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穿衣起身,门外便响起了秋心秋玲的声音!
“小姐,您醒了吗?”
红绫两人没有跟来,白氏便安排了秋心两人回意浓阁侍候。
“醒了,进来吧!”一边说着,一边穿衣。
门被推开,秋心两人端着洗漱水进来。
秋玲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床榻整理被褥。
可掀起帐幔一瞧,两床被褥皆有睡过的痕迹!
“昨儿夜里凉,盖两床被子暖和些!”
耳边传来秋水沫的话,秋玲没有再好奇。
“小姐…您…”
“怎么还唤小姐,应该唤王妃!”秋玲打断秋心。
秋水沫举手表示无妨:“小姐比那声王妃顺耳多了…”
身后的两人笑笑,没有再接话。
“酒酿圆子?”忽闻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来。
扭头望向房门,便见孙氏端着托盘而来…
“三婶…”高兴的迎上前去。
孙氏福身行礼:“参见王妃…”
秋水沫笑容渐收,急忙扶孙氏平身:“三婶这是做什么?”
孙氏笑了笑:“如今你身份尊贵,理应如此…”
秋水沫扶孙氏在桌边坐下,也在一旁落坐:“不管我如今身份何许,在将军府只有秋水沫,在你们身前也只是秋水沫…”
孙氏闻言,满脸笑意,眼也不眨的盯着秋水沫上上下下瞧…
“三婶盯着我做什么?”秋水沫疑惑得罪问。
“听你娘说,如今你变了,与以往大相径庭,还学了一身武功…”白氏昨儿便将秋水沫的事迹告诉了她。
如今细细一瞧果真是与以往判若两人…
“三年没见,沫儿出落的越发美了…”孙氏想起了往事,有些感慨:“当初听闻你突然病重,本想着来看你,谁知你已不在京城,那阵子,我与你三叔、大伯他们担心坏了…”
秋水沫与慕离清的事,只有秋卓几人知道,秋柏与秋逸等人只知秋水沫病重,却不知她是被情所伤!
“如今沫儿安然回来了…可惜大伯…”想到还在寒苦之地受苦的秋伯,心暮的沉了下去。
孙氏见此,也忧伤起来:“大哥与我们连翻遭难,如今我们的苦难过去了,不知他们还要挨到何时?”
秋水沫望着眼前的人,觉得那用一年的自由换取的亲情值得,而她自不会告知他们…
“多亏你请来了萧公子,不然沄儿她…”
“三婶哪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岂有不帮之理?”说起秋水沄,急忙过问起来:“对了,沄妹妹好些了吗?”
“好些了…”孙氏笑着道:“刚服了药,估计这会又睡下了,今儿吃了半碗粥呢…”
“那便好…”闻言,秋水沫便也放心了:“萧煜的医术还真不赖啊…”
一个被大夫判了死刑的人,在他手里竟峰回路转活了过来。
也好奇一个世家公子,从哪学来一身的医术?
“尽顾着说话了,酒酿圆子都快凉了…”孙氏将一碗圆子搁在秋水沫跟前继续道:“三婶也不知该如何谢你,想着以前你就爱着三婶做的酒酿圆子,今儿早早便起来亲手做的。三年没吃到了,快偿偿,味道可与以前一样?”
秋水沫点点头,用了起来…
清香入口,唇齿留香,圆子细腻丝滑,火候也恰到好处!
“三婶做的圆子果真是最好吃的…”
孙氏之前还担心,做不出以前的味道,可眼下见秋水沫吃得欢,便心满意足了!
一碗圆子很快见了底,连汤也没剩下。
“以前你沉静,如今活泼了些…”
秋水沫喝口水漱口,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方才觉以前的自己多不值,整日浑浑噩噩的过活,无趣的紧。人生短暂,匆匆数十年,我不想蹉跎岁月,来世上走一遭,怎么也要活得够本,活得够味…”
“呵…”孙氏一笑:“这话颇有几分禅意,想你年纪轻轻,竟说出如此看老道的话来…”
“跟师父在山里住久了,自有看透不少事…”
秋水沫接过话,想起了与逝颜在山里与世隔绝的日子,那时身边只有逝颜一人…耳边除了鸟叫便是逝颜的念经声,许是听久了,心也变了淡然…
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不久,孙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得知秋水沄已睡下,秋水沫也不便去扰她。
便在意浓阁听风赏雨…
可脑海中却在想着某人…
想他此时在做什么?
是不是在幽兰苑陪那位玉鸳姑娘?
心到此处,竟有些伤感起来!
“公主,辰王府到了…”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辰王府停下。
车帘掀起,原来是季羡…
由婢女撑伞…搀扶着下了马车,来到大门处。
“南绒季羡公主特意来拜访辰王妃…”婢女向守卫报上姓名,客气道:“劳烦通传…”
守卫一听是南绒的公主,自不敢冒犯:“公主稍后…”
季羡点头应了,神色中有丝焦虑…
不久,消息传到了慕离初这里…
慕离初让人将季羡公主请进了花厅,急忙赶来!
“公主大驾光临,令我辰王府蓬荜生辉啊!”
季羡闻声起身,便见如玉般的人走了进来。
离近,不免愣住了神,被慕离初惊艳到!
“辰王殿下…”回过神来…方才知失礼,急忙行礼。
慕离初抬手:“公主不必多礼,快请坐…”
两人先后落坐,慕离初过问起季羡的来意:“听下人通传公主是为王妃而来…”
“是…”季羡真实目的不免说出口,只能找了个由头:“听闻王妃在玉揽楼斗诗胜过了有才女之称的杨小姐,季羡不才,也喜欢诗词歌赋,所以今儿特意邀请王妃过行馆聊聊…”
慕离初想起了某人,心里自是不信季羡此番说辞!
“公主来得不巧,王妃不在府里…”
“不在?”季羡一惊:“那在何处?”
“将军府…”慕离初不想隐瞒。
季羡突然起身:“既然王妃不在,季羡也不便打扰…”福身:“多谢殿下招待,季羡告辞…”
慕离初起身送客:“公主慢走…”
季羡一刻也不多留,脚步匆忙离开。
上了马车,对驾车的车夫道:“去将军府…”
车夫一甩鞭,马车又快速奔跑而去!
“主子,季羡公主冒着这么大的雨而来,难道真只是请王妃过去聊聊诗词歌赋?”青玄一直守在外面,自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慕离初右手扣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不久,季羡到达了将军府,秋水沫得知消息,急忙而来…
她猜到季羡是为了什么…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便随季羡一同乘车离去,连秋心两人也没带。
待白氏闻迅赶来时,已经不见了马车的踪影…
正打算回府,又闻马蹄声,止住脚步…
竟是慕离初的马车…
“见过岳母大人…”慕离初作揖行了一礼。
白氏急忙福身:“殿下快别如此,臣妇担不起…”
“岳母是长辈,为何担不起?”
闻言,白氏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好感…
慕离初瞧见秋心两人也在一旁,双眉一蹙,似乎猜到了!
“不知王妃何在?”
白氏不敢隐瞒,如实告知:“刚南绒的季羡公主来了,说是接沫儿过去聊聊,沫儿也没推辞便应了,刚离开不久…”说着小心的问:“是否派人将沫儿追回来?”
慕离初扬扬手:“不必了,本王就去意浓阁等她吧…”
“是…”白氏应声,退到一旁。
见慕离初进了府,随后跟上…
“你们两个带殿下去意浓阁,好生侍候着…”白氏对秋心两人道。
两人应声而去,只见慕离初哪用得着她们指路啊…
一路走下来,竟一点也没走错…
身后的人傻了眼,都想着,这位辰王殿下是第一次来意浓阁吗?
两人严重怀疑…
马车内,季羡一直盯着秋水沫瞧,心里暗道季允之眼光不错!
“公主邀我不只是为了聊诗词歌赋吧?”秋水沫率先打破两人的沉寂。
季羡回神,笑了笑:“终于知道皇兄为何对你念念不忘了,你确实有那个魅力…”
闻此,秋水沫也不必再拐弯抹角:“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季羡摇摇头:“不是…”见对面人疑惑继续道:“皇兄自前儿回行馆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我这也是没了办法,才请你过去看看!”
若不是情非得已,季羡也不会冒着这么大雨来请秋水沫!
“他…”秋水沫不知该说什么好。
季羡神色忧伤,说起往事:“一年前,皇兄回去之后,就与我说了你…日日看着你送他的剑穗发愣傻笑…”
“剑穗?”秋水沫在脑海中搜寻,方才记起,好像确实送过剑穗给季允之。
季羡见她忘了,心里不由得替季允之难过:“也许对你而言,剑穗之事早就忘了,可对于皇兄,却是一直珍之,爱之,因为那是唯一睹物思人的物什儿…”
秋水沫陷入沉思,悔不当初,若知道如今会给季允之带去这么大的烦恼,当初定不会与他亲近…
“这次来天元,一半是为了你,可是没想到,你已嫁人,成了辰王妃…这种打击,皇兄岂能受得住?”季羡说着也红了眼,难过起来。
秋水沫抬首,聪明的她,面对这样的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嫁人,已成不变的事实,已不能应允季允之什么…
而且,她一直以来对他也只是师兄妹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马车在行馆停了下来…
季羡突然开口,一脸严肃:“若你不能给皇兄未来,那么,我请求你,让他断了对你的念想,让他死心…”
秋水沫点点头:“我明白…公主放心…”
话落,先一步钻出了马车,季羡的婢女急忙递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