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慧与顾绪安的关系虽然并不亲密,但她做为母亲,无论顾绪安对自己如何,她还是免不了要去关心他的事。她看着顾绪安在与岑臻分手之后,一天比一天更加颓废不振,忍不住便去找岑臻。
卫慧从朱明明那里取得了岑臻的电话号码,便直接去约她出来。岑臻虽然有些意外,但仍然依约来到会所去见卫慧。
卫慧见了岑臻,倒不似上次那般冷淡,她细细地看了看岑臻说:“没想到你居然也如此憔悴,看来你的心里也并没有放下顾绪安。”
“不放下又能怎样,”岑臻无奈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顾绪安做的事我无法接受,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去面对他。”
卫慧冷笑了笑说:“你只会责怪顾绪安手段卑劣,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选择你,而是直接与程毓如结婚,他可能早就已经是恒辉集团明正言顺的总裁了,还用得着使用这种手段吗?你不肯和他分手,他要达到目的,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岑臻一时间无言以对,难道自己真的就不应该与顾绪安在一起?
卫慧又说:“在你与他复合之前,曾经有人向顾绪安谎称绑票了你,要他支付1000万赎款。当时他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1000万也差不多就是他当时所能动用的全部资金了,但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带了钱过去赎你。”
岑臻的心里说不出地难受,如果十几天前知道这件事,她会感到非常甜蜜,而在此时得知这个消息,只会令她更加酸楚和纠结。
卫慧继续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顾绪安是真的很在乎你,只不过他的脾气实在太坏,就算是再难过后悔,他也不愿意回来求你。最近十几天,他常常在他住所附近的酒吧里一个人喝酒喝到深夜。如果你也还放不下他,就去见见他吧。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做得狠决,只是他的处境令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岑臻轻轻说句“谢谢”便起身离开。她麻木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心里却不断地想着顾绪安,从他们5年前的初遇到十几天前的分离,与他在一起时的甜蜜情景一幕幕的在她心中闪过,她终于转过身,快步走向附近的地铁站,选择了去顾绪安住处的线路。
岑臻来到蓝月酒吧,穿过透明的玻璃门往里看,顾绪安正斜坐在吧台前,身上还穿着正装,外表虽然还勉强维持着素日的精英形象,只是神情看起来却阴郁颓废,喝起酒来象喝水般爽快。
岑臻想走进去,但忽然之间又迟疑了。她并不是理想主义者,也明白商场斗争中的手段难免龌龊,但作为律师,她对于法律和公义还是在意的。顾绪安内心潜藏的阴暗与不择手段,在与她的争执之中完全暴露无遗,这才是令她最难以接受的。
岑臻在酒吧门前站了7、8分钟,心里仍然迟疑不决。有人从她的身后走过来,绕过她走进酒吧,还怪异地回头看了看她。岑臻被这人的目光惊扰,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转身离开了。
岑臻再一次见到顾绪安,已经是一个月后孟博元的婚礼上了。孟博元为人豁达,追岑臻不成,便与她成为了朋友,工作之余,有时也会打电话过去和她聊聊天。
孟博元年纪已经不小,家里人对他催婚又催得很紧。无奈之下,他便与父亲世交好友的女儿郑惠玉订了婚。2个人从交往到订婚、结婚,前后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孟博元自嘲地对朋友说:“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娶的老婆自己喜不喜欢都没关系,家里喜欢就好。”
郑惠玉倒是很喜欢孟博元,她的年纪小孟博元7、8岁,成日里总爱将“我家老孟”几个字挂在嘴边。孟博元起初不以为然,时间久了,便也乐呵呵地接受了。郑惠玉一叫“老孟”,他便麻利又响亮地应道:“在。”
岑臻远远地看着孟博元笑容满面地陪在郑惠玉身边,心中倒是很羡慕。这2个人之间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吧?比起那些爱得浓烈、恨得入骨的恋人们,他们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倒是更加容易修成正果。
岑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孟博元身边的顾绪安身上,他穿着白色的礼服,身形挺拔,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女宾中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显然对他很有好感,一直围在他身边,不停地与他说话,而顾绪安居然满面笑容,与她们聊得很是热闹。
孟博元见顾绪安被郑惠玉的闺蜜们纠缠,便走上前去说:“老顾,我今天让你来可是要你帮我喝酒的。你可不要见了美女,就把正事给忘了。”
郑惠玉的堂妹郑惠泽不干了,转头对孟博元说:“姐夫你那么多朋友,找谁不好,干嘛一定要顾大哥帮你挡酒啊。”
孟博元笑着说:“我找老顾是因为他对酒精免疫,喝再多酒也没见他醉过,不找他找谁?”
顾绪安皱了皱眉说:“你这里这么多人,我再能喝也受不了啊。”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临阵退缩,快陪我去敬酒了。”孟博元说完便拉着顾绪安向宾客席走了过去。
孟博元与顾绪安一桌桌地喝过来,终于来到了岑臻这里。孟博元看到岑臻,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对她说:“今天我把你家老顾找来替我挡酒了,他很能喝的,你不用担心。”
岑臻看了看顾绪安,这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里仍然充满了傲慢与挑恤,她不由得赌气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关我的事。”
顾绪安也是喝多了,随口便怼了回去:“我的事还轮不到女人来管,没必要向你交待。”岑臻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争执,只是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孟博元见此情形,立即明白二人之间出现了嫌隙。他总算是厚道人,忙将顾绪安远远地拉开了。
安顿完顾绪安,孟博元又忙里偷闲地过来安慰岑臻说:“老顾那个人脾气不好,不过对你还是挺好的。为了你,连挖我墙角的事都干出来了。他这人也就是嘴硬,你哄哄他就没事了。”
岑臻笑了笑说:“谢谢关心,你还是回去陪太太吧,我没事的。”
孟博元点点头,拍了拍岑臻的肩走开了。
孟博元走后,岑臻身旁的男士忽然向她笑了笑说:“你好,你是顾总的女朋友吗?”
岑臻见那人问得唐突,不愿回答,只是客气地向他笑了笑。那人又说:“鄙姓陈,陈济源,我的公司和正杰集团有不少业务往来,我和博元也算是朋友。请问美女你贵姓?”
岑臻只好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陈济源并不在意岑臻的冷淡,又问:“美女你有名片吗?不如我们交换一下?”
岑臻取了名片给陈济源,只笑了笑,却没出声。她此刻心情不好,并不想与不相熟的人多聊。
陈济源看了看岑臻的名片说:“原来你就是帮正杰集团做上市辅导的岑律师啊。我的公司目前也有这个意向。以后可能会麻烦到岑律师呢。”说完,他便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岑臻。
岑臻隐约记得,名片上的天源公司的确是正杰集团的重要客户,原来陈济源就是这个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她抬头看看陈济源,这人看起来只有四十余岁年纪,面容清秀,外表倒并不像个生意人。
陈济源笑了笑说:“既然有缘遇见,不知岑律师是否方便给我讲讲公司上市的方面的一些问题。”
岑臻见他要谈公事,便点点头说:“不知您想了解哪方面的问题?”
“我的公司是做室内装修的。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我们这种行业的公司想上市,通常会存在哪些法律方面的问题需要规范。对了,听说和律师谈话是要收钱的,不知岑律师怎么收费?”
“那倒不用,我们也只是随便聊聊。”
岑臻与陈济源谈起一些建筑装饰行业的上市案例,陈济源听得很认真,2人直聊到婚宴快散场才停了下来。
陈济源对岑臻说:“非常感谢岑律师,如果日后有需要,我再联系你吧。”
岑臻笑了笑说:“好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