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心想,可不就是么,本大神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武艺卓绝怀瑾握瑜天下无双,在你心里就是个供你驱使的老奴。
“老爹,其实你一点儿也不老!”
某人似乎会读心术,双手捧着“削”得正好的下颌轮廓,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华彩潋滟。这模样儿让人心神一震,十多年前他一见便觉惊艳,至今仍小心珍藏着。这突然像被人揭开,不觉心内一紧,红晕自脸上透至耳根。
百里天姿可不会幼稚的认为大神轻易便相信了她的鬼话。近三十岁老姑娘的心理当然明晰得很,大神他又犯“病”了。
“老爹,你心里是不是藏着谁啊?”
“什……什么?老爹心里……藏着谁了?”
被百里天姿看穿的大叔型大神竟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扭扭捏捏惹得百里天姿绷着脸强忍着爆笑。
“老爹,勇敢说出来或许女儿能帮你……”
这刻空气像撒了辣椒粉般的呛人,这忙是你能帮的么?你能劝你母后离开你父王?
“人小鬼大,说,谁教你的?”
大神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外边正乱成一锅粥,他没法在这时候以“家法”伺候她,只恨恨地在她鼻尖上弹了一记。
“老爹,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我爹爹他,没吃多少苦吧?”
“明着呢,他俩都被秘密处理了……”
百里天姿脸色一白,早知道会如此,不过看大神淡定如此,她才有勇气继续问:
“实则呢?”
“先告诉老爹,你更喜欢天赐爹爹还是老爹?”
大神还是执着于他在天姿公主心里的地位,尽管他知道百里天姿是真焦急了,还是讪讪地坚持要弄清楚。
“哎!老爹,你好过份诶,我爹爹他……”
某女子横眉怒目龇牙咧嘴。
“嘘……”
“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大声叫唤了……”
“嘘……”
“来……唔……唔……”
“哎哟,还咬老爹,我说,老爹马上说……”
马车内气氛呛得激烈,外面儿架也打得壮烈,义王昊和晟王身上都挂了彩,像两头斗疯了的牛。义王这边的护卫已分成了两队,一队守护着车队与公主,一队在外围正打得激烈。
晟王带的前头队伍都是骑兵,原则上是占尽优势的,但义王的护卫队个个都是精英,砍马腿捅马眼戳马屁股,人影翻飞上下乱窜,都不用出手打人,便打得晟王队列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把晟王队列打散后他们也没去追,只护在车队外围,为主子助阵。
伍岗见王爷全身挂彩严重,一个纵身想从背后偷袭。却见晟王马队后边儿出现一个紫色身影,连闪几下便已抢入视野,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却又不太像扇子的兵器,悠悠然一指,伍岗感觉手肘一阵麻痛,手便不听使唤的僵在了一个姿势上,动弹不得。
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声音高声道:“最讨厌暗算人了。”
伍岗愕在当场,刚刚明明是他遭暗算了。
“你……你竟敢用毒伤人?”
“别动,再动神仙也救不了你。”
伍岗这才看清,这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小子,人不算俊秀,五管却是端正明朗的,就是看上去总令人感觉有点违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了。
或许是,他总喜欢慢调调的说话儿,还有那超乎年龄的奸诈老成。明明眼眸里清澈如水,偏偏面上表情百怪。
伍岗还想发作,却感到真气开始逆流了,看那小子脸色,问要解药肯定没门,只好乖乖地回到队列中,等待时机索取解药。
义王昊见居然有人一招便制住伍岗,不觉心内一沉。伍岗虽说只是副侍卫长,武功修为却不比金苛差,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所以职位出现差距,不过是缘分使然罢了。因为初见的际遇不同,总令义王觉得,他没有金苛那份妥帖,始终做不到他要的心思慎密。
只此一顿,晟王剑锋已然扑面,义王昊躲避未及,“啊”地一声惨叫,肩膀已被贯穿,鲜血如泉涌出。
晟王也没占多少便宜去,此时身上也已几处严重挂彩。见义王负痛扑入护卫大队,护卫队也在此时围了上来。他已经无力再战,只好下令后撤,暂且回驿馆疗伤。
那执扇少年纵身上前牵过晟王骏马,小心护着晟王后撤。
后边儿大神自窗内看了个真切,不觉暗自赞叹,伍岗不是个好对付的,便是用毒也得有不凡的身手才可一招制胜,少年这身手实属难得。
百里天姿才没那心思去欣赏一个陌生人,这一切她都无心知晓,已经“逼问”出天赐下落,正要与大神商忖搞定义王马车的良策,大神却已眯眼入定,只用传音说了句酸溜溜的话。
“去吧!继续认贼作父去,与他同乘一辆马车——伺候他!”
这“伺候他”三个字听得百里天姿甚是反感,但她懂得大神一语双关的意思,这便推门而出,手里拿着本就是义王赠她的金创药。
远远少年回眸,似感觉天边惊鸿乍现般,义王车队后边那抹亮得抢眼的倩影,自马车上飘然而下时,闪了他的视觉。
那样远,他却有这种感觉,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下一刻,晟王一个跄踉险些栽下马,他才唤回了心神,只好小心扶着晟王后撤。
“公主请留步,王爷受伤,不宜打扰。”
“让开,没见本公主拿着金创药吗?”
“公主,里边有太医正在清理伤口,公主打扰不得。”
“本公主就在一旁侯着不行么?让开。”
“公主,实在惊扰不得,王爷伤得不轻。”
前面驿馆还没到,后边驿馆又被晟王占了,义王昊只好在自己的马车上清理伤口。百里天姿过来时,那马车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百里天姿自是插足难进,却执意守在外边等侯。
自从“相认”,百里天姿遵老爹心意,也为了护着天赐无恙,跟义王昊的关系也渐渐好转。一路上都会别扭的跟他一块儿用膳,见着面也会很不情愿地给他请安。
义王知她脾气执拗,而且带她赴王城本就只是利用,也就没计较过她的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此时听闻她要来侍疾,心里自是会觉着意外,但此女从来做事都出人意料,想知道端倪,就得让她上来。
“公主既有心,不可轻慢,且请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