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华姿见秋水沫抄得认真也没理自己,着实无聊,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可不到半时辰,又匆匆折回。
“怎的回来了?”秋水沫抬首望,见她神色慌张:“发生了何事?”
华姿往一旁一坐,将自己从外面听到的告诉秋水沫:“你不是让我去找天澜衣吗?”
秋水沫无话,示意她继续!
“我还没到,就听闻她失踪了,如今禁军正满山找呢!”
“失踪?”秋水沫望向窗外,慕离初这个时候还未回来,是去找天澜衣了吗?
“你说她是不是走了?”华姿问。
秋水沫放了笔,如今也没心思抄内训了。
虽结识天澜衣不久,可是挺欣赏那股随性劲的,摇摇头:“应该不会,即便要走,又该知会一声,用不着弄不辞而别,让人担心…”
“说的是,那她去哪儿了?”华姿疑惑。
“红绫…”秋水沫一直没寻问过天澜衣背后的身世,如今是该问问了。
“王妃有何吩咐?”红绫应声而来。
“你去前面盯着,若是有天澜衣的消息立即来回我!”
“是!”
————
华姿身为别国的公主,天元的事自是不好插手过问,也只能回自己的住处了。
她走后,秋水沫收拾了心绪,继续抄内训,她相信,慕离初与萧煜等人会找到天澜衣的,自己只需等消息便是。
一边抄着一边想着这件事,天澜衣为何会在行宫无故失踪呢?
她是贪玩爱闹了些,可是也不是没分寸的,况且还有慕离初在,若真要走,一定会来向他辞行。
行云山某处,慕离初与萧煜还有秋水凌正率人搜寻天澜衣的下落。
“主子,找到了!”青玄匆忙赶来。
“走…”慕离初不敢多做停留,叫上萧煜秋水凌急忙赶回行宫。
在路上,青玄说了个大概。
原来是容兰记恨着天澜衣,设了圈套将她绑了。如今见曜帝命人寻找,担心会找到自己,所以便悄悄命人将天澜衣送下山,谁知到了山口,被盘查的禁军给拦了下来,这才露了陷。
凤涓宫
容兰跪在正中,天澜衣浑身鞭痕坐在一旁,一道道血痕格外显眼,目光死死盯着哭泣的人儿,恨不得将身上的伤尽数还回去。
皇后也没想到容兰会做出这等事,想着天澜衣的身份,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澜衣…”伴着急切的唤声,慕离初与萧煜随即出现。
天澜衣一见两人,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子辰哥,萧哥哥…”
长这么大,都是被人呵护着,不让她伤着半分,可如今,容兰竟将她抓了去用刑。即便平日大大咧咧的人,也受不得这等屈辱。
“别哭…”慕离初安慰着哭泣的人儿。
萧煜也急忙为她诊脉:“都是皮外伤,上点药,歇上几日便好!”
撤回手,看向跪在那的罪魁祸首,眼里满是厌恶,平日容兰仗着公主的身份、皇后的疼爱,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可如今,却动了天澜衣,今日绝不能善了!
“父皇…”慕离初移步上前,全身散发着少有的气势。
曜帝也有些震惊,这才是身为皇子该有的气势!
这一刻,似觉得,这样气势震人,才是真实的慕离初!
“儿臣收到师父的书信,说是过两日便来京城接澜衣…”说着看向容兰,冷冷道:“师父一向疼爱澜衣,若是见着宝贝女儿被皇妹伤成这样,不知该有多伤心?”
闻言,曜帝亦是一惊:“你说,帝师要来京?”
“是…”
曜帝也头疼了,看着容兰,这次的确过分了,怎么能动天澜衣呢?
“来人,将容兰公主拉下去杖责二十,即日送回京!”曜帝不与皇后商量,直接下了决定。
“父皇…母后…”容兰不相信的抬首,满脸泪水:“母后…”
沈皇后知道曜帝这样处罚容兰实则是在救她,若是那个人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了这般委屈,那肯放过容兰。
面对容兰的求助,也只能漠视不理。
“拉…下…去…”对着内侍吩咐,声音微微颤抖。
“母后…”见求皇后无用,容兰又哭着求曜帝:“父皇,儿臣错了,饶了儿臣吧,父皇…”
曜帝看向慕离初,见他冷漠的脸,便知他不会开口会容兰求情!
又看向天澜衣和萧煜,两人皆是一样的漠视。
“愣着做什么,还不拉下去…”最后还是皇后厉声喝了一声,内侍才将容兰拉了下去。
不时,外面便响起“啪啪”的声音,容兰一声声惨叫传来,刺痛着皇后的心。
却还要温和的向天澜衣赔不是:“澜衣小姐,你看容兰也被罚了,此事…”
天澜衣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多谢皇上、皇后还民女公道!”
“澜衣小姐不愧是帝师之女…”皇后得到天澜衣松口,心也放下了:“初儿,快送澜衣小姐下去上药吧!”
慕离初收敛了刚才的气势:“是,儿臣告退!”
示意萧煜扶着天澜衣,离开了凤涓宫!
见身后无人,萧煜才开口问:“天叔果真要来京城?”
慕离初点点头,瞄了一眼天澜衣继续道:“这丫头偷跑出来,师父怎能不心急?前儿我便传信去了雪狼谷,师父说不日便会进京。”
天澜衣一听,顿时不高兴了:“爹是来接我回谷的!”
萧煜笑着道:“你啊,一来京就惹出这等事,遭了这种罪,若不是你吓哭容兰,怎会让她记恨、报复于你?”
“她是皇后的女儿,平日里仗着皇后的疼爱,嚣张跋扈惯了,这次因你被杖责,只怕皇后已将你恨上了,还是早早离京的好!”
慕离初也同意萧煜的话:“煜说的对!”
天澜衣鼓着脸:“我才不怕呢!”
今日已应了皇后此事作罢,自不会再追究,可是若日后,那母女先来惹她,那她也不会对她们手下留情!
反正闹出了事有人顶着!
————
天澜衣被容兰软禁用刑的事被曜帝下令封了消息,而凤涓宫的人也都是皇后的人,自然不会到处传。
雨兰轩,红绫得到消息匆匆而回。
“王妃,澜衣小姐找到了!”
听完红绫的述说,秋水沫脸上没有半分喜色。
曜帝对外说天澜衣因贪玩在树林里迷了路,可是她知道,天澜衣一个人能从遥远的雪狼谷只身来京城,又怎会在一个行云山迷了路?
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事?
“殿下呢?”想要解开迷团,只能从慕离初那儿问了。
“殿下在桁梧院守着澜衣小姐呢!”红绫回道。
秋水沫沉思了一会儿,挥挥手,示意红绫退下。
想着要不要去桁梧院?
——
桁梧院
天澜衣上了药,便躺在榻上休息,期间说什么也不让慕离初离开,紧紧拽住他的衣袖。
慕离初没办法,只能答应留下!
天澜衣平日看着随性自在,可是内心深处也是小女儿心思,被容兰关在黑屋里打得遍体鳞伤,当时心里也是害怕、也是疼的吧!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王妃用膳吧…”
秋水沫看了眼外面,已近黄昏,可是慕离初却还未回来,这时才意识到天澜衣许是受了伤!
用过晚膳,决定去桁梧院看看。
这次,并未让人跟着,她不是一个习惯处处有人跟着的人。
来到桁梧院,这里很安静甚至没有人发现她。
还未到房门,便听天澜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顿时停住了脚步。
“子辰哥…我在那黑屋里好怕…容兰下手太狠了。”带着撒娇的话语。
秋水沫鄂然,原来她失踪跟容兰有关…
愣神之即,又响起一道熟悉、温柔的声音:“没事了,经过这次,你也该长教训了,收敛性子!”
“子辰哥,你别走好不好?”天澜衣确实是吓怕了,雪狼谷的人都知道,她从小就怕黑,可容兰却将她关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现想想,仍心有余悸。
“好…”
简单的一字,却让某人无法挪动向前的脚步,心里忽然有些生气,伴着一丝怪怪的味道…
望着灯火通明的房间,两道相临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他正在喂天澜衣喝药…
双眼莫名酸涩,忽转身而去!
秋风月夜,微风拂起丝丝清冷…
萧煜注意到月下独行的孤影,望了眼桁梧院,抬步走去。
屋里的情景有丝暧昧,忽然想到了那个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一丝意味!
“刚才有人来过?”
慕离初与天澜衣均摇摇头,刚才确实没发现人来。
“哦…”萧煜忽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离开了桁梧院。
月下脚步匆忙,很快变追上了前面之人:“辰王妃留步…”
秋水沫闻身停住,转身,没想到会是萧煜:“萧公子…”
“王妃去过桁梧院?”萧煜也不想拐弯抹角。
然,秋水沫亦是答得爽快:“是…”
“没进去?”萧煜再问。
秋水沫神人停滞了一会儿,点头:“我只是来看看天澜衣,既然她无事,我也不便去扰了两人…”
萧煜咧嘴一笑…
“你笑什么?”秋水沫冷声问。
萧煜指着秋水沫,打趣道:“你知道此刻你脸上有什么吗?”
秋水沫一时没反应出他话里的含义,当真以为脸上有东西,急忙用丝帕擦:“没有什么啊…”
“哈哈哈…”萧煜笑得还不痛快,难得见到秋水沫犯迷糊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满脸写着吃醋…”
秋水沫惊住。
吃醋?
刚才心底莫名生出的感觉难道是吃醋吗?
不可能…
忽回神,冷眼看向萧煜,没好气道:“萧公子眼神莫不是不好,从哪里看出我在吃醋?吃谁的醋?”
萧煜收了潋了笑意,微笑着:“我眼神好得很,只是有些人,身陷其中而不自知…是犯糊涂,还是不愿承认?你比谁都明白…”
秋水沫没有接话,思量着萧煜的话!
自己不是糊涂,而是不愿承认自己再次沦陷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