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青回到家中，打了一盆水，正准备擦擦身子，转身，看到顾寒幽灵一般靠在门边，一声不吭，眼神幽怨，把他吓得不轻。
“怎么了？一副要死的样子。”
顾青将水盆放在桌上，到架子上取来一条方巾。
“爹……”
顾寒欲言又止，面色阴沉。
顾青见状，上前，经过顾寒身边，到院子角落里，拿了一坛酒。
“来，今天咱爷俩喝一杯。”
开封，取碗，放于石桌上。
顾青斟满了酒，将碗递给顾寒。
“来，干！”
酒水入口下肚，涩涩的，火辣辣的，刺激着大脑，灼烧着胃。
“好酒！”
顾青吧唧吧唧嘴，眯起眼睛，回味无穷。
“这坛酒我珍藏了好几年了，上好的女儿红！本来想你成婚的时候开开，不过今夜就先痛快痛快吧！”
顾寒紧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最后，发出强烈的吐槽。
“难喝死了……”
顾青又倒了一碗，猛喝一口，抬头望天。
“喝着喝着就习惯了，习惯以后就离不开了，酒辣还是甜，苦还是香，自知。”
今夜无云，天空干净，无暇，繁星点点，寒月皎洁。
顾寒似懂非懂，看看顾青，看看碗里的酒，拿起来，视死如归似得，又猛的喝了一口，咽是咽下去了，眼圈却红了，随后流下泪来，滴在碗里。
“啧啧啧，出息！”
顾青一脸嫌弃，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对面不但没停，反而哭出声来。
顾青慌了，“不行咱别喝了，来来来，把碗给我。”
顾青伸手拿碗，那碗却被顾寒死死握在手里。
“爹……”
顾寒声音哽咽，“我好难受。”
顾青顿住，一言不发，抓起酒坛，连灌三大碗。
“别哭！你是个男人！”
顾青出声呵斥，却起身拿过方巾替他轻轻擦拭。
“别哭，你娘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爹，我好恨，好恨他们！”
顾寒抱头，痛哭，挣扎。
顾青就地而坐，干脆直接就着酒坛，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
“我又何尝不是。”
顾青靠在石桌边，脸上浮红，目光狠厉。
“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拿去喂狗！”
顾青一拳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屋子后阴影里，顾溱安靠着墙，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感受他们的痛苦，他们的仇恨。
顾溱安目光绵长悠远，瞳孔深处，寒冰四起。
顾溱安冷笑，望天，眼底讽刺。
上天就是喜欢跟她开玩笑，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顾溱安紧紧咬住嘴唇，牙缝间渗出红色血迹。
今夜，各怀心思。
今夜，苦痛蔓延。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天色刚有了亮光，公鸡还未打鸣。
顾青伸着懒腰，打开房门，眼前一幕，吓得他睡意全无。
房门外，顾溱安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直勾勾的盯着顾青。
“教我功夫。”
“拒绝。”
顾青果断拒绝，抬脚就往外走。
顾溱安穆的伸出胳膊，“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顾青不言语，跨过顾溱安出了房门，打水，洗脸，晨练。
顾寒出了房门，看见此景，吓了一跳，随后怒气腾腾，上前质问顾青。
“你干嘛虐待溱安！”
顾青嘴唇抽抽，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