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情形秋水沫自是尽数看在眼中,明明是秋水凌故意输了比赛,可他用意何在,却一时想不明白!
一场赛马而已,赢了就赢了,可是为什么最后却不露痕迹的输给白奕风?
见秋水凌输了比赛,林添雪也有些惋惜。
“爹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也没什么,林姐姐这是替大哥感叹什么,呵呵!”秋水沫看出林添雪的心思,不由打趣起来。
林添雪脸一红,可不想在这话题上说下去:“快回去吧,一会儿辰王殿下该来寻人了!”
秋水沫突然没了兴致,也不打算回去了,与林添雪说了会儿话,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这几日休息不好,身体也觉得乏累,自然是不能与华姿赛马了,不然云缘的药就白浪费了。
风和日丽,这么好的天气,还不如找个清净之处睡觉来的实在。
“秋水沫呢?”华姿看完比赛这才发现秋水沫不知何时溜了。
其实秋水沫离开时,慕离初是知晓的,也见到她与林添雪一起。
可是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大概是猜到她去做什么了。
华姿见到秋水凌回来,瞬间把秋水沫忘脑后了,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问个清楚?
比赛结束,众人也纷纷散了场,季允之注意到了慕离初,可左右看了看,不见秋水沫,失落的离开。
碍于两人的身份,不能明里去见她,也只能在这种场合能看到她了,可是她却没来!
待人散了去,华姿特意避开了人,等到秋水凌落单的时候,鼓起勇气上前。
“鄙臣参见华姿公主…”
华姿在几步外站定,抬手:“秋大人平身!”
秋水凌出于礼节,一直低着头,怕冒犯了对面之人。
华姿只是认真的打量起他,越看越像。
见她不语,秋水凌颔首打算离开。
“等等…”见他要走,华姿急了起来。拦在他身前问:“你八年前是不是出使过东灵?”
秋水凌晃神,随后点点头:“八年前,家父受命出使东灵,鄙臣也随在其中!”
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华姿高兴不已,如今终于找到了。急忙掏出那枚玉佩:“这可是你的?”
秋水凌只看了一眼,便十分肯定,那确实是自己的玉佩,当年不见时,还去了许多地方找过!
只是如今为何会在华姿的手里?
“这玉佩,已不见多年,公主从何而来?”虽失而复得,却没冒昧的接过玉佩。
华姿红了眼:“你不记得了吗?”
秋水凌一脸糊涂,记得什么?
“你可还记得在卡曼城街上从马蹄下救过一小女孩?”华姿试图唤醒某人那段记忆。
“卡曼城?小女孩?”秋水凌努力回想着八年前的事。
好像确实是有那么回事,当时跟随秋卓出使东灵,一天下午,在行宫呆得有些无聊,便独自出去闲逛。
谁知,集市上发生了惊险的一幕,一个发疯的马正四下狂奔,伤了不少人。
眼见着前方的小女孩即将迎来危险,来不及多想,飞身而去,拥过小人儿,几个翻滚从马蹄下脱离危险。
一段记忆清晰复苏,大惊失色,看着华姿。
她,是那个小女孩?
看着他惊呆的神色,华姿知道他想起来了:“你还记得对不对?当时是你救的我,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你左胳膊不知被什么划伤了,还有这玉佩,是你不小心掉的,当时被我拾到了。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查出这玉佩出自天元贵族!”
那年又是天元使臣出使东灵,便肯定,当年救她的人非富即贵!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弄不明白,对那个只见过一面,连名字也不知的少年,怀揣的是怎样的感情?
只知道,自懂事以来,就会无时无刻想起他,想起相遇时的画面。
“公主,当时若是换做别人,鄙臣也会施救。”秋水凌从华姿的眼里读懂了什么,心里一阵害怕:“若公主是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鄙臣万不能受!”
一句话,无非是绝了华姿的心思,自己牵挂了这么多年,可别人却忘了个干净!
秋水凌望着那枚玉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是很想拿回来的,毕竟那是秋卓特意让人制的,同样的玉佩,秋水沫身上也有一块,其中的秘密也只有他们知道!
华姿只觉心里一阵难受,鼻头一酸,泪水不停滑落!
守了这么多年的情意,在这刻全部明白了,原来对他是男女之情,可是却是她一厢情愿!
将玉佩塞给秋水凌,伤心的小跑离开。
握着那块丢失八年重回手上的玉佩,秋水凌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心里不由的沉闷起来。
一棵参天大树上,一美丽女子椅在树干上,将这幕看在眼中,虽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亦不难看出,这里头一定有故事。
“哎…”无奈的叹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蓝天白云。
“情”这一事,不是人人都能参透的,最是令人头疼。
雨兰轩
慕离初原以为秋水沫已经回来,可是四下看看,并不见人。
她此时会在哪儿?
带着疑惑返回!
山风悠悠,吹沐山中沉睡的精灵。
本是好梦,可是却偏偏被人惊扰。
秋水沫一睁眼,侧耳聆听,忽眉头驺起,暗自运力,一拍树干,身子翻转而起。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擦着她的衣角划过。
“叮”的一声,插在树干之上,一块蓝色的轻纱随风飘动。
落在地上,望了下自己的裙摆,少了一角。
“可恶!”一声怒喝,望着正赶来的几人。
又是夜景夙,这样的一幕月前也曾出现过,不过那时自己的男儿身,不知他的身份!
“辰王妃…”夜景夙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秋水沫却是黑沉着脸:“夜太子,知不知道会死人的?本妃若慢一步,就命丧您的箭下了!”
夜景夙眉眼全是笑:“本殿出来打猎,远远见着树上有一物,还以为是奇珍异兽呢?谁知…”
说着,抬头看向树干上的箭,笑意更浓:“事实证明,王妃身手了得,再次躲过了本殿的箭,难得啊!”
再次?
这两个字眼提醒着秋水沫,夜景夙是在说月前的那次,他果然认出来了。
正在沉思时,又听夜景夙道:“王妃似乎很喜欢上树睡觉啊!”
跟聪明人打交道,秋水沫自然不必装傻充愣:“有什么奇怪吗?”
“听闻月前将军府的小姐可是称病在府中休养,可是为何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呢?”
闻言,秋水沫一笑,神色淡然:“不瞒太子,那是因本妃贪玩,生病只不过是个幌子!”
夜景夙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如实承认,本以为她会极力反驳的。
她果真与众不同!
“哎…”长长叹了一气:“若本殿早点来天元就好咯,现在白白错过了你!”
闻言,秋水沫笑了,没想到堂堂北翼太子是这个散漫的性子:“本妃能入太子眼,也属我之性,确实够可惜的…”
“可惜啊,怎的就错过了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冷冷传来。
放眼看去,一身玄衣之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双手负于身后,周身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气韵,好似身在云端,让人不可触及!
秋水沫绘心一笑,对于慕离初的到来并不惊奇。
“辰王殿下…”夜景夙唤了一声,表示打招呼。
“夜太子…”慕离初笑着颔首回礼。
随后向秋水沫走去,握过她的手柔声道:“怎的跑这来了?让为夫好找。”
秋水沫知道他这是故意作给一旁的人看的,自也就随和着他:“一时无聊,随意走走,没想到碰到狩猎的夜太子,差点将我当猎物了!”
说着,抬眼看向树干。
慕离初随她看去,一支羽箭带着一块蓝色轻纱插在树干之上。
联想着秋水沫的话,双眼顿时起了变化,浮现凌厉之色。
“对于此事,本殿已像王妃赔礼道歉,辰王殿下看…”
慕离初收回目光,望着秋水沫,冷然一笑:“你这件衣裳可是花了五百两,这么毁了实在可惜!”
秋水沫点点头,当然知道他的用意:“确实可惜了,我们王府也不富裕,做这么一件衣裳确实是怪心疼银子的…”
夜景夙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嘴角抽了抽,怎会不明白其意思。
接过话:“本殿那里正好有匹蓝色轻云布匹,就当是赔王妃的衣裳了吧!”
秋水沫从慕离初一中抽回手,两手交叠放于腰间,端庄的施了一礼:“如此,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夜景夙急忙作揖还礼:“王妃快别如此,此事本是本殿之过!”
秋水沫起身颔首,没有再言。
慕离初再次牵过她的手,对夜景夙道:“那本妃与夫人就不扰太子狩猎了,告辞…”
“慢走!”
目送携手而去的两人,夜景夙有些失落,错过了终是错过了,那样的人儿,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两人到了无人处,秋水沫奋力抽回手:“你又何必厄他来着,这身衣裳何值五百两,那匹轻云可是天下少有,价值千两啊!”
慕离初负手一笑:“我也没想到他会拿轻云作赔礼…”说着靠近秋水沫打趣道:“看来你确实是入了他的眼!”
“无聊!”秋水沫自是懂他话里深意。
白了一眼便抬步而去。
慕离初轻笑两声,抬步跟上:“既然你觉得无聊,不如我们去骑马吧,行云山西南边风景不错,可要去看看?”
闻言,秋水沫脚步顿停,抬头看了眼天色,确实还早,经过刚才之事,睡意全无,回去也只是干坐着,还不如去骑马赏景呢!
一拍即合,两人很快到了马厩,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