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离自己如此之近。本是不甘心来找慕离初出气的,没想到再次吃了大亏!
望着眼前玄色的衣摆,忽觉自己很可笑…
用尽力气爬起来,可是还没站直,又摔了下去!
“你是何人?到本王府里有何目的?”
头顶上方传来慕离初冷厉的质问声!
秋水沫试着起身与他对话,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
“本王亦有办法让你开口…”慕离初一甩袖,对青玄吩咐道:“带入暗牢,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说出背后指使之人…”
“是…”青玄应声正要去拽秋水沫…
“慢着…”秋水沫虚弱的出了声!
暗牢,她可不想去受皮肉之苦,再者如今身受重伤,经不起折腾。
摘掉黑巾,一张脸白如雪,嘴角渗着血。
抬眸仰视慕离初,微微一笑,讽刺道:“没想到辰王殿下身藏不露,武功如此了得…隐藏颇深啊!”
“你…”当看清那张惨白的面容时,慕离初心痛的无法呼吸。
急忙蹲下身来,双手微颤搭上秋水沫的双肩。不敢相信:“真是你?怎么是你?”
秋水沫原本受伤的右肩被他这一搭,更加痛了。忍不住蹙眉,咳嗽起来:“咳咳……噗!”
一大口血喷出,吐在了青石路上!
那鲜红的血刺痛了慕离初的双眼,这才想起她被自己所伤的右肩,松了力道!
秋水沫只觉双眼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模糊!
“如今我识破了你,你可是要杀了我灭口?”虚弱的落了一句,晕死过去!
慕离初搂过昏迷的人,全身都在颤抖!
我怎么能伤你?若知是你,宁愿自己死,亦不愿伤你,又怎舍杀你?
紧紧抱着秋水沫,心疼不已,恨自己出手那般重,更恨自己为何没有认出她?
“殿下…”青玄几人也没想到会是秋水沫。
慕离初红着眼,将秋水沫打横抱起,急忙对风影道:“快去请萧公子,要快…”
“是…”风影应声而去。
慕离初抱着秋水沫向殇雪苑快步而去,没看玉鸳一眼!
“表哥…”
玉鸳不知黑衣人是谁,可从慕离初转变的态度来看,已猜到那人身份不一般…
砰的一声,殇雪苑的大门被一脚踢开…
“主子…”里边的两丫鬟闻声而来。
“这是?”两人望着慕离初怀中的人一脸疑惑。
慕离初不理会两人,抱着秋水沫往屋里去,将她轻放榻上!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喂她服下。
“主子,您…”
两婢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吃惊不已。
雪殇苑是慕离初的住处,平时就连玉鸳都不得进来。如今却让一个陌生人躺在了榻上,怎教她们不吃惊?
“红菱,绿衣,你们去找身干净的女子衣裳为她换上!”慕离初回头对两人吩咐。
两婢女相视一眼,点头而去…
不久便找来了衣裳,慕离初退了出去,先由两人为秋水沫更衣!
“红菱,你看…”绿衣在为秋水沫宽衣时,见着了她身上的伤。
红菱只看了一眼,继续忙活起来:“快点,没见着主子很紧张这位姑娘吗?”
“你说…她是谁啊?主子待她这般不同?亲自抱她来雪殇苑?”说着打量起秋水沫:“不过,她可真美,虽此刻面无血色,昏迷不醒,可亦掩不住倾城之色!”
“别说了…还不快点,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过问的?”
红菱与绿衣只是慕离初身边的婢女,对于秋水沫一点也不知…
将秋水沫收拾好,撩起帐幔,绿衣去开了房门。不见慕离初,只是远远听见了萧煜发牢骚…
“你家主子这又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又把本公子叫来?”
“萧公子进去便知道了!”风影脚步不停。
萧煜进了雪殇苑,风影便隐身而去!
“萧公子…”红菱与绿衣急忙迎出来。
“你们主子呢?”萧煜停住问。
红菱摇头,想起里屋身受重伤的人,猜到萧煜来此的目的:“公子快些进去看看那位姑娘吧,她好像伤的很重。”
萧煜闻言亦是一惊,看向里头:“什么姑娘?雪殇苑怎么有别的女子?”
绿衣接过话:“是主子抱进来的…”
“嗯?”萧煜更加疑惑了。
“公子先看看吧!”红菱催促着。
萧煜翻翻白眼,一脸不悦,抬步向里去:“麻烦,深更半夜不让我睡觉,把我叫来治病。我倒要看看,是谁能让他如此对待?”
嘴里念叨着走进里屋,来到榻边。当看清榻上昏迷不醒之人时,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神:“怎么是她?”
他亦为想到会是秋水沫,急忙回头问两人:“你们主子哪去了?”
红菱与绿衣均摇摇头…
萧煜也不想再多问,坐在一旁,拽过秋水沫的手为她诊脉,顿时双眉紧蹙:“怎的伤得如此重?”
“她如何?”门外响起慕离初急切之声。
萧煜放开秋水沫的手,对已到跟前的人问:“谁将她伤得如此重?”
慕离初深吸一气,声音沙哑吐出一字:“我…”
“你?”萧煜瞪着双眼,自是不信:“怎么可能?你护她还来不及,怎舍伤她?”
慕离初走过去,握着秋水沫的手,自责不已:“都怪我没认出她…”
若是可以,他宁愿此刻身受重伤躺在这儿昏迷不醒的是自己!
“她到底怎么样了?”目光不离秋水沫。
萧煜也沉了脸,如实回答:“她伤太重了,除非用天山雪莲…”
慕离初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盒,交给萧煜:“我已经拿来了…”
刚才离开只是去取天山雪莲…
“你…”萧煜神色沉重接过玉盒问:“你可想好了,天山雪莲五十年开花…如今你手里也只有这一株,若是用了,你的毒…”
“什么都没有她重要?我只要她好好的…”慕离初打断萧煜,满眼通红的看向他:“她是被我所伤,若她有个好歹,你以为我能活?”
萧煜只能摇头感慨:“何苦来哉?”话落拿着雪莲去配药。
红菱与绿衣也退了出去,对榻上之人好奇起来..
慕离初握着秋水沫的手,靠近脸.心里自责不已:沫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混蛋,怎么能伤你?对不起..
一滴泪珠滴落在秋水沫的手上,十年来,再苦、痛,都未再流过泪..也只有为她,痛极于心..
“姑娘..”蓝儿照玉鸳的吩咐去探听消息。
玉鸳急忙坐起身问:“如何?可知那人是谁?”
蓝儿摇头:“殿下将那人带到了雪殇苑,奴婢进不去,不知里面的情况..”
“雪殇苑?”玉鸳难过起来:“那是我都不能去的地方..表哥怎么会?”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那人是秋水沫?若不然表哥为何见到她会那般紧张?”
回想起慕离初当时的神情,心里更加肯定了..
“蓝儿,你去盯着雪殇苑的一举一动..若见着人出来,立即来告我!”玉鸳只想亲眼看看那人,确定她是不是秋水沫。
蓝儿明白她的心思,不多问..应承而去。
雪殇苑,秋水沫半时辰前已经服了雪莲配的药。慕离初不离一步守一旁,萧煜已被青玄带去了别处歇息!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榻上之人发出细弱的低喃..眉头皱了起来。梦中似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又见那黑衣蒙面人..这次只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在梦中不停追问:“你是谁?”
慕离初扶上她紧皱的眉头,轻声道:“沫儿..你又梦见我了吗?若我告诉你,你会如何?”
秋水沫忽然拽住慕离初的手,轻唤着:“别走..别走..告诉我你是谁?”
“我不走..我不走,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除非死..”慕离初反握住秋水沫的手,想起自身的状况,心里难受起来.多想陪她走一辈子..可是这愿望对他确是难于登天!
耳边轻柔的低喃让陷入梦魇的人渐渐平复下来,紧皱的眉宇舒展开..陷入了沉睡!
清晨,一缕细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照了进来。外面亦响起鸟儿欢快的叫声..
榻上之人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流苏,随风轻摇。
忽想起夜晚的事,挣扎着起身。一阵疼痛传来,捂上右肩,轻轻晃动,缓减疼痛..
细细打量起此时身处的环境,一阵紫檀香飘来,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空气清新..
房间右壁放着一张檀木案桌,案桌上整齐的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一幅烟雨图,像是名画。左侧靠窗处,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一把古琴。墙上还挂着一把剑..
房中陈设简单,却显华丽,雅致。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掀开被子,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双手不由紧握起来..
急忙穿上鞋下了地,扯过一旁的披风披在身上..
打开房门,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用手挡了挡,慢慢适应!
“这是?”院子不大,却很美..假山..流水..花草树木。还有一角的凝波竹,忽有了答案:“辰王府..”
“姑娘醒了..”
闻声扭过头,便见两婢女装扮,约莫十六七的女子,模样姣好..眉眼清秀,亦是两人美人。只见她们手里捧着衣裳和洗漱的水走了过来!
“辰王殿下呢?”
红菱对她屈身行礼,回着话:“主子一会儿便会来,姑娘先进屋洗漱吧!”
秋水沫打量着自身,头发零乱,衣着不齐,实在不易见人,便回身进了卧房..
走到了简约的梳妆台前坐下,方才发现上面摆放的都是男子束发的玉簪..慌了神,起身..再仔细打量着房间。处处都显示着这是男子的卧房!
“这是你们殿下的卧房?”
绿衣点头,拿过衣裳为秋水沫穿上:“姑娘昨儿伤得很重,殿下将您带来了这里,还叫来了萧公子..还用了天山雪莲为姑娘治伤..”
“天山雪莲?”秋水沫吃惊,自是听说过天山雪莲,疗伤奇药。生长在雪山之巅,五十年才开花..又因地处险要,更是难求。更未想到慕离初为用它为自己疗伤..难怪醒来除了轻微的疼痛外,并未感觉内伤..
“对啊。”绿衣的声音又响起,继续道:“除了幽兰苑的玉鸳姑娘,奴婢还未曾见过殿下对谁这般好过。守了姑娘一整晚,擦汗喂水,凡事亲力亲为..还..”
“绿衣..”红菱突然出声打断滔滔不绝的绿衣,板着脸:“你话太多了..”
秋水沫看向一本正经的红菱,又看向低头不再语的绿衣。回想着她的话..不敢相信,慕离初为何对自己那般好,难道仅仅是因为是被他所伤..
可是论起来全责是她,深更半夜,私闯王府,还动手劫人,按理不是应该把自己交于京畿卫吗?
玉鸳?
脑海中忽然想起这个名字。
昨夜的那个蒙面的女子吗?慕离初好像对她的确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