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麒冷笑着：“你不是不想死吗？”
“被你这个叛徒……咳咳……杀……不甘心……”颜妩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脸色惨白如纸，失血过多已经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风麒没有说话，正准备给她最后一击，周围的气氛倏然沉重下去。
他也马上止住了动作，以风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有谁在靠近他？
失去了视觉的风麒，另外的四觉更为敏锐。
他轻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不是陌生的气息……
这时，一道劲风对着风麒猛地扫来，感觉到危险的风麒瞬间松开颜妩的身体，身子轻飘飘地躲避开那道劲风。
但尽管他速度再快，劲风还是在他脸上刮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风麒翻了个身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感受着来者的气息，最后，他轻吐两个字：“首领。”
楚墨钰自漆黑的气流里走出来，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颜妩，脸色淡淡的：“是不是我来迟一步，这女人已经成为你的手下亡魂？”
风麒抬起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声音听起来凉凉的，直入骨髓般的凉：“在我手下死的人，完全不缺一个颜妩。”
“你，很在意北沧澜的安危？”楚墨钰破天荒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清风吹起少年眼睛上的黑色布条和脖子上的围巾，周围的气温下降得有些快。
风麒一边拢着围巾，一边回答道：“在意。”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少年平静地说出一句话。
楚墨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这是他背叛他以来，他们第一次的正式见面。
“她对你有那么好吗？”楚墨钰又问道，“好到让你都学会了背叛……风麒，在我的那么多手下里，你是最乖的那个人，我一直以为，谁都可能会背叛我，但绝不会是你。”
风麒说道：“她很好，无人能及。”
他不会说太矫情的话，他只知道沧澜对他好，会担心他，会爱护他。
就算是背叛，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只要能让她绽放笑容，他风麒也在所不辞。
楚墨钰听着他的话，表情也有了一瞬间的愣然。
“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因为我背叛了你。”风麒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但我从不后悔遇见北沧澜，尽管你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恩怨。”
“呵，原来如此。”楚墨钰轻笑了一声，他将昏过去的颜妩抱起来，慢慢转身：“我这次，先不杀你——但你依然是我要击杀的目标，好自为之。”
言毕，他抱着颜妩转身离开。
“解药……”风麒正要冲上去抓住楚墨钰的衣袖，但楚墨钰已经走远了。
……
思绪回到这里，风麒在心里暗叹一声，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在北沧澜身边。
他的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握住她的手。
沧澜，你一定会没事的……风麒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放置一边，然后盖好被子。
十六年来的每个晚上，他都在黑暗中度过，没有任何光亮。
但唯独这次，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人睡在身边，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