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又是晴朗的一天…
秋水沫黎明前方才入睡,日晒三杆还未起!
秋心两人见屋里迟迟不闻动静,也不敢去打扰,只能守在门外…
“你是谁?”
一声轻唤,榻上的人儿猛的睁眼…才知又是做梦,那个困扰自己三年之久的梦!
梦中的人到底是谁?
睁着双眼望着纹账发呆…
忽又闭眼,深呼吸!暂忘那个梦…
“秋心,秋玲…”对着房门外大喊一声!
她知道那两个丫头一定守在外面…
“小姐醒了…”两人推门而入,各自忙碌起来…
这次秋水沫没有像以往自己穿戴…而是由两人侍候着!
“什么时辰了?”
秋心轻轻地替她梳着头,回道:“快近午时了…”
“小姐自回京,头一次起这么晚呢!”秋玲整理着床铺,说了一句…
秋水沫忽想起一事,对两人道:“将我值钱的首饰都拿去当铺当了,能当多少是多少…”
秋心手一停,秋玲也停了下来!相望疑惑…
“小姐这是做什么?若要银子去账房支就好了,为何变卖自己的首饰?”秋心不明…
“我自是有用处,反正那些首饰左右不过放着。能派上用场也值当…”秋水沫自不会告诉两人真相…
想到向慕离初买的那些药材,想必很昂贵…去账房取,定会被秋夫人知晓…到时问起来也说不明白!
用过午膳,与秋心两人将搁放的首饰清算出来…有许多都是以前的。也是以前喜爱的,只是回京以来,便再也没戴过…
目光落在一支梨花玉簪上,雕刻的梨花栩栩如生…握在手中,脑海中回想起了以前…
“离清哥哥,这是送给我的吗?真好看…”
“这是我亲手雕的,喜欢吗?”
“喜欢…”
梨花玉簪的由来,依然记忆犹新!当时得到它的那番喜悦,只因是他亲自雕的…
啪嗒一声,玉簪在她手中断为两截!手掌无意被戳伤,鲜红的血染红了那支梨花簪,纯白的梨花变了色…
“小姐!”秋心急忙拽过那流血的手,拔出断为两截的玉簪:“这是何苦?”
秋玲拿来了伤药,撒在伤口上,用纱布包好!
秋水沫盖上装得满满的首饰箱子!见未时将近,抱着不大不小的箱子,准备先去当铺…
“你们两个留下…”转身对两人吩咐一声,便独自离去…
锦源当铺
秋水沫双手空空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沉重…
她没想到,那箱首饰只当了一千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千两已是很大的数目…可是这次,是与辰王府做买卖,区区一千两怕是远远不够…
抬头望天,叹息…
将银票收入怀,向月河而去。今日要赴两个约,也实在够她忙活的…
来到月河边,萧煜已经在那等着…
“萧公子来得好早…”
闻声,萧煜回头,冲说话之人一笑:“闲着无事,来此看看风景也好…”
秋水沫临近岸边,深呼吸,感受着微风扶面…
“的确不错…”
悠然的流水,浅绿的水色,如绢的波光。
一条河流,像一束丝绒似的在阳光下灿然闪烁!
微波荡漾,让烦闷的心好了起来…
“这是解药,一日一粒!”萧煜将一小瓷瓶递给身旁之人。
秋水沫侧首,接过:“谢谢…不知该如何答谢萧公子您呢?”
萧煜笑着望向河面:“答谢我做什么,药材可是子辰出的…你要谢去谢他好了!”
秋水沫忽扭头,疑惑:“子辰?”
“辰王殿下的字…”
秋水沫别过头,不来由问:“公子与辰王殿下认识多久了?”
心里不免想着,若不熟悉,慕离初的事他怎么会清楚?
“九年…”想起往事,有些难过:“当时见他时,是在天山!那个在雪地不畏寒冷光着背练武的男孩顿时吸引了我…”
秋水沫静静的听他说着慕离初在外学艺的往事!
一个九岁的孩子如何在冰天雪地中,忍受着非人的训练…如何从老虎爪下逃生…如何掉入悬崖浑身是血却不吭一声…不掉泪!
听着有关他的种种,忽然觉得他与秋水淩相似…
可秋水淩却比他幸运的多,至少累了,伤了…有亲人在身边!
可是那人,只有他自己…虽身为皇子,身份尊贵,却没有寻常孩子该有的快乐…
越听越觉得那个人不简单…
外人眼中的他,其实是掩了光芒。隐忍的背后,只怕是有着更大的谋算!
“你知道他为何一直都是玄衣吗?”
秋水沫摇摇头,等着他的下文,可是却迟迟未等到…而自己亦不会问!
萧煜只是笑而不答!
换了衣衫她便认不出我了…
想起慕离初的这句话,他自是不会对她说…
两人就那般坐在河边,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
秋水沫与萧煜作别,见离亥时还早,便又回了将军府!
“娘…”来到秋夫人处,见秋夫人正在裁布。笑着在一旁落坐摆弄着一匹深色的布,一看就是给秋卓的…另一匹浅色的自然是秋水淩的…
“娘又在为爹与哥哥缝制衣裳…”
秋夫人手未停,一边裁布,一边与她说话:“他们穿惯了娘做的,别人做的自然穿不惯。左右我也无事,借着打发日子…”
秋水沫也动手帮忙:“娘对他们真好…”
闻言,秋夫人抬头望向她:“娘对你们都好,你穿的哪一件不是我亲手做的?”
“是,娘也对我好!”悄皮一笑!这就是家的感觉,暖心…以前怎么没发觉?
“你的手怎么伤了?”秋夫人这才注意到秋水沫缠着纱布的手,急忙放下心里的活计,拽过来查看!
秋水沫笑着道:“没事,刚才不小心划伤了,已经上了药,娘不用担心!”说着抽回自己的手!
“你这孩子…”秋夫人亦不再过问…
过了不久,秋水沫方才说起正事。拿出萧煜给的解药,对秋夫人郑重道:“这是解药,明日您寻个由头进宫,交给姑姑…”
秋夫人接过瓷瓶,心里有顾虑:“沫儿,你找得那个人靠得住吗?这真的是解药吗?”
“嗯!”秋水沫毫不犹豫,对萧煜,慕离初心里是信任的!毕竟秋水沄的事亦是慕离初帮的忙!
“娘放心,女儿是不会害姑姑的…您只管送药…”说着,不忘提醒一句:“千万让姑姑别在喝那药了!”
秋夫人仔细收好,也不想揪着不放:“娘知道了,你为何不与娘进宫?”
秋水沫摇着头:“宫里规矩多,不想去…”
“你啊…”
无话,秋夫人又开始忙了起来!
秋水沫只是呆了一会儿便回了意浓阁…想着晚上还要赴慕离初的约,便小憩了一会儿…
天已黑,匆匆用过晚上,便早早打发了秋心两人下去休息…
不久,离约定的亥时已不到半个时辰!歇了灯…一抹身影夺窗而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光落在树丫,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
秋水沫抱着一坛酒只身到了约定的碧波湖,抬头,见离亥时还有一会儿,便寻了一棵树,轻轻一跃,落在了树干上..像以前那般靠着树干躺着。边喝着酒边赏景..
风儿轻轻,享受着夜晚的清爽,倾听着湖边的蛙叫声鸣,遥望那缀满星辰的夜空。
夜凉如水,清风徐来,垂柳摇曳身姿。盈盈一水,柔情依依,清波碧浪,婉转潆洄..眼前的景色,犹如月下画!
辰王府
“殿下..”
慕离初正准备赶去赴约,却不想蓝儿神色匆匆而来:“怎么回事?”
蓝儿喘着气,急忙回道:“是姑娘不好了..今儿傍晚姑娘就不对劲,奴婢本是想来告知殿下的,可是姑娘不让。直到刚才,姑娘突然昏倒,怎么叫也没反应!”
慕离初将两坛酒扔给身旁的青玄,转道去了幽兰院..
幽兰院,玉鸳脸色苍白,不醒人事..
“让风影即刻去请萧公子..”刚踏入房中,便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青玄本想说什么,也得住了口。下去照办..
“爹..娘..妹妹..”玉鸳神情痛苦,嘴里一直不停念叨着。
慕离初走上前,看着那梦魇的人,唤着:“玉鸳..玉鸳..”连唤几声也不见醒来..
玉鸳一直在梦中,痛苦不堪:“娘...不要..爹...您们别丢下鸳儿..”
“殿下,姑娘开始发热了..”蓝儿在一旁着急起来.急忙退去,打了水来,为玉鸳退热..
慕离初接过冷帕敷在玉鸳的额头上。
忽然,玉鸳一把拽住刚要撤回的手。依旧未醒,嘴里念着:“表哥..别走..玉鸳只剩下你了..别丢下玉鸳..”
“表哥不走..”慕离初轻柔的安抚着,试图抽回手。
可是玉鸳却紧紧拽着,不肯松手..慕离初无法,只能由她..
不久,风影与萧煜一起到了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萧煜还未进屋,便开口问了起来。
慕离初沉着脸,看向正走来的人。没好气道:“我若是知道,也用不着去叫你?”
萧煜皱着眉,到了榻边,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并未说什么,搭上玉鸳的脉..神色也越来越沉重..
“如何?”慕离初见他撤了手,方才开口问。
“她体内的毒已经扩散了..以前的药已经抑制不住了..”萧煜拿出一粒药喂玉鸳服下..掏出针包对慕离初道:“如今只有合你我之力将毒逼至腹部的天枢穴,施针封住..再另配药方..”
慕离初用力抽出了手,将玉鸳扶了起来坐好.踢了鞋,盘膝而坐,运气,双掌附在玉鸳背上..
萧煜立刻施针,封住要处的穴,不让毒流入心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皆是大汗淋淋..慕离初更是脸色苍白..
忽觉喉咙惺甜,嘴角渗出了血..
“不好..”萧煜大惊。即刻接手,将慕离初休息..
慕离初虚弱无力下了地..坐在了一旁..
“青玄,快将我药箱里红色的那瓶药拿出来,让你主子服下..以免他体内的麒麟毒发作!”萧煜急忙对守在外面的青玄吩咐。
青玄立刻照做..拿来了药让慕离初服下..慕离初闭眼运功慢慢调息..脸色渐渐恢复!
因玉鸳之故,他们似都已忘了碧波湖等着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