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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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判官听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坚定的话语，不免笑出了声。
在他看来，这话还不如说钱财未用尽来得真实。世人来向他求长生不愿轮回，大多都是为钱财之物，亦或是仇未了结。
如今只为了等一人而有求于他的人，倒是少有所见，“有求于我的人，我必要向他取一样东西，你可愿意？”
少年眉头皱了皱，低头沉思了许久，说道，“除了我身上的玉佩，其余的我都愿意。”
“我可不要那些所谓的身外之物。”
“那…”少年迟疑地问他，“那您所要何物？”
“我要的是你身旁人”，少年满脸疑惑望向判官，判官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要等人，那孤独终生便是我所要取的东西。”
少年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他，“那我何时能再见到他？”
“三百年后的草庙村，那少年转世换作林惊羽”
少年应了一声，“好。”转身便消失在判官的视线里。
“大人，为何是要三百年？”判官旁的人见少年走远，开口道出自己的疑惑来。
“三百年后的那人才是真正的他所等之人。”
“那你为何不跟他说，那林惊羽便是王俊凯？”
“天命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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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千玺轻轻的开口，带着前世所有的温柔，“你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回来陪我看初雪的。”
“你何时回来？”
“我定会回来陪你看初雪，可好？”
“你一定要多保重，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可别忘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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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凯，你可还记得我们初遇那时，我那时在想这人倒是生的真的好看，竟是比我见过的所有姑娘都要生的好看，可又觉得你的好看跟那些姑娘不同。那时你对我说，以后这将军府就是我的家了，我才明白那不同是什么了。”
“那年我中了状元，你问我可愿去朝中做官，我说我不愿，我怕我进了那朝中，你便不再日日来找我了。”
“那日，你说你喜欢我，我以你又是如往常那样戏谑我。你看明明是你说喜欢我，可最害怕的却是我。”
“你知我喜看书，让管家把将军府的书籍都往我屋里搬。我看书时你便坐我身边，我知你妒忌我手中的书本，说来也是有趣，你说你一个大将军竟妒忌一本书来。你一坐便是一日，那一日我不知这书说了些什么。”
“王俊凯，你日日上我这，不用去训练你那些兵了。”
“没事，军中不是还有宋元杰吗。诶，千玺我今日见你书中有句说的倒是挺好的，但我却不记得那下个句了，你能与我说说那下句吗？”
“哪…哪句？”
“平生不会相思。”
“……”
“千玺，你说我日日不去训练，那你可有日日看着这书。我可瞧见你偷看着我，我一转过头去看你，你立马就低下头故作翻书的样子。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什么？”
“我刚刚说的便是那诗的下句，千玺你以前说也喜欢我是不是只为了不让我伤心才不得已说的。你如今每日看着书的时间都比…唔…唔…”
“王俊凯，你如今的话倒是越来越来多了。”
“…噗哧，现在你若是厌了我，也没有机会了。”
“那日，我知你又要去打战了。我有时候在想我该是这是这世上最幸运之人，也是这世上最不幸之人。幸的是，爱我的人是战神，是百姓中的英雄。不幸的是，我爱的人是时时不在我身旁的人，是时时将生死置之不顾的人。那时，你送我玉佩，你说将来我可看这玉佩睹物思人，这一看却让我看了三百年。”
“我听人说你收复中原了，我听人说你战死在了沙场，我还听人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信他们说的话，日日拿着你送的玉佩在城门等你，盼终有一日你会归来。我终于看到军旗，我见他们过了城门，迎接百姓的呼喊。我问他们，你呢，他们说你死了，他们说那日你死死的拽着那玉佩不愿放手。我不信，你说好了要回来陪我看初雪的。这雪明日就要来了，你明日会不会来。”
“将军，我们赢了，我们收复中原了。”
“是啊，这战……”
“将军。”
“将军。”
“小凯，你何时受的伤？”
“旸杰，你替我带句话给…给千玺。”
“什么叫我替你，小凯你别胡说。”
“你跟他说…说…对不起，我…我再也不能回来陪他看…看雪了。”
“小凯。”
“将军，将军。”
“对不起啊，千玺，我…我不能遵守承诺了。”
“这日夜里，我瞧见了你，你在那对我笑，对我说让我一人也要好好的。”
“那日，我去找了判官，他说让我孤独终生，其实我现在的这般模样又怎能比孤独终生更好呢。我也想过去陪你，可你说让我一人也要好好的。我答应你，我一人也会过的好好的，我会在这等着你。”
“那日，我在草庙村见你与人打斗，我不顾周叔的阻拦为你挡了那人的一剑。我醒来时，他们说你还没醒，我跑到你屋里去，见你躺在那不讲一句话，我眼泪就忍不住的往外流。我想，我终于等到了你，小凯。”
“我是多么自私的人，明知你现在是林惊羽，可我却在望着你时想着王俊凯。我怕有一日你会喜欢上我，更怕有一日你喜欢上别人。你要是喜欢上了我怎么办，我可是个孤独终生的人。可你要是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我以后连个回忆也将没有了。”
“那日，你问可愿等一个人二十五年，我说只有愚人才会做。也对，这世上只有我这个愚人才会等一个人三百年。”
“你日日在我耳边说着想去看花灯，真的很像王俊凯诶，跟他一样喜那种热闹之地。我不跟你说，我也去看那花灯。我喜欢看你，每次见你跟我说起这事又被我给避开时，你那委屈那。惊羽，你要怪就怪谁让你前世是王俊凯。”
“千玺，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
“王俊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萤火虫？”
“你那日见到萤火虫，眼中就只剩这东西的模样我可还记得。”
“你那日不是一直在与那任大人家的小姐说话吗？”
“我那日是问她这萤火虫是从哪来的。”
“这些都是你抓的？你近日忙的就是这事。”
“对啊。”
“我还以你那日与那任小姐讲话，已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要是那日真忘了你，怎会记得那日有人吃醋的模样，还有近些时日有人一直不开心的模样。”
“我以为我可以完全接受了你是林惊羽，可忠义王那三字一说出口我就知我做不到。我回屋后，我拿出了我替你画的画像。你说我给他人画像，却不给你画像，可你就在我面前，我又怎愿看其他东西。只好在你不在的时日，画你的模样，在你不在的时日里，看着这些画像。那日，我又一次喝醉在屋内，没人发现我这般模样。次日，我又是他们眼中的易少爷。”
“那日，媒人替大将军说媒时，我怕的不是得罪任何人，我怕的是你心仪那李小姐，后来你与我说你喜那人的性子，那时我问念慈你可怪我回了这门婚事。我见你被她的侍女叫了过去，我也跟着你走了出去。我见你与她站在一起的模样，还真是宾客说的那样般配。我听她说她喜欢你，你没有回答我，你说你会不会如我当初那样抱住她说你也喜欢她。我故意把玉佩掉落在地上，不为别的，我只觉得你会因这声音拒绝她的。她比我想象的好像还要喜欢你，你就那样跪在那，低着头。我说你是我易府的人，就像是多年前你说将军府是我的家那样。”
“那日，周叔与我说王俊凯的遗物被人盗了，且又交于成清镖局来运送。这遗物我是想要夺来，可要是有人说你要去拿的话，我定不会要那东西。我醒来时，有人与我说你为了李贤懿去抢了那古物。我怎会信那人的话，我见到你时，你又与我说你不过是一常人，你那日不过是骗我罢了。这样的话，那我又算什么。”
“没想到，这忠义王的遗物还真是个宝物，连易少爷也上门想要此物啊。”
“你知我来这不是为了那古物。”
“噢，对了，你是为了那小子吧。我听说易少爷还未娶妻，原来是有断袖之癖。”
“有又如何，我来这不是为了与你来讲这些的，放了他。”
“易烊千玺，你别以为有那皇帝老儿护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样？”
“我知你们的规矩，那三十鞭我替他受。”
“少爷。”
“少爷，这可万万不可。”
“易少爷，你当真想好了，这三十鞭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了。”
“镖头，若是这易烊千玺真的承受不过去，朝中真的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易烊千玺一人承担。”
“那日夜里，我去你那屋里，见你已睡了。他们说你受了一剑，说你是为了我才去抢那古物。可你为何不与我说实话，为何？”
“这两日，你总是贪睡，我次次去你那，你都已睡了。林惊羽也好，王俊凯也好，也从没有像你现在这样安静过。”
“念慈与我说你要走了，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我跑到你那屋去。听见你与一人在说话，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林惊羽不会回来了，王俊凯也不会回来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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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少年孤身一人站在那，只见他望向一处。
那里，阒无一人。
院外传来小孩嬉笑的声音，那声音听着真刺耳。
少年喃喃自语道，“小凯，你知道吗，今年的雪好冷。”
他…可是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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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的等待，等一不归之人，等来的不过是孤独罢了。
谁道他无欲无求，又是谁道他无所不能。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往后的时日里，他又该是一个人了。
*
【第二十四期，已完结】
【作者：愿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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