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透过青竹照耀着庭院中下棋的两人!
只见林添雪松了愁容,对着对面之人一笑:“秋小姐棋艺精湛,添雪输了!”
秋水沫将棋盘上的棋子慢慢分于棋盒:“是林小姐谦让…”
“是我棋艺不精…”林添雪有自知之明,刚才一局用了全力却无法博得一点优势。可是秋水沫却应对得很轻松!
“夫人…”
两人闻声看向院门处,便见秋夫人走了进来!
秋水沫起身迎了过去,惨扶着秋夫人到一旁坐下!
林添雪早已起身,恭敬有礼的站在一旁!
“刚听说林府小姐来了,所以过来瞧瞧!”
林添雪屈身行礼:“林添雪见过夫人…”
“林小姐免礼…”秋夫人上上下下将林添雪打量了一翻,很是满意。望向秋水沫打趣道:“比你规矩得体多了…”
秋水沫也笑笑不言…
“林小姐坐吧!”秋夫人抬手指着一旁的凳子!
林添雪含首落坐,以前只是远远见过秋夫人,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没想到今日一见,会是如此亲和之人…也渐渐放松。
“沫儿回京也没个朋友,即与你投缘,以后可要多来陪陪她!”
林添雪心里很高兴,以后若与秋水沫有了交情,见他更是有机会:“承蒙夫人小姐不弃,添雪实在有幸…”
“林中将有你这个女儿可真是福气!”以前也听秋卓秋水淩经常提起林骁是如何忠勇…恪尽职守,只是没想到那般古板之人会有这么个女儿!
“夫人过奖…添雪小家碧玉与秋小姐无法比!”
“你爹也是四品武官,你也是大家闺秀…怎是小家碧玉?”以前虽听过林添雪,可却未见过!
林添雪见天色已晚,起身福身:“添雪叨扰已久,也该回了,多谢秋小姐热情款待…”
秋水沫见天色确实晚了,也不打算留客:“应该谢你,陪了我一日,让我没有那么闷!”
“小姐客气了,添雪告辞!”
秋水沫急忙对秋心道:“秋心,好生送林小姐!”
秋心躬着身,做着请的手势。林添雪最后对两人含首谢别,方才随秋心离去!
秋水沫回到秋夫人身旁坐下,笑着问:“娘觉得林小姐怎么样?”
秋夫人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赞道:“模样清秀,举止大方,言谈优雅,不错!”
“那她可当得了您的儿媳?”秋水沫小声试探着问。
秋夫人愣神,忽然一笑,戳了一下秋水沫额头:“你这丫头,我说你怎么对林添雪感兴趣,原来是计算着你哥!”
秋水沫别过脸,不高兴:“娘好没道理,怎教我计算哥?我可是在为他着急,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媳妇。”说着看着秋夫人,没好气道:“您这做娘的也不着急…”
秋夫人的确没想到这些,感伤起来:“是啊,淩儿也不小了,只是…”想到林添雪的出身,有些顾虑:“今后你哥可是要继承镇国将军府的…林小姐的出身…”
“出身怎么了?”秋水沫反驳着:“我看她不比那些高门之女差。反而好多了,人儿清爽,性子沉静…又没心机,让人挺舒服的…”
“你才与她认识多久,怎知她没有心机?”
秋水沫看着石桌上的棋盘,笑着道:“娘可知下棋亦可看出一个人的心境?刚才一局棋,我便看得出她心思纯净,心术其正…实在难得!”
秋夫人思量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顾虑:“话是没错,只是这事岂是我们说了算的…也要看你哥对林小姐有没有那个意思!”
秋水沫点着头:“这到是,感情最是勉强不来…”
想到林添雪对秋水淩的心思,决定先看看秋水沫的意思,再做打算!
夜,格外清凉,许是下了几日雨的原故,连着夜空的明月星辰也显得微凉!
碧波湖,秋水沫上次来过便非常喜欢这里。今儿好不容易放了晴,天一黑早早打发了秋心两人溜出了府!
“还是这儿好!”依旧是那棵大树,那酒,那人…那明月星辰,碧波美景。
“对酒当空,人生几何?”秋水沫高举酒壶对着明月:“人,就该如此活着,多好…”
忽然见湖面一艘明亮,奢华的花船出现。
一阵熟悉的琵琶声伴着女子的吟唱传来。
“这是…”对于这首曲子,秋水沫自是熟悉,那日在玉揽楼听过。
情意绵绵,似勾起了心中的惆怅…
酒已空,皱着眉…目光望向停在湖中的船!
想起那日有人说过,烟雨楼如月只为慕离初弹奏琵琶。由此猜测着上面之人定是慕离初…
酒未尽兴,心有不悦,突然飞身而去…
落在花船的甲板上,便闻里面传来的声乐声…
“秋小姐…”守在船舱外的青玄见来人,又惊又喜。
秋水沫笑着道:“抱歉,我可否来向辰王殿下讨杯酒喝?”
青玄急忙去禀报!
秋水沫静守着,里面的乐声突然停止!
青玄匆匆出来:“秋小姐请!”
秋水沫抬步走进船舱,当看清里面的情形时,后悔不已。
早该想到的,大晚上的慕离初岂会是一个人…
船里的几人都望着突然冒出的人…
“不好意思,扰了各位兴致!”秋水看向见过几次面的几人,府身行礼:“各位继续,告辞…”
萧煜见她准备离开,而慕离初不出声。着急起来,出言挽留:“秋小姐留步…”
秋水沫抬眸,看向萧煜…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几杯吧…”
“对啊…”
“没错…”
萧煜开了口,万柏川与慕离旭也应和着!
秋水沫站在那儿,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刚才是哪根筋搭错了?即想到来找慕离初讨酒喝?
心里懊悔不已…
“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一直沉默的慕离初也开了口。
秋水沫屈身:“那就多谢辰王殿下了!”
“坐吧…”慕离初看着右侧的位置轻声道。
秋水沫抬头缓步走向空位,坐了下来!
卢绍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放开了怀里的美人。多了一人,而且还是女子,行为举止也应当收敛些…
如月突然走到秋水沫身旁,递上一壶酒:“小姐偿偿…”
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扑来,秋水沫忍不住轻皱眉头,接过酒,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慕离初看得出她的厌恶,对如月以及那些女子道:“你们都退下…”
如月神色有些失落,盯着秋水沫,她一出现,那个人就明显变了…自己不是傻子,跟在他身边多年,怎会猜不出他的心思?
“秋小姐许是喝不惯普通的酒,不防偿偿我的这个…”慕离旭忽然执壶,运足内力将酒壶扔向对面的之人。
秋水沫镇静自若,嘴角轻笑,见酒壶已近。右手出,手腕一转,稳稳接住,倒了一杯看着对面之人道:“旭世子客气,这杯理应敬你…”
话音落,盛满酒的杯子已向慕离旭而去…
慕离旭猝不及防,急忙出手去接。虽说接住了酒杯,可是手却被那股冲力震麻,不由晃动了一下,些许酒洒在了桌面上!
惊恐的望着对面含笑之人:“秋小姐好深的内力,在下佩服…”
“哪里?旭世子客气了…”秋水沫微微一笑,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好酒…”
“秋小姐不愧是出身将门,谈吐举止豪迈,果然新鲜!”
秋水沫望向说话的卢绍杰:“让卢公子见笑了!”
“哪里!”卢绍杰话一转,带着玩味:“刚见小姐身手不凡,在下到想向你讨教一番了,不知秋小姐应否?”
“你喝多了不是?”萧煜在一旁喝道。
看向慕离初,见他不言,气不打一处来,问:“你就由得他胡来?你…”
“我怎是胡来?”卢绍杰打断萧煜:“只不过想试试将军府小姐的身手罢了,想秋水淩如今是禁军统领,颇得皇上器重,他的妹妹武功应该与他相差无几…试试又如何?”
以前就看不惯秋水淩盛气凌人的样子,而他父亲也总是拿他与秋水淩比。心里多少有些不服…如今在秋水沫身上探探他武功路数也好!
“好了…”
“不好意思各位,今日扰了各位之兴是小女子之过。”秋水沫突然打断刚开口的慕离初,起身看向卢绍杰道:“卢公子,实在对不住,小女子虽会武,可却与哥哥不是一路,实在拿不出手,更别提与您过招了!”
目光一转,看向慕离初:“辰王殿下,请容臣女告辞…”
慕离初知她此刻恼了,点点头!
秋水沫抬步快速走出船舱,正要离开,忽被青玄拦住…
“秋小姐,请上岸稍等片刻!”青玄只是接到慕离初递来的眼色,知晓他的意思。
秋水沫知道这是慕离初的意思,并未拒绝:“好…”
脚尖轻点,向岸上而去…
慕离初冷冷看了眼卢绍杰,并未说什么,起身离开!
“他怎么了?”卢绍杰不明问一旁的萧煜。
萧煜沉着脸反问:“你说呢?”
卢绍杰这才反应过来:“他不会是因为我气走了秋水沫恼了吧…”
“你说对了…”慕离旭笑着道。
万佰川轻点着头,看着慕离初离去的方向:“看来子辰哥哥是真的喜欢秋水沫了!”
何止是喜欢?
萧煜在心里说了一句。
岸边,秋水沫又回到了树上躺着郁闷…
忽的一声,一个身影出现在树下,不看也知是谁!
坐了起来,低首看着慕离初:“不知辰王殿下留住臣女有何事?可是想算上次我夜闯王府之事?”
慕离初双手负于身后,移开眼,笑意浓浓:“你说对了…”
闻言,秋水沫从树下跳了下来,落在慕离初几步之外。
一时却无话了,那样的事教她怎么开口说?
想了一会儿,只能自己吞了那个亏了:“那夜真的是路过…”
不管他信不信,自己一口咬定就是了!
“嗯?”慕离初扭头望着秋水沫质疑:“路过?”
秋水沫点点头!
慕离初突然摆手,笑着道:“罢了,那夜本王也伤了你…不管你为了什么,就此作罢!”
秋水沫对于装傻的人,心里火冒三丈,明明是他夜闯意浓阁偷窥自己沐浴…怎么如今还理直气壮?
哎,谁叫他是自己债主呢!虽说伤了我,可却用了珍贵的雪莲为我疗伤,又两次曾四季寒香。看在这些事的份上,作罢就作罢,再纠缠下去又有何意?
秋水沫心里劝说着自己,气渐渐退去!
慕离初许久等不到她回话,直愣愣的盯着她!
“殿下…”船上传来如月的唤声。
看过去,有丝怒意!
如月离得远并未察觉:“萧公子他们要回了,让如月问问殿下的意思,可是要一起?”
秋水沫望着甲板上的如月,笑了笑:“夜深了,臣女亦该回了!殿下还是去陪美人吧…祝殿下在温柔乡做个好梦,告辞…”
话一落,飞身而去。慕离初还未道别,便见那条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想起她的最后一句话,心泛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