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用温暖湿润、山清水秀、鱼米之乡来形容南方,用清秀温和、精明内敛、勤劳务实来形容南方人。
这一路除了领略江南古村落如诗如画般的风景,也深深体会到了为什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以及每个时代的人身上总带着时代的烙印。
相比于城市的人流与车流、雾霾与噪音、喧嚣与热闹、张扬与个性、匆忙与冷漠、浮躁与迷失、金钱与诱惑,古村落是安稳、清净、平和、内敛、热情、朴实的,而这里的村民也与这个江南古村落融为了一体。
江南古村落的生活是淡泊宁静的,只要没有天灾人祸,远离边境和朝堂,生活基本是安定的。
人们安居乐业,不用颠沛流离,虽算不上丰衣足食,但也没有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就古代来说也算是国泰民安了。
村民们虽穿着布衣,却都是汉服,不用担心因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掉脑袋,不用背负阶级压迫和封建礼教约束的同时,还要承受民族矛盾、帝国主义侵略和社会退步带来的苦难……
不过,当朝廷稳定,人们安居乐业的时间久了,又可能遇上腐败和通货膨胀……
但不管怎么样,“家里有粮,心不慌”,储备粮食是不会错的,至少不用饿肚子。
霍希媛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太多了,对于老百姓而言,政治有点太遥远了,而且即便有什么也无能无力,“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脚踏实地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如此想着便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入村后,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到了一条两米来宽、南北通向的鹅卵石路上。
路的两旁都是砖木结构的建筑,排列整齐,外形美观,是一条商贸街。整条商贸街十分安静,没有车马喧嚣,没有人声嘈杂,相比村里的其他地方,多了几声迎来送往的声音,少了些烟火气。
南路的房屋门屏上悬挂着不同的匾额,有粮铺、油铺、酒铺、布铺、铁匠铺等铺面,店铺门口有一两个买东西的人。
北路除了路口边的两座院子,其他院子都是民居,而路口的两座院子,一座是食肆,一座是客栈,此时都没什么生意。
霍锦成和潘氏并没有在这条街上停留,抱着霍希媛继续往西走去。
穿过一小段巷子,就看到一座雕龙画栋,气势恢宏,肃穆庄重的两进院落,正大门的匾额上写着“霍氏宗祠”四个大字,祠堂大门紧闭。
祠堂的左前方置有赵公雕像的“赵公亭”,也就是财神庙,庙不大,下午了,没看到上香的人。
祠堂对面没有房屋遮挡,只有一块用石灰铺成的晒谷场,有石磨和舂米对等农具,还有两个村民在晒稻谷。
“文勤叔!文章叔!晒谷子呢!”霍锦成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是的,接孩子去呀!媛媛好点了吗?”霍文勤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着问道。
“好多了,带她过来接瑞瑞散学。”
“那你们快去吧,已经打锣了。”
“好嘞。”霍锦成说着加快了步伐。
在祠堂的右前方有一座中含果花顶,四面倒水,房檐四角翘高挑、玲珑别致的戏台,戏台两旁是穿廊,前面是空地,可以坐下很多人,此时不是逢年过节,没有人唱戏看戏。
在祠堂的右侧也就是戏台的对面也有一座白墙黑瓦的两进院落,院门口立有孔夫子雕像,大门上写着“文明书院”四个大字。
与祠堂的庄严肃静不同,书院是素雅热闹的,大门敞开,门口站了好些学生,或交谈或话别。
年龄大的男孩、身穿青布直裰,年龄小的男孩总着角、穿着对襟短衫,只是不知道哪个是哥哥。
霍希媛打量着书院周围的环境,被书院右侧不远处的寺庙吸引了,六层高的塔临河而建,红墙琉璃瓦的院落被青山绿水环绕……
河流流经青山与寺庙,向一片油菜花海流去……
河边稀疏地种了两排柳树,隐隐约约能看到路的尽头有个小码头,码头边停了艘渡船。
“爹爹!娘亲!妹妹!”喜悦的童声打断了霍希媛的目光,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瑞瑞!”唐氏笑着先应了,霍锦成笑而不语。
“哥哥!”霍希媛看着萌萌的哥哥甜甜地喊了一声。
“妹妹,你的头还疼吗?”霍思瑞担心的问道。
“不疼啦!”霍希媛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道。
“这里人多,我们边走边说。”霍锦成笑着说道。
“爹爹,我想下来跟你们一起走路回家。”霍希媛央求着霍锦成。
“好,不要乱跑哈,累了就跟爹爹说,爹爹抱。”霍锦成放下霍希媛后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说道。
“好的,爹爹,我保证不乱跑。”霍希媛点头答应,走到霍思瑞身边,拉着他的手。
霍思瑞挥手与同窗们告别,霍锦成与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一家四口原路返回。
霍希媛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一路叽叽喳喳地问着霍思瑞,霍思瑞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
“哥哥,你们有几个夫子呀?”
“有四个夫子,一个院长,还有一个门房和一个厨娘。”
“夫子凶不凶?”
“夫子很严格,不认真听讲、不好好写字、背不出课文就要挨戒尺。”
“哦,哥哥,你们书院有多少学生?有没有女学生?”
“有三个班,每个班二十人,我们小学有四十人,书院不收女学生,只有一个夫子的孙女跟我们一起上课,但她不是正式学生。”
“哦……夫子的孙女几岁了?”
“跟芸芸差不多大,四岁了。”
“哥哥你几岁了?”
“哥哥满五岁了。”
“那我呢?”
“你满三岁了。”
“哦……课堂上夫子都讲些什么?”
“夫子现在讲的是百家姓,快结束了,后面会讲千字文,之前还讲过三字经。”
“哥哥可以教我认字吗?”
“好呀。”
“哥哥,你会数数吗?”
“会。”
“那哥哥现在教我数数,好吗?”
“好呀,一、二、三……”
霍思瑞一边迈着步子一边教霍希媛数数……
霍锦成和唐春英在后面时不时地和乡亲们打着招呼,一边笑看着这对活蹦乱跳的儿女,眼露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