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堂如昔日一样,有着欢喜冤家纪晓岚与和珅地拌嘴,再加上乾隆偶尔来个画龙点睛,整个早朝氛围显得十分活泼。只是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就只能是懂者自懂了。不过像贾国舅这样的人想必是不太懂的,但是早朝听不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了,反正有自家姐姐撑腰,朝事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因此,此刻的他满心只想等着下朝,好去坤宁宫看望他的姐姐。
只听得一句“退朝”,慌忙的行礼之后,贾国舅便快速的溜向了后宫的方向。纪晓岚冷冷的看了一眼此时被大臣们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和珅,随即大步地朝宫门口走去。和珅虽然在应付着百官们的各种寒暄,但是余光却一直追随着纪晓岚,他本是想在纪晓岚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八面玲珑,可纪晓岚却视而不见,和珅顿时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可是他又不能对眼前这些大臣们冷漠相待,毕竟他还要利用他们为他做事,只得敷衍的继续和他们说着话。
贾国舅到了坤宁宫,见到了皇后,谄媚的跪下请安。皇后看着自家弟弟那德行,心里很是不快,想起有着福伦支撑的令妃更是不平,为何别人家的亲戚都懂得相互支撑,而自己家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却只知道靠着自己这点权势一味地索取。她淡淡的抿了一口茶:“你今儿个又来做什么?“
贾国舅听出了自家姐姐有些不快,不由得撇了撇嘴:“无事,就想来看看娘娘您。”
“无事?”皇后有些吃惊,轻轻将茶杯放下,用着质问的语气说道,“我可听闻昨晚你和那富察家三位公子去吃花酒了?“
“您都知道啦?“贾国舅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这种事被自家姐姐知道,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哪是我要去吃花酒的,是富察家那三位公子硬拉我去的!”
“硬拉你去的?你的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到底是别人拉的还是你自愿去的,你自己清楚!“皇后冷冷一笑,一语戳穿了贾国舅的谎言。
“不是你说的让我在朝中多为些人嘛。这福康安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这才……“贾国舅委屈的挠了挠后颈。
“为人之术乃是投其所好!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么!”皇后生气的站起身来,狠狠地盯着自家这笨的出奇的弟弟,“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成天醉倒温柔乡,能成什么大事?!若是让皇上知道此事,你在他眼中只能是庸碌之辈,不堪大用!”
贾国舅心生不爽,这喝花酒还喝出事儿来了。定是这富察家的人来宫里告密给自家姐姐,不然,她身为皇后怎么会知道这宫外之事?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找傅恒理论。
早朝之后,福隆安和福康安两兄弟并未回府,在别了傅恒和福灵安之后,二人说说笑笑地朝后宫方向而来,他们自是去见自己的心上人,福隆安是不知道福康安昨晚之事,不然哪怕是托小厮传话也要向和嘉解释清楚,哪里还像现在这么气定神闲。福康安也沉得住气,愣是不告诉自家二哥昨晚的事儿,怎么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你这丫头竟说胡话,隆安是什么样的人我自是清楚,他是不会去那种风月之所的。”和嘉微微一笑,抿了口茶,温柔眼神中折射出坚定,“这茶倒是好喝的打紧,你那里还有没有,赶明儿再送些过来。”
艾潇潇手肘放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满脸的失望:“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啊,这福隆安到底给你什么迷魂药啦,你这么相信他!”
和嘉望着艾潇潇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几分疼爱涌上心头,她莞尔一笑,却没有回答艾潇潇的问题。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小太监来报:“四格格,八格格,富察侍卫来了。“
艾潇潇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哟,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四姐,那我先走了啊。“
“哎……“和嘉正欲喊住艾潇潇,不料她已经自顾自地踏出房门了。
艾潇潇本是想出去打趣福隆安一番的,只是没想到,快走到大门口时,竟发现福隆安并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个她自昨晚后最不想见到的人——福康安。福康安一身朝服,正在和福隆安谈笑风生,那份俊朗和从容总是让她想起昨晚的事情,忆起他的话,他的情不自禁,甚至是他的呼吸。可是小太监通报的时候并没有说有福康安,艾潇潇深吸一口气,绝不能让他感觉出自己的局促。
原来福康安是要去曦羽阁的,从他们路过的方向,福康安会比福隆安先抵达,可是守曦羽阁大门的小太监却告诉福康安,艾潇潇去和嘉那里串门了。于是他便和福隆安一道来,小太监想去通报时,他想到艾潇潇会因昨晚之事躲开他,于是让小太监故意不报他的名字,这样他便能如愿以偿的再次见到艾潇潇。
艾潇潇硬着头皮走到了二人面前,故意清了清嗓子,她装作没事似的拍上了福隆安的肩膀:“富察侍卫又来见我四姐啊?胆儿挺大啊,真不怕昨晚的事儿东窗事发啊?“
福隆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在感情方面,再周全的男子都会有些小慌张:“八格格你……“
“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不参与,那多没意思?”艾潇潇冲着脸部表情接近僵硬的福隆安眨了眨眼。福隆安又望了望此时装作看别处的福康安,自知自己现在是哑巴吃黄连,一脸怅然的走进院落,心里忐忑的想着和嘉盘问时应该怎么回答。艾潇潇看着他沉重的背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回过身来又对上福康安的眼神,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原来……原来富察大人也在啊?是陪你二哥来见我四姐啊?那我。。。”
“不是。”福康安打断了艾潇潇的话,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走近了艾潇潇,一把揽上了她的腰,“潇潇,我只是想你了。”
“你怎么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艾潇潇的心砰砰直跳,慌忙推开福康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如黄昏时分的晚霞。
正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气氛,“福康安!我正到处找你呢!”熟悉的声音让福康安和艾潇潇同时望向声源,原来是贾国舅,只见他快走两步,气势汹汹的走到福康安和艾潇潇的面前。
“原来是国舅爷啊,不知国舅爷找康安有何事啊?”福康安的嘴角轻挑,明明是个很礼貌的表情,却怎么看都带着一种轻蔑。
“何事?你说,你们富察家是不是没把贾某当朋友?昨夜喝花酒之事可是你们告知皇后娘娘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着一套背着一套。”贾国舅理不直气也壮的看着福康安,完全忘了自己还想把福康安当做靠山这件事,他现在只知道心里很不爽,超级不爽。
艾潇潇暗叫不好,她想起是她偷偷的去皇后那里参了贾国舅一道。这锅可不能让富察家的背,这样可不就牵扯了无辜之人进来?更何况他们家族与家族之间本是暗潮涌动,此事虽是小事,可万一就成了关键性事件呢?如此这样,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国舅爷若想兴师问罪还是先拿出证据来,我们富察家一向堂堂正正,可禁不住国舅爷如此污蔑!”福康安剑眉紧蹙,脸色阴郁,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艾潇潇见此情景,急中生智的咳了两声,将话头接了过去:“国舅爷,您这礼数哪去了?是国舅爷眼神不好没看见本格格还是国舅爷根本没把本格格放在眼里?”
贾国舅见福康安的神情已经有些怵了,听得艾潇潇此言,慌忙对艾潇潇行礼:“臣见过八格格,八格格千岁千千岁。”
“国舅爷罢了。”虽然是毫无营养的一个对话,却让现场紧张氛围缓和了许多。
贾国舅回过头,认怂似的冲福康安一笑:“富察大人莫怪,我刚刚被皇后娘娘责骂,心情有些烦闷,故此有些急躁,还望富察大人海涵。富察大人、八格格,贾某还有事,先行离开,告辞!”说完,便自顾地离开了。
艾潇潇和福康安望着愈走愈远的贾国舅,福康安缓缓开了口:“是你告诉皇后的吧?”
艾潇潇大眼睛快速转了转,心虚的撇了撇嘴:“怎么可能是我?这么做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
“好处?最近朝中对官吏整顿得很严,我相信你有所耳闻。此事完全能够成为你对皇后的一个把柄。你刻意去告密是为了让皇后知道她有把柄在你手中,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至于你的目的是为了被皇后视为眼中钉的还珠格格吧?”福康安斜睨着艾潇潇,嘴角微微挑起,艾潇潇望着福康安英俊的侧颜,福康安的语气充满了肯定,没有给她任何申辩的可能。
艾潇潇顿然晃了晃头,这家伙是蛔虫吗?她不甘心的抿了抿嘴:“你……你做你的一介武夫不挺好的嘛?知道那么多干嘛?”
“潇潇,”福康安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没正形,他的表情很严肃,眼神中闪烁着担忧,“你以为皇后是吃素的?此事虽看起来是一件小事,若皇上追查起来,将是撼动整个家族的大事,一旦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你便会成为她下手的第一个目标。再者说,你想用此来牵制住她,能牵制多久?据我所知,这小燕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三天两头便会闯祸,怕是用上一两次,皇后就会想办法来斩草除根。潇潇,这朝野之事,后宫之争,你就非要参与其中吗?”
“我……难道你们富察家没有参与其中么?”艾潇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毫无惧色的直对上福康安的眸子,“我本是后宫之人,后宫与朝野从来都分不开,我在后宫做事,自然会影响朝野。这世上有些险值得一冒,那就得义无反顾,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福康安没想到艾潇潇会如此倔强,随即又了然一笑,自己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艾潇潇么?他将双手轻轻按放在艾潇潇的双肩上,认真地说道:“潇潇,既然你如此说法,不论日后如何,我都会倾尽所有,护着你!”
艾潇潇没有想到福康安对自己的话语竟然是这般态度,她愣愣的望着福康安,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暖流轻轻流过她的心间,福康安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薄唇轻勾,她是被自己的直白吓到了吧。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是那般温柔,那般宠爱,那种感觉,让艾潇潇发觉自己对福康安越发的放纵,放纵他一步步靠近自己。她正欲狠心逃避他,却又意外发现自己是多么不舍,昔日种种印入脑海,明明提醒了自己千万遍要和这个男子保持距离,可是现在却连拒绝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也许是忘了为他对自己做的一切进行感谢吧?艾潇潇宽慰着自己,说完了感谢就可以从容的告别吧?于是,她努力张开了嘴,可那些话却梗在了咽喉,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福康安。。。”
听到她呼唤的福康安停下了爱抚,认真的看着她:“嗯?”
正在她不知道如何说的时候,她的顾虑像是要为她找一个理由似的蹦跶进她的脑海里。她想起了小燕子冒认格格的欺君大罪有朝一日定会东窗事发,到时候福伦一家,令妃娘娘,五哥都会受到牵连,自己不可避免的也会受到牵扯,一旦她和福康安成亲,皇阿玛自然会怀疑富察家是不是也牵扯其中。不,她不能拉福康安下水,也不能拉富察一家下水!她自幼生长在宫里,从小便知,一个秘密的知悉,虽然会带来权力和财富,但也会伴随祸事。正如那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她知道,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那日她也定会问五哥和福尔泰关于小燕子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世界没有重来的可能。她之所以帮小燕子是为义,对五哥的兄妹之义,对小燕子的相知之义。她不禁恍然想起,那日她嘱咐福尔泰的话语,明知福康安与他们福家不对付,还让福家小心福康安,如果福康安知道的话,大概会很难受吧。一股内疚油然而生。也让艾潇潇决定必须要和福康安做此了断,想到这里,她轻轻拂开了福康安的手,强迫自己转过身不看他:“我本是宫中是非之人,不值得大人用情羁绊。我劝大人尽早禀明圣上,取消婚约,以免误了自己的金玉良缘。”
说完,转身便欲走,福康安剑眉紧皱,他本能性拽住了她的手腕:“潇潇……“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难道昨晚都是错觉吗?她并没有对自己动心,不管自己多么深情,她就像一个木头人,毫无回应。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人如跳梁小丑一般?可是心里怎么透着一丝不甘?是因为什么都能征服的福康安第一次遭遇到了挫败感?
“愿大人今后能找到一个相知相依之人。”艾潇潇并未回头,她怕一回头就再也无法狠心的离开,既然要决绝,那就要快刀斩乱麻。她将手奋力挣脱了福康安的钳制,便疾步而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福康安是什么样的情感,就算是出自道义,她也要和他保持距离,这样当未来有一天事情爆发之时,才能与他,与他的家族无关。
福康安久久伫立原地,望着倩影消失的方向,几分苦涩,几分怅然。这种痛比战场上的利剑刺进身体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最终,他转身离开,几分落寞,几分自嘲。
贾国舅离开之后,皇后的脸色很差,她想起昨晚艾潇潇告诉她此事之时,她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把柄。她知道最近朝中整顿,连和珅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此时被揭发,再牵连出平时弟弟收受贿赂,强抢民女的事来可就不得了了,自家弟弟被打压下去,不仅自己要被牵连,而且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影响。她越想越感到背后一股凉气,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满手是汗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不好?可是忧心国舅爷的事?”容嬷嬷关切的望着皇后。
皇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是他的事一发,怕是本宫也会受到牵连。”
容嬷嬷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娘娘,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就算国舅爷事发,皇后您毕竟是贵为皇后啊,这万岁爷怎么样都会看在老佛爷的面上以及和娘娘这多年来的夫妻情分上,不会责罚娘娘的。再说了,那是国舅爷自己做的孽,与娘娘本就无瓜葛!”
“你说的我都明白。关键是这件事那八格格知晓,就算她现在不告知皇上,那后面呢?终归是有风险的。”皇后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容嬷嬷眼睛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娘娘莫忧心,咱们还有巴朗啊。上次万岁爷本是要追查八格格伤腿一事,后来因朝中有棘手之事,一直耽搁,估计现在也忘了。当初赛威不小心伤了八格格的腿,若是让巴朗这次’不小心’伤了她的性命?”
“万万不可!她是皇上和老佛爷的心肝宝贝,如今又是傅恒的准儿媳,此事不能轻举妄动,得从长计议。”皇后有些心有余悸,上次艾潇潇受伤,乾隆大发雷霆,她生怕把自己牵扯出来,每天吃不好,睡不着。
容嬷嬷看见皇后一脸愁容,止不住的心疼,她低头想了想,眼珠转了转,凑到皇后的耳边说道:“娘娘,既然此事不急于一时,奴婢这里还有个消息要告诉皇后。”
“噢,何事?”皇后疑惑的皱了皱眉,本想去拿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奴婢听说这漱芳斋来了两个水灵灵的丫头,好像是小燕子去向令妃娘娘讨要的。这两丫头原先在福伦家里做事。不过依奴婢看来,她们模样长得秀秀气气的,一点儿都不像干活的丫鬟。这里面定有文章。”容嬷嬷说得是那么的底气十足,就好像她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一般。
“这事儿是小燕子去令妃那里求的?连八格格都不知道?”皇后直觉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应该是不知道的。她直接去求的令妃,就不知道这令妃有没有告诉八格格,人是昨儿傍晚来的,也许还没来得及。”容嬷嬷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皇后冷冷地一笑:“你派个人去八格格那里,看她什么反应。现在你我去趟漱芳斋,让本宫好好看看那新来的两丫头!”皇后正没处撒气儿,此刻正好可以去漱芳斋找找麻烦,顺顺儿气。
“喳。”容嬷嬷领命。
且说艾潇潇一鼓作气的走了老远,路过一座假山时,听得假山后传来抽抽搭搭的哭泣声,不禁有些奇怪。她让春红去看看,春红领命而去,不一会就从假山的夹缝空心处带回了一个宫女。宫女的衣服有些凌乱,像是被撕扯过,她低着头,肩膀因啜泣而上下抽动,半晌,才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八格格,格格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艾潇潇看她的模样,心里琢磨着许是这宫里哪个宫女或者嬷嬷又仗势欺人了,不由叹了口气,“你是哪个宫的?”
“奴婢名叫莺儿,是……是令妃娘娘宫里负责娘娘膳食的。”莺儿依旧低着头,回答时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看起来平时是个内向的女孩。
艾潇潇随即又问:“那不去伺候着,为何在此哭泣?”
“奴婢……奴婢……”一听艾潇潇的问题,莺儿止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
“你这有什么哭的?有何委屈快快说来,八格格可以替你主持公道,你这样哭得没完没了,成何体统?”碧萝性子要急一些,说话也直一些,非天性凉薄之人。
艾潇潇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制止了碧萝,随即对春红说道:“将她带回曦羽阁,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是。”春红扶着莺儿,同艾潇潇一道回了曦羽阁。
回到曦羽阁后,春红扶着莺儿到自己的屋里,将自己的干净于莺儿换上。而碧萝则同艾潇潇回到厅堂,不料一进厅堂,却见到了令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腊梅。
“奴婢腊梅见过八格格。”腊梅慌忙行礼。
“起来吧。是令妃娘娘那边又有了事?”艾潇潇问道。
“令妃娘娘差奴婢告诉格格,还珠格格那边新进了两个宫女,因为还珠格格要的紧,没有及时来告诉格格。今儿特地来告诉格格,怕格格误会。”腊梅恭敬的对艾潇潇说道。
艾潇潇一愣,新来的宫女?莫非是……:“两个宫女叫什么?”
“紫薇和金锁。以前在福伦大人家做丫鬟。”果然如此,他们这是想做什么?不会觉得危险吗?怎么会让夏紫薇进宫来?艾潇潇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转念她又想到,难道是想各归各位?看来多久又要去一次景阳宫了。
她收起了自己的顾虑,对腊梅说道:“你回去告诉令妃娘娘,就说我已知晓,既然是还珠格格的要求,自当满足。”
“是。奴婢告退。”腊梅领了回复便离去了。
接连二三的事情已经让她应接不暇,她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刚刚和福康安发生的事情,或许忙碌是制止那些奇奇怪怪想法最好的良药吧。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忽听得一阵春红的叫骂声,不一会就见春红拉着已经换好衣物的莺儿走到了厅堂之中,她一放手,被她抓着的莺儿一下子就软在了地上,满脸尽是泪痕。
“春红,这是怎么回事?”艾潇潇知道春红一般不会如此严厉,定是什么违背原则之事。
“刚刚她换衣物之时,奴婢见她的身上有……有做了房事的痕迹。”春红毕竟是姑娘家,说出来的时候脸色不自觉的涨得通红。要知道,宫女长期在宫里,若非皇上偶然临幸,是不可能有男女之事。有些宫女在宫闱里一待便是一辈子,直至死都在这红砖墙内;有些宫女好不容易有了被放出宫的机会,却发现宫外已是物是人非。这宫中尽是可怜人。
“格格,格格饶命啊,格格饶命啊,奴婢……奴婢是被人……胁迫的,求格格明察!”莺儿爬到艾潇潇的脚边,扯住艾潇潇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艾潇潇见她模样实属不忍,急忙把她扶起来:“你说胁迫,是何人胁迫你?”
“是……是……是贾国舅。”莺儿满脸羞愤,心里的滋味定是痛苦万分,“那日奴婢为娘娘送完膳食出来,遇见贾国舅,贾国舅见奴婢有几分姿色,以奴婢在宫外的爹娘为要挟,便在假山后,强暴了奴婢。奴婢本以为贾国舅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贾国舅每次进宫来都会……求格格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爹娘!”说完,眼泪如串珠又滴滴答答的落下。
艾潇潇本是侠义之人,一听完,本能性的握紧了拳头:“我本以为他只是吃吃花酒,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之行!”又即刻安抚莺儿,抬手替她拭去泪痕,“你莫要悲伤,你的事我定会为你做主。切记,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从今儿开始,你就在我曦羽阁做事,有任何事你可以同春红说。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
“奴婢遵命,奴婢多谢八格格。”莺儿说着又要跪下,艾潇潇扶住她,并让春红去令妃娘娘那里将这宫女讨要过来,以免得她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