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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鬼船

岱山三岛远离大陆,为一带环形岛屿,山峰仿佛刺出水面的三把利剑,形势甚为险峻。中央是一处环状水域,只留有一个出海通道。

四周海流涌动,诡异莫测。中心水域中莫名地往外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汩汩作响。

丹清的大船仍远远地被卡在外围,大船上两次放下小艇,想接近岛屿,却被强劲的海流冲走。

看来岛上的人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张仪和大奎在附近快速地转悠、寻觅,可除了几处残垣断壁、残屋败宇,长满了青苔,不见一个人。

大奎甚为失望。“妈的,上门女婿做不成,连薛大人也嫁不出去了。”

“一定是薛风这小子剿灭剑族异己做的太绝,把人家全吓跑了。”

山壁的背后,二人发现了一个圆形小祭坛,刻着斑驳的浮雕,雕刻着远古的神兽,降魔的利剑。祭坛的前端,是一个巨大的矿坑,已经废弃,注满了水。

“咦,我怎么觉得好像来过这里……”大奎眨巴着眼睛回忆,却又摇摇头,无所谓地不再去想。

夕阳西下,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张仪从废弃的瓦屋中捡了两口破锅,大奎则用薛风的宝剑戳到几条鱼。二人回到剑士们所在的海滩。

大约解药剂量太少。众人仍旧四肢无力,靠着礁石,有些中箭的人则昏迷不醒。张仪和大奎支起锅,用矿坑中的淡水做鱼汤。

“看来咱们俩得不停地勤扒苦做,才能把这些人喂饱。”大奎沮丧道。

“缺德的是,咱连只碗都没有。”

“我有办法。”

大奎选了一块平整的礁石,操起薛风的属缕剑,刷刷几剑下去,礁石上出现了十几个碗口大的坑。

“呵呵,喝汤正好!小弟,看看姐夫的杰作。”

张仪瞪着“大碗”直笑。“……姐夫,这样吃饭,你不觉得太像喂猪吗?”

“呵,管的了那么多?我记得有家人就是在一段木头上开几个槽,大家就围着这个槽,稀里哗啦地开吃。”大奎得意地继续挖“碗”。

“妈蛋,肯定又把吃饭和喂猪记混了……”张仪暗道。

“好了,可以开饭了。”大奎端起较大的锅,把鱼汤倒进一个个“碗”里。

“姐夫,趴在地上吃,我有点不习惯。”张仪迟疑道。

“去去去,就你讲究多。好吧,你和我一个负责一半,你想喂他们就喂吧,凡是爬得动的,都随我一起吃!”

大奎帮着一个个手脚无力的剑士挨到碗边。张仪则端着一个比较小的锅,一个一个地喂鱼汤。快慢不好掌握,一下灌进人家的鼻子。有人则被鱼刺卡住,难受作呕。张仪左右伺候,快烦死了。

“姐夫,我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养小孩子,绝不要做人爹。”

大奎哈哈大笑。“你以为自己象别人的爹啊?我觉得你的样子就是个标准的孝子。”

几名听到的剑士都笑了起来。张仪继续往前,来到薛风的面前。

薛风斜倚在礁石上,扭过头,不理睬他。

张仪也不理睬他,继续往前喂其他人。

天色渐渐变得阴暗,海面上笼起一层流动的夜雾。大奎和张仪终于尽完“孝子”的义务,打算歇歇。

忽然,只听“啊”的一声惊惧的大叫。“那是什么?”

一名剑士惊恐地指着三岛之间的环状水面。只见水面的中央,一个十分怪诞的物体从水中冒了出来。摇摇晃晃,先是黑魆魆的几条长长触角,然后是巨大的身躯。

难道是海怪?

众人本能地往后躲,张望着想要寻找藏身之所。

漂浮不定的夜雾中,物体时隐时现,带着哗哗的水响,越来越近。大家惊恐地辨认半天,终于认出那竟然是一条船的轮廓。更为邪性的是,这艘刚从水中冒出来的漆黑怪船,船舱中竟好似燃着点点的灯火。

水面上更是翻起无数的小漩涡,咕咕嘟嘟地冒着黑水。

“鬼船?”

“阎王点天灯,海鬼出血海。”

几名剑士惊恐地喃喃自语。越国剑士从小生活在海边,对大海熟悉又更陌生,各种叵测凶险的奇闻更是耳濡目染。

各种可怕想象纷至沓来。据传海鬼力大无比,行动快捷,能寻觅气味吞噬活人。几名剑士挣扎着就要往山上跑。

“站住!”薛风忽然厉声喝道。

几名剑士被喝得清醒几分,迟疑地停下脚步。的确,一群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兵败将,若真海鬼有逃也无用。

“我去看看。”薛风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可重伤在身,立足不稳。

跑不动的剑士们纷纷跪倒在地,虔诚叩拜,祈求海神驱逐鬼船、降服恶灵。可那艘鬼船仿佛真有恶灵驱使,船体越来越近,不可阻止地朝着剑士们所在的岸边飘过来。

“姐夫,咱们先去看看?”张仪拍了拍大奎。

大奎摇摇头,有些不敢。

“没事,不一定有海鬼。我看过一本叫做《山海经》的古本。上面说此岛上地层不稳,常有地热、火山活动,海流复杂,但并非传说中的飓风血海。这艘船可能是多年前寒流被吸入地下,卡在礁石中,此刻又被地热海流吐出海面。咱们若想离开这座岛,这艘鬼船说不定是唯一的机会。”

“有道理,大家不用怕。看天色,那些灯光也并非阎王点灯,只是海中磷虫。”薛风仰望着夜空,继续提醒。

大奎还是摇头。“没准,鬼船又被吸回去呢……”

张仪拿过他手里的属缕剑。

“我自己去。”

说话间,鬼船已渐渐触到岸边的崖壁。张仪背着剑,攀上一旁的藤蔓,快速向上,就要触到鬼船边缘。大奎犹豫一番,终于拿过一把剑士的配剑,接着爬上来。

“哎……服了你。”

“自然,小弟若有事,你无法向我姐交待。”张仪笑道。

“是啊,再说也不想天天做孝子,伺候这群爹,能早点离开最好。”

二人一道爬上崖壁,跳进黑魆魆的鬼船中。

潮湿的甲板吱吱作响,却没有塌陷。但因长满了海苔,十分滑溜。二人扶着倒塌的桅杆,一步步向着试探。

薛风说的没错,灯光果真是海中的发光虫藻。这是一艘带有大桨和舵轮的两层大船,除了大桨,也能转动舵轮能带动传动机构,改变航行方向。一番探查,却见船帮上竟有仍固定着的几条大桨。

张仪和大奎试探着,向着下一层的舵舱摸去。

舱门被什么东西顶住,二人用力一道推开。正要进去,忽然,一个东西倒挂下来,和大奎碰了个脸对脸。定睛一看,竟是一具龇牙咧嘴的骷髅头骨,大奎吓的“啊”的一声大叫,好在武艺高强,急忙挥剑抵挡。只听哗啦几声,无数的尸骨从粘着的舱顶掉下来。

看来当时船沉过快,猝不及防。很多人没来得及突破最后一道舱门,便惨死其中。

情景令人心寒。二人紧握宝剑,竭力稳住心神,越过七零八落的遗骸,穿过仍挂在舱顶的遗骸继续往前走。沿路不断踢到散落的刀剑、遗骸。粗粗估计,大约四五十具。终于,控制航向的舵舱出现在前方。

张仪不敢耽搁,匆匆打开舵舱。舱中亦赫然横陈着一具尸骸,但浸泡日久已经散成三段,凌乱地挂在舱室中。

整个船上被一层阴寒空洞的死气笼罩。二人顾不上心里发毛,赶紧检查船舵、传动机构。倒还基本完好。

二人不再停留,正要反身离开,大奎忽然被一件牛角状的东西吸引,那具尸骸的手指骨骼中竟然握着一个牛角状的管。

“啊?这不是……”大奎紧张地盯着尸骸,后退两步,忽然跌坐在满是海苔的甲板上。

“是什么?”张仪忙将管取过来细看。抹去泥苔,竟是根不生锈不透水的银管,很精致,隐约刻着一对鸳鸯。

“是不是刻着一对鸳鸯?”

“是。”

“老婆……”大奎捂着嘴,伤心恸哭。“这、这难道是我老婆?这是当年她给我的定亲的信物……我们常用来传递书信,只有我俩才打得开,啊啊……怎么会在这里?”

“喂喂,别瞎哭!这是双男人的大手,不是你老婆!”张仪用自己的手比划着骸骨的手。

“啊?!不是?”大奎即刻转悲为喜,连忙爬起来,拿过银管。“妈的,什么臭男人,竟然拿我老婆的东西。”

“说不定就是那个拐走你老婆的家伙。”张仪笑道。

“嗯嗯,哈哈,活该!”大奎熟练地打开银管。里面竟然有一封帛书。

大奎忙对着微弱的磷虫光线,认真地阅读,可是竟有些看不了。“哎哎,我脑子受过伤,字也记不大全了,你帮我念念。”

“好!”张仪接过帛书,抓紧时间开始念。

“钟离贼子,你这个混蛋、挨千刀的、杂碎、禽兽……”

竟是如此开场。张仪朝着大奎吐吐舌头,大奎也是十分不解。“啊?钟离贼子是谁?是我吗?”

张仪摇摇头,继续念。“此刻为丙申年正月初三卯时二刻,我与你这个畜生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看来,这艘船是三年前沉没的。”张仪思忖着。

“啊?继续念……”大奎边听边试图回忆。

“半年前,诡事频现。族人逐一失踪,人心惶惶。你假意寻找,我原也以为是海兽所为。原来全被你这只海鬼吃掉。自从你发现祭坛后的山洞,用人血打开青铜巨门,见到地底岩浆毒火,你就化身成魔。为了练成新式的刚剑,你模拟残缺的莫邪古方,将族人一个个投入毒火,化作淬炼刚剑的铁水,包括我们的孩子。妖剑无情、海鬼无心!我已经走远了,带着剩下的族人,永远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我弟弟会接走最后的人。望地下的毒火有朝一日将你们全部吞没!”

帛书读完,大奎好似做梦一般,愣愣地发呆。

“竟有这般禽兽?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对不对?”

“可能吧。这具骸骨,大概就是最后离开的那个弟弟。可惜他们没能离开。”张仪叹息道。

大奎闻言,忽然笑了。“呵呵,这就更加说明这个钟离贼子不是我。我老婆的弟弟是你啊,你不还好好的吗?”

“嗯,是啊。我也不信你是这么恶毒的人。”

“哼。”

正说着,忽听有人“哼”了一声,二人汗毛一炸,赶紧回头,只见黑乎乎的船舱中竟站着一个人。一阵冷风吹来,黑影风一般一闪就不见了。

“谁?”张仪持剑追过去。

“会是薛风吗?”大奎也追了过来。

“不可能,薛风没必要遮掩。”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四面环顾。可没发现漆黑的舱顶,一只长着尖爪的黑手正悄无声息地伸过来。

“会是谁呢?难道是……海鬼?”大奎哆嗦了一下。

“不管是谁,先离开这里。”

二人正要离开,悬空的黑手猛然垂下,一把揪住了大奎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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