,其他的都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1号病人还需要观察,子弹贴着肺部过去的,并且失血太多,如果三天内能醒来的话,就.........”,那护士出来以后看到我们一群人,有点惊慌失措,说话语气都变细了。
后面陆陆续续的把我的战友们推了出来,我们几个跟着救护车的后面,护士在安排了特护病房后关上房门,
“病人现在还需要休息,你们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了!你们后面几位战友情况好点,可以探望,都出去吧、啊。”
这时候大队长问,“家里离这儿远吗?”
“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抬起头回答到,
“回酒店带上我给你的手机,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回家看看吧!”大队长摸着我的脸说,
“不,我等他们都醒了再走吧,我怕...”
我没说完,大队长也明白我什么意思,没在提这件事,不过还好,在外面守到了凌晨三点,除了孙家庆以外的其他战友都醒了,大队长看我累了一天,要我先回去睡觉,他们在那守着,我实在拗不过,回到酒店房间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身体各处都是红印,但是都是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