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菱歌坐在树上,小心翼翼地换了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以便远望有没有人的到来。
叶菱歌悠闲地摇晃着自己的小脚丫子,伸长脖子寻找人影,陡然发觉,在树上看风景也是不错的,这棵树的地理位置很是优越,可以看到丞相府的半片花园。微风缓缓吹来,吹动树上的叶子,那绿莹莹的叶子本不该对这微风屈服,但又好像给足了它面子,竟落下来几片叶子,叶菱歌忽然觉得新奇,用探索事物的眼光,随着飘落的叶子,一点一点地往下移。
树下,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位身穿藏蓝色衣裳的人,他伫立于树下,风轻轻扶起他的衣摆,如轻盈地柳枝,随风飘然。落叶轻轻地飘到他脚边,其中一片竟还有些调皮,去追赶着另一片树叶,最后双双在男子的足前留住。
男人垂帘看了脚下的叶子一眼,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拉着他的头往上抬。男子抬头,他冰若霜寒的双眸,对上了叶菱歌困惑的眼神。
叶菱歌本想无聊的想看一下那几片叶子会落向何处,不巧对上了来人的双眸,那双眸明明如寒霜那般冰冷,叶菱歌好像在其中,看到了那片冰岛上初升的太阳,不暖,但明而耀眼。盯了好一会儿,叶菱歌陡然发觉自己这样盯着人家有些不妥,做贼心虚般地躲开那人的目光,脸别向一旁。
郁锦怀见到如松鼠见人般慌张的叶菱歌,神情依旧冷峻,嘴角隐隐约约勾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初见她时,她也是坐在这棵树上。那一年他九岁,而她,也只有五岁。她幼时顽皮,喜欢上蹿下跳,后面总有一堆仆人追着她跑,为她担忧。
那一天,他随母妃来到丞相府参加荩臣一岁的宴席,他趁着母妃在逗荩臣之时,独自一人出来,来到树旁,见一堆人围在树的周围,个个头朝上,神情慌张,嘴里不停地在说些什么,七嘴八舌,嘈杂不堪。郁锦怀下意识不满地皱起眉头,有些烦躁,但又抵不住好奇地往上看去,见到一个紫粉衣裳的小女孩,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她有的没的蹬着脚丫,清脆的笑声如铃铛一般在郁锦怀的心中响起,波动着他的心弦,不知不觉,他皱紧的眉头,松了开来,这一动作,他自己却没有知觉。
“小姐小姐,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仆人们又慌张了起来,七手八脚地在地上铺上厚厚的棉被,又有七八个人,拿来了一张棉被,抓着四角,抬起,等待叶菱歌的下来。
叶菱歌张开双手,蹬着脚丫,欲要跳下来的模样,郁锦怀心下一惊,又蹙紧了眉头,但未经她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到一声“我要飞了”,便是一抹小小的身影不知危险地纵身一跳。
树下的仆人们尖叫着,个个手脚慌乱。最终,叶菱歌落在众人撑起的棉被上,众人有些经不住突如其来的力量,双手支不住,撑起的棉被落在地上铺的几层棉被上。叶菱歌不觉得疼痛,反倒觉得好玩儿,开心地在棉被上滚了几个圈,又爬起,仆人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扑上前准备抓住欲要乱跑的叶菱歌。叶菱歌丝毫不给他们抓住的机会,小小的身影左蹦右蹿,钻出了人群,开心地张着手跑了。也许是她没有看清路,撞上了看呆的郁锦怀,郁锦怀莫名地被撞了一下,闷哼了一声,不满地蹙眉,怒目低头看向那只小小的罪魁祸首,但看到叶菱歌萌萌的小脸时,顿时一愣,有些怒不起来了,叶菱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这个海拔高颜值高的小哥哥,小嘴吮着食指,好像遇到了垂涎欲滴的美食,与郁锦怀对视了一会儿,便张开双手,用酥酥糯糯的声音对郁锦怀说:“歌儿要哥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