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还是很大的,更何况土龙垣上,王圭拔刀的速度不快,可是那独角鹿总是看的明白却躲不过去。
“你这刀怎么回事,看着慢却躲不开”独角鹿提防着,身上刀口很多,越想越想不开,干脆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你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么我的刀也必然如此”王圭没有弄虚的直接说了出来,也不怕给躲了过去,这事儿他有信心。
对于新来的俩人,周知只看服饰和手腕上的手环就知道一个是山上不问俗世的门派,和陆起这个应该是才入行的雏鸡,不过也有亮眼的行为,比如说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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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起可劲的呼吸着,颇有鱼儿离了水,张大了嘴的样子,唐十八倒是对于战斗热衷,不过没有瞎来只是鸡贼的等着有了空隙来这么一下,让独角鹿没有歇息的可乘之机。
八哥嘴里嘟嘟囔囔“这不是陶松一族么?怎么也跨界搞事儿了,真是不知怎么想的难道是怕活的久了不得劲?”
独角鹿一族又名陶松,是居住与第一层的万族之一分部多在松林山川之间,不是好战之辈,却又总喜欢整个第一的平和之辈。
这边说这话,那边手里开了花,八哥可了劲儿的笑着,不过没有出声只是偷着乐呵,于他而言这种事总是透露着一股子傻里傻气的感觉,虽然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文明,可这一族可谓之奇葩也不为过。
什么事都得攥着头往里揪,你说傻他们真不傻,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最气人不过。
王圭可不知道这些,他与周知合起来带着这九人在土龙垣一带把持历练的,他不强求只待一年后那个修为快齐天高的吴冲把自己带入两界山。
头一次见那吴冲,自然有些诧异怎么这样的人能成为一方镇守的,那时吴冲生性放浪,目中无人,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里的色厉内茬角色,一开始只觉得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后来这吴冲露了几手,自己才纳头便拜求收留,当然后面那句只是玩笑之话。
自身还是要有所矜持的,不能说对方强过我,知识多过我,我便拜在脚下偷师学艺,那不行,那不是一个心里怀揣着浪漫的人,虽然媚俗却不能丢了真我才是。
周知是吴冲撬开的老蚌,谁知里面是块珍珠,知道周知这人不坏,王圭这才奉他为对长表示帮助,吴冲这才好死赖活的同意了这档子事。
眼看就要放倒了所有陶松,周知也不急,王圭更是不急,就这么一点点磨着,好歹没把对面的陶松族给气出个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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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冲的灵种陷入一种奇怪的沉睡,气息凝结不在溢散,这是他需要的,吕凤玲倒是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的意味。
“你说这些人真个是怎么想的,修行好比一座山,把这山分九个档次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些个镇守才爬到第四个山头就停下了,开始做起了拦路虎的角色,也不怕风大磕了牙”吴冲想了想打趣道。
“有可能是从来没吃饱过,想着吃饱才行可是这个饱发也没个兜给兜着,总得有人看,就像你说的总要把山上的给拉下来看看这世道”吕凤玲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山上的人就是刀,也是定海神针,要想把这事儿给过去了总归需要一个杠杆给翘起来才行”吴冲笑道。
“不过真要下手,是真的要狠,不然就是跗骨之蛆,要学着关羽刮骨疗伤才行”吕凤玲自从心里下了决心,换了东家总归是个自己喜欢的,那就得漏一些出来,总藏着会起疑心。
“这话没错,只有痛着挂了下来才能算是彻底放心,神都里的老家伙组建镇异司可不是为了让这些人给享乐的,他们跪的一干二净的,就是下面的人也学着这可不行,我可只认站着的,比如说横跨龙虎山一带的那位镇守就是个真干净的主”吴冲眼中就是看不起这些高高在上不做事的,成天想着人事那可不行,毕竟镇异司这地方做不好可不是撤职查办回家养老这么简单的事。
吕凤玲知道一些,这十五个地方真个想着做事的不过五家左右,其他的那可真不好说。
吴冲是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放哪都硌人得紧,好在处处表现的莽头莽脑的,不至于直接撕了脸皮,刀架脖子上的处境。
不过在她看来吴冲这种人就是滚刀肉,他不怕手段上不了台面,只觉得能达目的就行。
“你也别多想了,有些事情看似大局已定,实则不过无根的浮萍而已,空中的楼阁终究会塌”吴冲觉得自己还是老样子,当把一些事情简单化,不必过于复杂收尾才能干净利落,让那些神都里的老家伙找不到话柄。
他还记得那刚入行在西北与自己相遇的陆起,在武库认同的陆起,总之觉得这人总得活着像个人,有点警惕心,不至于成为权势的奴隶才好,更何况这人确实在自己看这么多青年一代里面资质不算顶尖,人品不算最好,可架不住顺眼,与他而言任你花枝招展,孔雀开屏,也不及我眼中的山枝上的麻雀顺眼。
“王圭真的能行!我总觉得这人有些东西藏藏掖掖的”吕凤玲感觉道。
“这人有意思,是这个世道上唯二不那么容易捋着毛顺着心的人,而且别看年头不大,可是这人是个狠茬子,那双眼睛自己弄的,而且还是权贵子弟,为了自己的追求刺瞎双眼,割袍断义,就为了把刀练的像样,是个难得的人才”吴冲感叹道。
“能从你嘴里听到人才真是不那么容易”吕凤玲打趣道。
“那是,毕竟人才就如同这老天爷撒的尿,春夏秋来皆是雨,唯有冬季才是雪,更何况下冰雹呢”吴冲一番比喻,颇有些屎尿屁的味道,不过好歹是那么个理儿。
吕凤玲翻了翻白眼,这人说话千变万化,前面布局慎大,后面说话又粗俗不堪。
“你这人说话一直都这样么”吕凤玲白了白吴冲。
“哈哈,那可不见得我这人说起话来天一句地一句,不过那都得说着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吴冲哈哈大笑不止,不过心情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王圭解决了一名陶松族后擦了擦自己的刀,将刀插进刀鞘里拍了拍身上被大风刮起的黄土。
周知双手搅动,让他人也解决了陶松族收拾起四周,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句。
“不知二位是”
陆起收起刀,也走了过来说道。
“陆起”
“战魔道唐十八”唐十八自报家门道,也用力把身上血肉修复,整理了一番。
“怎么到了这地界了,按理说陆起你的活动范围应该在西京以及周边,而战魔道不是不理俗世嘛”周知问道。
陆起蹙眉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我是有些各人原因”唐十八随便拉扯了一句堵住了周知再问下去的话头。
周知按住话头,转过头一想因该是陆起的手环被动了手脚才会收到这边的消息,能动手脚的人想来也只有这西北大地唯一的最高执行者吴冲了。
“感觉如何,是不是这战斗和想象中颇有不同”周知说道。
“还行。只是有些费劲而已”陆起一笑,这事儿还真如此,比方书里记载高手都是飞来飞去的,可是就现实而言,哪有那么多高手,顶多是遐想罢了,与其如此不如把刀磨快些好杀些,也能在往后的日子里,不至于吃亏。
“以后多看看就知道了,毕竟这些东西天生与我们对立,除了上面有人能说服他们,不然确实的费劲了”周知揉了揉手里的烟屁股,拍了拍陆起与唐十八的肩膀,招呼着。
“这种事也就不道谢了,大路朝天下回再见二位”说完周知不给陆起说话的时间,摇摇晃晃消失在风沙里。
“你的刀很不错”王圭擦肩而过留下一句话,背着三把等高的黑刀不言不语也随着风沙吹起消失。
没过一会其他人点头之交,随之而去。
土龙垣上陆起心里莫名觉得关西的人莫不是都这般洒脱,后来又飒然一笑觉得自己想的真是没了边儿。
唐十八身上伤口恢复很快也没多大功夫基本就好的差不多,用他自己话来说,铁打的宝刀不见得能割我百战后的皮。
“这些人真够洒脱的,终归我战魔道是规律多了些,见个面抱拳,好在下了山开了眼界不至于被人当做奇葩看”唐十八看着对方的背影感叹道。
“你们山上还有这规矩”陆起感到有趣问道。
“那是毕竟千年的传承了总得留点特色啊!不然和你们这些新时代的有何区别呢”唐十八理了理头上长发说道。
“行啦,说你一句,你总能拉出一群来,你们这些山上的怕是没食过人间五谷杂粮,不知道话多了会讨嫌的”陆起自打和唐十八混熟了,总觉得这人矛盾的紧,你说有的教养礼数真不见得比谁少,可这话说起来也不少,唯独有用的莫过于用来打趣很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