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看着一封封就要被他处理掉的密折,不觉抿嘴一笑,这些个猴儿,终究是小看我王城实力了。
宇文王后轻盈一笑,挽过夫君之手,深情款款地揉捏着。好像前方紧张欲爆的战事与她夫妻毫无关系一般,他们依然还过着他们安然甜蜜的小日子。
“大王,依臣妾之见,得让“飓风”露一手了。”
“王后觉着,这“临阵换将”该换哪个合适?”
宇文王后一双妙眸笑成了一道弯,对烈王竖起了一双大拇指,不愧是夫妻一体,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臣妾觉着,王裔子弟还不宜惊动,咱们就换梁城贼将梁傲天如何?”
“看来,那二十万兵马里边儿,有王后安插的人?”
“谁又敢说就没有大王安插的人了?”
“好,与本王想到一块去的,才真真儿配当这大广国母。”
“来啊!”
屏风后隐卫悄然现身。
“密传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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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几百年来都是贼寇之地,没有哪个城主能在那个地方呆上一载的,所有被派往梁城的官员都等同流放般,从来都只敢孤身一人前往赴任,没人敢带上自家家眷的。
自运起年始,地痞化身的梁傲天势力瞬间爆发,此人不但彪悍,更懂几分用兵之术。几度前往赴任的官员都未曾上任便已惨遭杀害,派出去镇压的将士也屡屡受挫,未能成功擒拿梁傲天,反而让他得了威望更快的强大了起来,其势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让梁城百姓有个长久安生之地,烈王后边儿对梁傲天的剿拿反而不急了,不了了之的做法甚至让梁城百姓都有几分睥睨他了。
梁傲天虽说地痞出身,生性亦彪悍凶残,但轻易也不扰民。只要能交上他定下的税金,每个人都可以过上安生的生活。
如此一来,穷的便没法活了,生活竭蹶得卖儿卖女都不够填饱肚子。富的就更富了,优渥有余只愁有钱没处花了。
有钱没地儿花是因为烈王实则并未像民间传闻般的羸弱,但凡梁城周边的城池,都安插有牢不可破的城关守将,避免让梁傲天再度侵袭其他郡县,壮大势力。便是梁傲天有通天之术,烈王都有他天外有天的法术。
所以这许多年来,梁傲天也只能祸害到梁城内的百姓。但也因烈王划死了界限的原因,他到底还是想通了些,不敢太过纵容手下自毁家园般的烧杀抢掠。
他只得一个梁城,且并无半点朝庭俸禄供给不说,便连通商的要道都被狠狠堵死,若再任由手下自毁家园,梁城有朝一日必定不攻自破。
这两年来,梁城总算被他捋顺了些,往年随处可见的饿飱现如今几乎是不存在的。
如此一来,梁傲天的各处用度便开始捉襟见肘了,饿不死百姓饿死大兵的事儿便快不是稀奇的事儿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王城竟派来了宁妃之父白令一带着二十万精锐来围剿他。但范稍读过兵书的人都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真理。白令一的底细梁傲天早已了然于胸,他多年被宇文通挤兑的事儿正好让梁傲天抓住了痛处。
梁傲天借着被二十万兵马吓破胆的籍口亲自跑了来找白令一讲和,如此一来二往之后,二人竟达成了某种默契。
梁傲天的能耐整个大广都是有目共睹的,只要让他拥有这二十万兵马,和配备而来的二十万兵马的口粮,回头直接来个各个击破,别说放倒宇文通,便连王城那至尊无上的宝座都是他的。
正如梁傲天自己所述,他只是个粗野之人,只懂得阵前骁勇,并不懂得驾驭群臣,治理国政。大广一旦到手,他白令一便是这广袤天地的王。
他有顾虑过王宫里边儿的宁妃,却被梁傲天哂笑他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他痛下决心时,便仔细筛选了些对他死忠的将士道出了自己要铲除昏君奉天成王的意思。
难得的事,所有将士都兴奋地与他一拍即合,倒头跪下便拜,口称大王威武,天下归心。
有了这些将士的撺掇,白令一更是飘飘然地失去了方向,这便有了兵败梁城,失策被俘的一幕。进了梁城,梁傲天果然守信,自己担起重新编排二十万兵马的重责,真正拥立白令一为王,改梁城为梁国,白令一为令王,国号立德。
烈王收到确切消息时,“飓风”已然到达梁国,他的临阵换将将换得有意义多了。宇文王后听闻梁城已改为梁国,白令一竟甘心做了梁傲天的傀儡,不由得暗暗给了梁傲天一个大赞。
此人,果然是块材料!
如此,“飓风”的任务显得艰巨多了。然而,这一着只许胜不能败的紧要一击,不能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改变它的初衷。
只是,若想扭转这个局势,及时掐灭梁傲天这个美梦,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她。
“大王,臣妾忽然有些乏了,就先退下了。”
烈王也觉察到,梁傲天确实有他不一般的智慧与实力,这次“飓风”的行动恐怕要加码才能顺利完成任务了。这便挥了挥手,令太医开些安神药为王后压惊。
在他眼中,他的王后是女子,经此等大事,总会有不如男儿的方方面面的,比如现如今他的冷静面对,她一介女子又如何做得到?
烈王如此体贴,宇文婉儿自是满心欢喜的,她躲开去处理这件事儿,就是不想他又起疑心,怀疑她与他的关系。
“牡丹……”
牡丹接过王后手中的花儿,拿了花瓶儿便出去了,一旁的人看来她是要到一旁插花去了,而其实,她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去了。姑娘她每次给他传信都会把笺子折成一朵惟妙惟肖的花儿,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是她对他的一种情义吧!
牡丹每次送出这样一朵花儿,心情都是沉重的。因为她在姑娘身边儿都有十多年了,却始终弄不明白,姑娘的心,到底归属谁啊?
滴翠湖一处密林深处,某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悠闲地躺在一根细枝上摇晃,手上拈着一支惟妙惟肖的假花儿发痴。每次收到这样一支花儿,他这三天里便都有好梦做了,便是那里边的内容是要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睡梦中都是笑着醒来的。
舍不得打开,因为花儿是她做的,他起码得看上几眼,闻上一阵子,让她秀美的脸颊再度浮现于他的视线,让她馨香的甜容再度拂过他的发稍,那便是如今他最美的臆想。仅仅如此,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