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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良人何时归

第二日早晨金研一醒了过来,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想起来却感觉腰腹间疼的厉害……

“别动,把这药服下,休息一日就好了。”安爷在一旁劝道。

“嘶……安爷,你们也太狠了吧,我这内脏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没多大问题,安安对你使的只是一般的肾击,肾脏稍微有些受损,问题不大。这如果是刑讯犯人时用的力道,你今后小解都会有问题。”安爷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咱能不能说好,下次就受点皮肉伤就算了!内脏这玩意儿,安爷,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医术啊,就你开那两副药,万一留下个后遗症……我今后怎么办!”金研一一激动,话多说了几句,又给痛的呲牙咧嘴。只好安静下来。

“嘿,你还别说,你这药吃了以后腰腹的疼痛感一日就能好转,不过你这皮外伤我看要好起来可就没那么快了。昨日我们还讨论,说你那食人花法术可以用用,现在看来,只怕也依旧要雪藏起来。否则不伤人倒还好,一旦伤人这伤口溃烂成这样如中毒一般……只怕又要说你是邪魔外道……”安爷皱着眉头,解开缠绕在金研一小腿上的绷带,那里是昨日被食人花咬着的地方。原本以为只是点皮外伤,现在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伤口溃烂化脓,一副中毒的模样。他还特意回到昨天比试的空地去看了看,发现地上有几处焦黑,仔细对比竟是食人花汁液所洒之处……再一对比,比试场地所在区域的草木竟比周围的略显枯黄。如此看来,即便不是含毒,食人花所蕴含的力量也太过阴邪……现在安爷担心的是,金研一作为施法者,是否对这力量有抗性呢?

金研一听了此话,并未担心自己的伤势,而是皱着眉头考虑这法术能用不能用的问题……因为他的皮肤看似溃烂严重,但他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反而酥酥麻麻的。他知道那是新皮长出来的过程。

如此看来,自己身体对自身施展的阴邪法术多少还是有点抗体的……可问题是:这毒会不会使对手死状惨烈啊?如果会那自己岂不又成了邪魔外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溃烂的皮肤开始结痂脱落,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安安下手也不重,至少金研一可以站起来尿尿了……

经过此番切磋,金研一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与真正的天才之间的差距。

虽然不知道安安在顶尖天才中算不算厉害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小姑娘是个狠茬子,幸好安安性格温柔而且自己对她也像亲妹妹一样,不然得罪了这样一个狠角色……自己的日子应该会很惨吧?

金研一从小就不是一个禁不住打击的人。这次的惨败并没有让他丧失斗志,反而有了更大的动力!这样一个追赶目标就在身边,当然要好好利用了!于是他开始了一段找虐的时光。一旦有所进步就寻思着找安安比划比划……然后被虐一通。

就这样,时间在屡败屡战中悄然流逝,但金研一的神速进步却是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是在战斗经验的积累上,可以说那些打也不是白挨的!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都是怎么转的,总能想出些出人意料的战术来。哪怕不是所有的战术都是成功的,但这份创新的精神却也打动了家里其他人——并每次被教育下次不要想着乱七八糟的!

“臭小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敌人哪会给你时间弄这弄那!小孩子打架你特么的还要布局?布你个头啊!活该被安安揍成狗头!”

“跟你说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战术!怎么给你想出来的?昂?吹风术吹姑娘裙子遮挡人家视线?能不揍死你么?”

“不论习武之人还是施法者,实力才是根本,你小子别动那些歪脑筋!”

……

“怎么就不光明正大了?战斗不需要讲究战术的吗?照你们说来双方见面就比下谁力气大,谁灵力多就行了呗?”金研一不满的辩解道。

“战斗有技巧,是指合理的利用武技或者法术,不是像你这样瞎搞的!”金爷安爷纷纷表示费解,认为这小子在一味的投机取巧。

“嘁!古板!只要能奏效的战术就是好战术!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心思不正!不过你这话倒是蛮有道理的。哪里学来的?”金爷对这猫理论颇感兴趣,觉得这小子歪理倒也有几分。

“不知道啊。可能哪本杂书里看来的吧……”金研一却想不起来具体的出处,只觉得这话说的顺理成章的。

……

其实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懂?自身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在绝对力量压制下你再怎么折腾战术也都是徒劳的。

但,他缺的是时间。他要在大比到来前尽可能的提升实力,既然灵力修炼上有瓶颈,法术又见不得光,只能把精力花在战斗经验的积累上了。

不过时间不会因为你需要就走的慢一些,整个招生大比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民众的热情随着大比进度在降低,因为进行到中期,自家的远房亲戚基本也都淘汰了。能走到这的一般都是来自大家族的天才们。但偏偏吧,这些天才又不是最顶尖那种。这毕竟是学院招生,参赛的就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修行多年的前辈们眼里毕竟都还是些小孩子……所以整个大比进入了一个乏味期。除了一些大家族有子弟参加会稍稍关注下,其余的目光都早早的投向了京都那最终决赛的场地——那里才是最终盛宴开始的地方!

……

尽管来自民间的关注少了,金研一和安安这对兄妹还是引起了多方的关注。两人携手从县域开始一路杀出重围,这在招生历史上都是极其少见的!如果最后两人一同代表江南道参加决赛,想必或多或少也会掀起一些波澜!

金研一也曾为此皱起眉头,过早引起各方关注就更容易被针对,这对于他和安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不过金爷和安爷却安慰他说不必在意这些,场外的事他们两会解决。他看的出来,两位爷爷在担心着什么。但他体会不到二老那复杂的心情,他们的确有些担心,却也有几分憧憬……

……

眼下,各道区域大比已经准备就绪,赢下这一场,就意味着你能在全大陆的顶级势力高层面前展露头角!曾经多少天才说过,倒在这里比倒在县域里还难受!不过今年江南道的天才们运气不错,据说因为二皇子领命巡查南方各地,此次会在南王世子的陪同下前来观礼。对于他们来说,这等于提前一步进入京城大人物的视野中,尤其是二皇子这种太子地位的有力竞争者,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虽然卷入皇室斗争中大多数人未落得一个好下场,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不说二皇子,哪怕被世子赏识,今后在这南方几洲还不得横着走?要知道当今朝天除了皇上坐镇京城,东南西北四大天王在各自的封地中是享有绝对的权利的。只要不是造反,皇帝不会对各封地藩王的管理指手画脚。

这一消息使得江南道各大家族都红了眼,有些家族甚至不惜准备给族内天才服用禁药!哪怕伤了身体也要在皇子皇孙面前表现一番!当然,这些都是没指望自己能获得前三甲的家族在做的事情。有希望晋级最终的全国大比的家族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准备!

“情况不太妙啊……”金研一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可以想象的到,届时所有的天才都会跟打了鸡血一下,赛况十之八九会非常惨烈!

……

“小石头?想什么呢?”

“云姨早!您怎么不去忙啊。现在的青山镇一房难求……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打算压着这些上房等着涨价啊!”没错,此次江南道大比的场地不知为何被选在了青山镇,一个差不多快要被废弃的小镇子。有人说是二皇子带来的军队在大青山发现一处遗迹,世子殿下为了不让二皇子舟车劳顿就将考场搬到了最近的青山镇;也有人说,世子做事向来仔细,此番选择青山镇一来小镇因为人少反而可以容纳更多的外来人,二来借此将青山镇打造成一个旅游小镇复苏此地人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金研一来说这倒不是什么坏消息,这简直就是他的第二主场啊!这不,早早的找到云姨,在青山镇唯一的客栈安顿了下来。要知道现在不管你是多有钱还是多有势,都不及你在青山镇有客栈住来的有面子啊!许多大家族甚至早早的前来收购一批地基,开始造房子了……

“坏小子,你肚子里怎么那么多坏水!我怎么都没想到呢……”云姨有些无奈,眼前这孩子简直就是奸商的模板,“吃早饭了么?那个……安大哥他们人呢?”云姨双颊涌上一抹红,小声的问道。

“吃过了呢。嘿嘿,不过安爷他们都出去了,等他们回来我喊你啊!”金研一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被揭穿的云姨脸更红了,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你怎么呆在这儿,青山镇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你怎么不出逛逛?”

“这有什么好逛的。我这人也怕热闹。大街上那么多人……看到我的头发又要觉得我是什么怪物,对我指指点点了,还不如在屋里呆着……”

“哎……”云姨看着眼前孩子那明明是渴望的眼神,却说着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心疼,轻轻叹息一声。

刚想出言安慰一番,却见少年郎从腰间摸出一块黑色的鱼形玉坠。

“怎么了?”云姨不解金研一突然拿出玉佩的用意,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像有点奇怪……”

“奇怪?黑色的玉石确实少见,做成这么精致的玉坠却也不是很奇怪吧?”云姨依旧不解。

“云姨,这玉佩本来是一对的,还有一条白鱼,只是白鱼被我弄丢了。刚才我好像感觉到……这黑鱼玉佩传来一丝波动。我怀疑,是不是白鱼在附近出现了?”金研一解释道。

“你欺负云姨没读过书还是没见过世面啊?两个玉佩就算是一对还能相互感应不成,难道是双胞胎吗?”云姨掩嘴笑骂道。

“嘿嘿,怎么样,这牛吹的可以吧?”眼看云姨不信,金研一也不多解释,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推测。如果父母真是绝代天骄,他相信他们留给他的信物,这点特殊能力还是有可能存在的!只不过这种事情,对于身为普通人的云姨来说,是过于天花乱坠了一点……

云姨见他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莫名的心疼起来。虽然看不出那玉佩是不是宝贝,但想来这孩子随身带着的,定是对他极其重要的物件。而如此重要的东西却少了一半……

想到这里,云姨让金研一在这等她片刻,走了出去。没多久又回到客房,拿出一块样式普通成色也一般的玉佩,塞到金研一手里说道:“小石头,云姨这块不值什么钱,是当初我家那男人送我的,本来想留个念想,但想来想去还是想让自己放下,你看看能不能拿去打造成你那缺了的一条鱼。”

金研一看着手里的玉佩,脑子里捋了捋云姨所说的话,急忙喊到:“那怎么能行呢!云姨!”边说边把玉佩往云姨手里塞回去。

“这东西是您先生的……”话到嘴边,后面那词儿突然不知道该用哪个了……

“遗物也好,信物也罢……”云姨神色平静的替他说道,“终究是要下辈子才能问明白的事儿了,与其放在身边,不如让它更有价值。你啊,就当帮云姨这个忙,让云姨能大大方方的……把过去……给放下……”说着说着,云姨已是泣不成声,初时的平静,终于因为自己的决心而起了波澜。

最后金研一还是收下了云姨送的玉佩,坐在窗边的少年看着眼前的玉佩发起了呆。一向聪明懂事的他明白了云姨的意思,却又不太明白云姨的意思。借他的手挥别那失踪在山林二十年的男人,她相信他此生是不会回来了,但她的眼泪却在诉说着:我一直在等你归来,我的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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