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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远行

子桑嫣然接下信物,揣入怀中。

麟儿对子桑嫣然讲:“子桑姑娘可会骑马?”

子桑嫣然笑着回道:“江湖儿女,谁不会骑马呀?”

麟儿苦笑道:“那子桑姑娘现在与我去军中挑选一匹良驹,我们即可上路?”

子桑嫣然怯生生地看着身旁的俞轻舟,小女儿神情表露无遗憾了,随后便露出为难的表情着对麟儿说:“麟儿姑娘,给我点时间,让我收拾一下,我们在南门汇合,如何?”

麟儿看出子桑嫣然与俞轻舟的关系并非同门那么简单。

便顺着子桑嫣然的话说:“是我考虑不周,你先收拾,正好我也去收拾一下。”

子桑嫣然听到麟儿这番回答,开心极了,连连对麟儿说:“你真好,谢谢你,麟儿姑娘。”

麟儿摇了摇头道:“没事,赶紧去收拾吧,我在南门等你。”

说完,便转头出门,在路过沈星执的身旁时,麟儿留下一句:“跟我出来下。”

沈星执没有说些什么,跟在麟儿身后走了出去。

沈星执跟在麟儿身后走了好一会儿,麟儿才止住脚步。

“星执,我想求你件事。”麟儿背对着沈星执说。

沈星执回道:“你说。”

“此次远行,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钟莫言,咱们三个人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也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我想我走后,你能代我好好照顾他。”

沈星执回道:“放心吧,即便是你不说,我也照做的。”

“谢谢你。”

沈星执嘴角轻抿,脸庞的笑,邪肆中透着一分温暖。

“不用谢我,咱俩还有一笔账,等着你还呢。”

麟儿听到沈星执这么一说,秀眉轻皱,蓦然回眸,问身后的沈星执:“哪笔账?”

沈星执说:“行军打仗,难免受伤,若有朝一日,躺在床上的换作是我,你来伺候我......”

麟儿松了一口气道:“你说的那个啊,应了你便是。”

沈星执的眼神突然变得狡黠起来,他说:“口说无凭。”

麟儿掐着腰问:“那你想怎样?”

沈星执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将四指屈伸,唯独留一根小拇指。

“拉勾为证!”

麟儿白了沈星执一眼,不情愿地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与沈星执的小拇指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麟儿象征性的勾了两下,便准备放下,谁知沈星执小拇指用着巧力,将麟儿的小拇指紧紧地夹在上面。

麟儿挣脱不开,“干嘛,你又想怎样?”麟儿诧异的问。

“拉勾得说,拉勾得话啊。”沈星执言道:“拉勾不说话,誓言就不能兑现。”

麟儿白了沈星执一眼,两个人就在回廊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麟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应付着,而沈星执却又面色沉重,说的无比认真。

两根缠绕的小拇指分开,麟儿抬头看沈星执。

发现他那灿若星辰的眼眸,隐藏了多少,与自己一般,不为人知的痛楚亦沧桑,但眸子里却仍清澈地如一汪秋水。

“一路小心。”

沈星执说完这句话,没等麟儿在作何反应,沈星执便没有在多说一句话,只是负手而行,径直朝吴大人的寝居而去。

猎猎狂风中不停地掀起沈星执微白的衣角。

也许沈星执在与麟儿拉勾的那一刹那,这个诺言,便已然许下。

承君一诺,

必守一生。

麟儿心情复杂,看着沈星执消失的尽头,怔怔出神。

“麟儿姑娘!”

麟儿身后忽然有人呼唤她,麟儿方从恍惚中挣脱出来。

“我以为我跟我师兄,腻在一起好长时间了,我生怕耽搁了时间。没想到你跟那白衣服的俊小哥,斗嘴斗的也不甚快活么,嘻嘻......”子桑嫣然打趣说。

麟儿听到子桑嫣然这般说,连忙解释道:“子桑姑娘说什么呢,我与那人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子桑嫣然见麟儿雪白的脸蛋上如火光一迫,飒爽英姿下,又平添了几分娇艳。

子桑嫣然心下会意,岔开话题道:“好了,麟儿姑娘,你我快去准备良驹,即刻出发吧!”

麟儿与子桑嫣然选择了两匹耐力好,善跋山涉水的西凉大腕马。

二人出擎云关南门,昼行夜伏,下小兴州,北沿着隆化官道入辽东,直奔奴儿干都司。

两个人一边行路,一边聊天,数天过后,二人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麟儿也难得遇到一个性格那么开朗的女孩子。

二人有说有笑,一路远行,也就不显得孤单。

由于东北气候寒冷,二人行至数日,已经很接近长白山山麓,麟儿与子桑嫣然在原有的衣服上又披上一件狐裘白绒红披风。

二人细看群山,那周围山脉,延绵环绕,如一条盘绕巨龙,山体峭壁百丈。

远处不知是烟是雾,弥漫于群山之间,风雨雾霭,壮美如画,宛若缥渺仙境。

二人一边行走,一边览阅长白山盛景,直到身子渐冷,方停在山间一处休息。

“子桑姑娘,这神水宫,在长白山哪个地方啊?”

麟儿一边烤着火取暖,一边问在一旁写纸条的子桑嫣然。

“神水宫的宫门在天池之下。”子桑嫣然回道。

麟儿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在天池水下?”

“对啊,天池水下又是另一番景象,是可以住人的。”

“哦......”

子桑嫣然写好了纸条,以手做哨,唤来一只信鸽,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放进信鸽腿上的信匣中,然后又放飞。

子桑嫣然望着远去的信鸽,绝美的容颜下映着一丝红润,翘首以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带出冰蓝色瞳眸中温暖的笑意。

“子桑姑娘,我看你每行至一处,就要拿笔写张纸条,然后差信鸽送信,你是在写给谁呀?”麟儿有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子桑嫣然红着脸回道:“当然是给我师兄啦?”

“嗯...是俞莲舟吗?”

子桑嫣然托着香腮,连连点头。

“我师兄是武当剑宗年轻一代的翘楚,武功高强,道法通玄...嘻嘻,我们此次下山,便是助边军平叛的,此事了结,我俩就要回武当山成亲啦!”子桑嫣然兴奋地说道。

麟儿听罢惊呼道:“真的呀,哇,恭喜你呀,子桑姑娘。”

子桑嫣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讲道:“他答应过我,要写一本《轻舟手札》,里面记录的都是我说的话,还有,我眼中览过的奇闻趣事,河山美景。所以我每到一处,都会记下沿途的风光和奇闻,让那边的师兄知道,也是为了让他能够放心,给他报个平安。”

“你和轻舟师兄还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真让人好生倾羡。”

“哎呀,有什么倾羡的呀,麟儿姑娘,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子桑嫣然好奇地问道。

麟儿被子桑嫣然这样一问,一时间陷入犹豫,似是自己问自己般自言自语道:“我...我有喜欢的人么?”

“那个白衣服的俊俏小哥...”子桑嫣然露出一副俏皮的坏笑。

“啊?他...没有,没有,你误会啦,子桑姑娘,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麟儿慌忙地解释道。

子桑嫣然见麟儿慌张无措的样子突然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麟儿姑娘,你好可爱呀。”

“这世间情爱,如红豆入心,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只有种豆人自己知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麟儿看着子桑嫣然幸福的模样,双目中不由流露出倾羡之意,心中默默祝福这对神仙眷侣。

而自己心中意愿所往,成长经历已远没有子桑嫣然那般甜蜜美好。论麟儿先前之路,或是未来之路,若说是阴谋诡谲,尸山血海,也不为过,江湖路远,道阻且长,自己所念,绝非那一瞬感动。

“子桑姑娘,你还是跟我讲解一下,神水宫的故事吧。”

子桑嫣然点了点头说:“这神水宫是江湖中极为神秘的存在,这个门派究竟是何人创立早已不得而知。七十年前神水宫老宫主机缘巧合之下炼制成天一神水而名噪江湖。而后因神水宫天一神水对苗疆蛊术有克制作用,引来苗疆五仙教的大举进攻,一夕之间神水宫竟几近灭门。后经神水宫弟子奋发,终有重建神水宫。如今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更是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

听子桑嫣然这么一讲,麟儿的心凉了半截,她言道:“如此看来,这水母阴姬定是个戒备心特别强,对外人进入门派也会有反感,如此,求药之事,便会难上加难。”

子桑嫣然安慰道:“别气馁呀麟儿姑娘,你忘了,临行前我师父交给我一枚信物,说我武当与神水宫有渊源的,我想即便那水母阴姬是不近人情,但看在信物上,也能卖我师父一个面子,能见你我二人一面的。”

麟儿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麟儿又想说些什么,子桑嫣然突然示意麟儿噤声。

“嘘...麟儿姑娘,先别说话!附近有人!”子桑嫣然面露警惕之色悄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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