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煌派张德洪跟了顾绪安一个多月,自然第一时间便得知了顾绪安与程毓如分手的消息,他意外之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便拿这事在董事会上对顾绪安冷嘲热讽说:“绪安,之前你和**部门打交道时,那些*员们知道你和程副*长的关系,都对你客气三分。如今程小姐已经和你分手,你以后还能不能有这种优厚待遇,可就很难说了啊。”
卫奕泽对顾绪安很不满意,便黑着脸对他说:“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之间闹些什么,但你做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家族的利益?联姻的事不但对你,对恒辉集团也很重要,你这么意气用事,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顾绪安冷冷地说:“是不是我娶不成*长女儿,恒辉集团就要关门大吉,我本人也应该引疚辞职?”
陆德江说:“事情虽然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但总归还是会对集团有影响的。我们现在与**合作的几个项目,可都是属于程副*长分管范围内的。”
卫奕泽道:“这几个项目原本都是绪安在负责,我看还是暂时先交给老陆吧。”
沈梓煌心里暗笑,又火上加油地说:“绪安你现在心情不好,难免会影响工作。你的工作不如暂时先由我和老陆替你分担,集团在吉安那边的新公司,目前正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不如你先过去几个月,等那边的业务上了轨道后再回来。”陆德江与另外2个元老董事对沈梓煌的提议都是连连附和。顾绪安冷笑了笑,转头望向了卫奕泽。
卫奕泽的心里也很气恼,他是个家族观念很重的人,虽然顾绪安在加入恒辉集团之后,所有的工作都做得异常出色,但是对于是否将家族企业的决策权交给顾绪安,卫奕泽仍然有所保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做事太过狠绝,而且素来目中无人,令到集团中的很多元老明里暗里对他都有抵触。他与程毓如也是说分手就分手,完全无所顾忌,也是时候该给他点教训了。
卫奕泽考虑了片刻说:“吉安那边确实需要人,绪安你先过去几个月,集团这边的工作就先和梓煌、老陆交接一下吧。”
顾绪安对卫奕泽的安排并不意外,立即便爽快地答应了。他安排完工作交接的事,便拨通了朱明明的内线工作电话说:“我有些法律上的问题需要和岑律师商量,你给我找她过来。”
朱明明向来都是有点怕顾绪安的,又一直替他与岑臻联络,便习惯性地问他:“请问您需要向岑律师交待什么事?”
顾绪安不耐烦地说:“我让你找她来我这里,你听不明白吗?”
朱明明连忙答应,心中不由得有些替岑臻担心。顾绪安原本就脾气不好,这个时候心情也难免欠佳。他素来不待见岑律师,现在突然要直接见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岑臻已经从恒辉集团的员工那里,得知了顾绪安因为与程毓如分手而被贬到吉安的事。虽然顾绪安还管着恒辉集团上市申报的事,但现在几百家公司都在排队等审批,恒辉集团虽然也递交了申报材料,可没个一年半载的估计也轮不上,顾绪安这烂人在不在也没多大关系。岑臻倒是希望他走得越远越好,自己就可以好一段时间不用再见他了。
岑臻正在庆幸之际,忽然接到了朱明明的电话,她语气含糊地请自己过去,说是顾总指明要她过来处理一些事情。岑臻没想到这烂人平日里对自己爱理不理,临走前却要找自己麻烦,不由得心里十分不爽,可是也不得不去。
岑臻虽然去过恒辉集团很多次,却是第一次进入顾绪安工作的房间。他的房里陈设很简单,除了与工作有关的物品之外,其他的多余摆设一概没有,完全不似沈梓煌,除了放些书画摆件附庸风雅外,还弄了套硕大的功夫茶具放在沙发前。这烂人房间里最多的就是电脑,除了一台笔记本外,桌上另外还摆放着两台一体机,其中较大那台屏幕上正显示着证券市场的交易行情。
顾绪安见岑臻进来,便从书柜里取出来一些文件交给她说:“我去吉安前要做工作交接,其中会涉及到一些公司的机密文件,需要你对此进行见证。”
岑臻明白顾绪安的意思,他在这种倒霉的时候还能够如此思虑周全,心计果然深沉。她把顾绪安交给她的文件资料一一分类登记,整理之后再重新封好。
顾绪安舒舒服服地靠在宽大的软椅中,脸上的表情很轻松,降职的事对他竟似乎没有丝毫影响。他看着岑臻做事,自己却将手机握在指间翻来覆去地转动。
岑臻被顾绪安看得浑身不舒服,便忍不住问他:“顾总您是不是信不过我,要亲自看着我做事这才放心?”
“我请你来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岑臻被顾绪安说得无语,只好当他不存在,继续做自己的事。她将资料归置整齐之后,又在见证书上签了名,这才交给顾绪安。
顾绪安将见证书快速地看了看说:“可以了。”
岑臻如释重负,立即开始收拾自己的资料与电脑准备走人。
顾绪安看着岑臻忽然说:“我看你时,你的反应很不正常,为什么?是不是你对我还有感觉?”
岑臻怔了怔,随即冷冷地说:“我只是不习惯任人观赏,顾总你想太多了。”
顾绪安淡淡地说:“不是就最好,我想你也不至于这么傻。”
岑臻不想再和这烂人多待,站起来对他说:“希望你在吉安工作顺利,再见。”
岑臻离开恒辉集团,便直接回到住处收拾行李。她加入天浩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十几天在外面出差,打包行李已经完全不必花费心思,只用了几分钟便将衣物用品收拾完毕。
收拾完行李之后,岑臻看了看时间,虽然距离预定的航班还有四个小时,但她却已经没心思在家里多待,便直接出门搭车去了机场。
岑臻今天的运气非常不好,她遇到的出租车司机显然是个新入行的,就连去机场都还要打开导航指路。岑臻也不在意,她反正不赶时间,司机不熟路最多是晚一点到,也没有多大关系。但她没想到的是,后面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司机在七绕八绕了一番后总算上了机场高速,没过多久又下起了滂沱大雨,路上的车辆都开始放慢了车速。出租车司机自觉一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岑臻低头看表,不由得更加心虛,焦躁之下竟然又追尾了前面的一台宝马车。宝马车主发现被追尾,立即停车下来理论。出租车司机急得脸都白了,向着对方连连致歉。
宝马车主见出租车司机认错态度挺好,便说:“既然你承认是你的责任,那我们就私了吧。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修完车后把单据寄给你。”出租车司机无奈,只得打电话找保险公司过来定损。
岑臻见他们纠缠不清,开始有些着急了。她虽然提前出门,但这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保险公司的人来定完损,她的飞机早就该起飞了。
出租车司机也没办法,他撞车之后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岑臻,只是对她说:“要不你自己想想办法,能不能找个朋友来接你一下?最多我不收你车费好了。”
岑臻这个时候自然找不到人来帮自己,她只好撑着伞下了车,想另外找台车搭。可机场高速不是市区,她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见到一台出租车经过。岑臻又开了打车软件,也是一样无人理睬。
岑臻正等得心急,一台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顾绪安打开车窗说:“你是去机场吗?上车吧。”
岑臻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顾绪安,她在这种情形下也没得选择,只能上了这烂人的车。在等车的时间里,岑臻早已淋得全身湿透,顾绪安看了看她被雨水打湿的脸颊,随手拿过纸巾盒递了给她。岑臻接过来勉强笑了笑说:“谢谢,顾总是去吉安吗?”顾绪安点点头,便不再理会岑臻。
到了机场,顾绪安与岑臻一起下了车,他帮岑臻从车里取出行李箱,又问:“你的飞机是什么时间?”
岑臻看了看表说:“大约还有一个钟。”
顾绪安点点头说:“先跟我走吧。”
岑臻怔了怔问:“去哪?”
顾绪安却不回答,径直走在前面。岑臻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顾绪安将岑臻带到机场的休息区,打开其中一间房走了进去。这里似乎是工作人员使用的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却是会客厅。
顾绪安打开卧室的门对岑臻说:“这里是我朋友的房间,你可以进去换下衣服。”
岑臻没想到,顾绪安竟然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到,向他道了谢便走进房内,对他的恶感不由得也减少了几分。
岑臻走出房时,顾绪安抬头向她看了看,忽然说:“工作很辛苦是不是,何不找个人嫁了算了?”
岑臻怔了怔,随后笑着说:“没人要,嫁不掉也没办法啊。”
顾绪安嘲讽地说:“如果不是挑三拣四,再丑的女人也嫁得出去,何况你也不算太差。”
岑臻不服气地说:“你自己还不是没结成婚?却还有心情来管我的闲事。”
顾绪安的脸色一变,随即冷冷地说:“时间不早了,去办登机吧。”
岑臻见惯了顾绪安的冷脸,对他的态度也没在意,出门之后便自己去办登机检查,再也没理会顾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