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时空之力都已渗入灵体，岂不是一个念头即可。”师父凝望眼前空无一人的空间，缓缓而笑。
……
世界在叶婳眼前消失，仿佛只沉寂一刹那，所有感官开始复活，只是……
痛，火辣辣的痛，就像每次有伤口擦酒精的感觉，但它是持续的，遍布整个身体的。
“啊！”叶婳忍不住痛呼出声，她缓缓挣开双眼，眼中尽是浑浊的眼泪，只依稀可以看到眼前有个影子，似乎拿着一条长长的东西。
“快说，公主在何处？”直到被一鞭子抽得浑身痛得一激灵，叶婳才反应过来，她此时肯定正在被鞭打。
“我不知道。”由于太痛，叶婳用着极高的声音惨叫道。
“真是奇怪，之前是嘴硬到一声不吭，现在随便抽一鞭子也能叫这么难听。”叶婳的听力似乎尤其好，即使是持鞭人小声地嘀咕，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啪！”那人嘀咕完，又是一鞭子抽过来。
“啊！”叶婳听到她的惨叫已经高到破音。痛死了！痛死了！
她简直要疯了，灵魂穿越真不是人干的。说好有因果线引导会穿越到目标最亲近的人身体里，随随便便陪目标一百天就能去下个世界继续找人，这刚穿过来就快被打死，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而且，真的好痛痛痛痛，如果可以感受不到疼痛该多好。
刚这么一想，她就离开现在这个身体，漂浮在身体上空，疼痛感立即消失，原本惨叫的那个“她”也随即头一低，没声息了。
脱离了疼痛，叶婳才有空暇打量她所处的环境。
这地方看起来应该是溶洞，地面非常潮湿，溶洞壁上挂着很多刑具，看这架势，应该是个类似于刑讯室的地方。
靠近洞口的方向，有个两米高的人……啊呸，两米高的人鱼！他的下半身居然是一条看起来一米多长的黑色鱼尾，上半身则穿着无袖的甲胄，黑色的长发被束在头顶，浓眉大眼，轮廓深邃，右脸上还有一条虬曲的疤痕眼神到下巴处。此刻，他正一脸不耐烦地走近被绑在洞口墙壁上的娇小女性人鱼。
那个女性人鱼的头低低地垂在肩膀一侧，长而杂乱的深棕色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可以看到她的身体上都是被鞭打的痕迹，那鞭痕上没有叶婳熟悉的殷红血迹，处处都是泛白的肉翻出来。她的鱼尾也偏棕色，很多地方秃秃地没有鳞片，想来是被鞭打掉落了，毕竟在她周围的地上有很多鳞片散落。
“又昏了，真没用！”持鞭人鱼查看了一下被绑着的娇小人鱼，拿着鞭子离开了洞窟。
即使叶婳是灵体状态，也忍不住松口气，这个小人鱼真可怜，也许她来之前就被打死了，所以她才能穿到她身上。
“您是来接我的祖灵吗？”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
叶婳下意识地看向被绑着的娇小人鱼，她还是被绑着，一动不动。
“我在您身后。”那声音又说。
叶婳猛的一转身，一个样子和被绑人鱼一模一样的灵体出现在她眼前。
灵体状态的她梳着两条常常的辫子，穿着极有光泽的可以盖住尾巴的长长的半透明的裙子，小脸清秀，眼中还透着濡慕的光彩。只是她灵体的周围有极细微的光点溢散，也不够凝实。
“我不是祖灵，你看，我没有尾巴。”叶婳心中隐约有些猜测，这个人鱼……
“传说祖灵挣脱了种族的桎梏，可以在陆地上行走，还可以在天空中飞翔，您，就是这个样子啊。”娇小人鱼有些失望地垂下头，她灵体周围溢散的光点也越来越多。
“我可能会借用你的身体。”叶婳忍不住轻轻地抱住娇小人鱼，想要安慰她。
“还说您不是，祖灵可以降临在任何一个族人的身上，能将身体献与您我很开心，这辈子，最开心了。祖灵降临，原谅了我的罪孽。我没有做错，公主，一定会幸福的。”娇小人鱼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轻。
良久。
寂静的洞窟中只剩壁灯灯盏上火焰的微弱“噼啪”声。
叶婳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到人鱼的身体里。
或许是已经失去活力，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叶婳这次并没有觉得这火辣辣的疼痛不能忍耐。
当她把疼痛带来的烦躁压下，一些记忆开始在她的意识里复苏，那，是属于娇小人鱼的记忆。
娇小人鱼名叫银珠，自小被父母送入人鱼宫廷做侍女。在她七岁那年，九岁的人鱼公主央姬选了她做玩伴，从此一主一仆情同姐妹，她也过上了不被欺辱的快活日子。在陪伴公主的六年里，她陪公主一起读书识字，一起学习人鱼族的至高修炼功法，那些本来是低贱的她无法接触到的一切。那时她就明白，穷尽她的一生，也难以报答这些恩惠，但凭公主有所吩咐，赴汤蹈火，万死难辞。
公主十五岁那年，在邻海邂逅海族的青年，与之坠入爱河。但海族与人鱼族从来不通婚，向来关系紧张，公主为了跟情人厮守，偷了人鱼族至宝准备溜走，被她发现，她感于公主的哀求，不仅帮助公主逃走，还偷偷替公主掩藏行迹。在银珠的眼里，公主的决策定然是正确的，公主的心愿她无论如何也要达成。因为有银珠的帮助，公主失踪这件事在三个月后才被发现，而这时公主已经渺然无踪，银珠就被绑在这里日夜拷打，交代线索。
叶婳挣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不食人间疾苦，随随便便就跟个男人走，真的会有好结果？
在银珠的记忆里有公主的样貌，叶婳已经记起她上次搭救的那条人鱼应该就是公主，想她当时那样凄惨地被丢弃在海里，就不可能遇到什么好事。再说，正常地私奔，需要偷人鱼族的至宝？
……
持鞭人鱼刚进入洞窟，就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清晰地说：“我知道公主在哪儿，先帮我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