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生日宴会后,须卜兰策马离开,至今未回,阿爹及稽粥太子派人打探寻找,但消息全无,粥稽也成日饮酒解愁,我也很少说话,小宝经常刻意走来逗我让我开心,我不为所动,我每天不是呆在帐篷里看竹简,就是自己跑去月牙泉坐在月牙泉边看着泉水发呆。
每日我食不下咽,身形日渐消瘦,阿爹劝我:“有些事身不由己就只有慢慢接受这个现实,时间一长也就认命了。“
“认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就是别人一句话的事儿,这是任人宰割的小羊吗?他们简单的一句话改变了多少人的一生伤了多少人的心,稽粥根本不喜欢那个什么安乐公主,为什么要硬塞给他!“
还未等我说完,阿爹发怒放下手中筷子怒拍桌子,“住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可曾想过会招来杀生之祸,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听到没!“
我的头一侧,很不服,阿爹见我如此便拿起他的筷子向我手背打去,我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一条长长红印印在我手背上。
“出去!自己好好反思去。“阿爹对我怒吼道.
我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我坐在沙堆上,一滴一滴眼泪滴落在沙土上,一条手帕出现在我眼帘,我接过抬头一看是郦寄,他身后是夏侯灶,他俩也坐下,
郦寄道:“你的族人都在议论你与须卜兰,说须卜兰因情而走,你则因情而伤,小鱼儿,你真的很喜欢稽粥是吗?”
我眼神盯着地上的黄沙冷冷道:“是的,我很喜欢稽粥,他直率,随和,真诚,不会因为自身的太子之位而自感到位居一等,但是我对稽粥的那种喜欢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喜欢,他是我在大漠最好的朋友。”
“那你为何如此伤心?“郦寄接着问道。
“我伤心是为稽粥伤心,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我伤心是为须卜兰伤心,她失去了她所爱的人;
我伤心是为稽粥与须卜兰之间伤心,有情人为什么不能终成眷属。“我含着泪转身看着他俩道。
“想哭就哭出来吧.”郦寄接着道。
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把心中一切伤感都发泄出来...
郦寄与夏侯灶静静的陪我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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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郦寄与夏侯灶带我骑马,赛马,射击,我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这一日我去马场找夏侯灶与郦寄,马场只有夏侯灶一人,我好奇问夏侯灶:“郦寄呢?”
“他家父来信告知他家母突然卧病在床,他连夜赶回长安,让我带他向你与稽周道歉因事出突然,他未能亲口与你们道别。“夏侯灶说道。
与郦寄相处这些日子我发现他是一个热情,幽默,有趣的朋友,他走了心里还是有点感觉的。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百善孝为先,当然理解。”“那我们何时会再见?”我接着向他问道。
“只要人在,终有一日会见.“
“过两日我也要回长安了,朝中还有要事。”夏侯灶看着我接着说道。
“哦。”我低头应了一声,心里却竟有些酸溜溜的,
“没有什么话跟我说的吗?”
我低着头,不敢看向他,不作声。
“有机会你去长安,到长安一定要去夏侯府找我。”夏侯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因为阿爹的身份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踏入长安城了吧。
“怎么,还因为稽粥的婚事而不开心?”
我摇摇头道,“我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只盼望着快点有须卜兰的消息。”
“你是没事了,可稽周还是很有事,你去找他聊聊吧,至于须卜兰等我回到长安我会派人打听,寻找。”
“一路顺风,珍重,我现在要去看看稽粥了。”我对他说完正要转身要离开,夏侯灶叫住我说道:“小鱼儿,如果有什么不开心解决不了的事儿,要去长安找我,记住!“
我转身向他点头,就走了,刚走几步我却又不禁转身回头看望去,本以为看到的是他也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他没有离开,居然还站在原地,遥遥目送着我,猝不及防,我与他目光对视,他脸上慕地带着一丝惊喜,向我挥手,我心头一颤,赶紧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扭回头匆匆向稽粥帐篷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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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掀起帐篷,帐篷内充满着浓浓的酒气,只见稽粥坐在桌案前饮酒,桌案上,地上堆了一瓶瓶酒瓶,他脸上的胡须,他失落的眼神,告诉着我他颓废了。
我走上前不小心脚碰到酒瓶,两酒瓶相碰发出声音。
“滚出去,我说过没我吩咐不许进来烦我的吗?”稽粥吼道。
我再走上前两部,站在桌案前,静静看着他,
他猛地睁开眼,原本是一脸怒气,见是我,怒气变化为黯然。
我拿起桌案上的酒,饮了一口,道:“我很疑问这些日子想必你也看出须卜兰对你的心意,你呢?你钟情于她吗?”
“钟情与否现在还重要吗?”稽粥说完一口酒饮下去。
“是已不重要,身处这个时代,有些事既然身不由己,无力改变,就只能调整好自己去接受。不违初心,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稽粥太子,我依旧还是小鱼儿。”
“小鱼儿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太子,这个担我觉得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父皇在贵族,大臣们心中是英勇善战,贤能的统治者,先是东破东胡,随后西击月氏,定楼兰、乌孙、呼揭等西域二十六国,南并楼烦王、白羊河南王,北服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将北方草原众多部落统而为一,但自打我儿时亲眼目睹父皇亲手射杀头曼单于,“杀父自立”,我就对父皇有距离感,那种距离感是恐惧,惧怕,在父皇面前我谨言慎行,现在我觉得我自己很无用,我现在连自己的自由都把握不了。”稽粥道。
“稽粥你知道吗?你与须卜兰是我在这大漠最珍贵的朋友,我很珍惜你们,我也喜欢和你玩,因为你真诚,坦率,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让我有距离感,在你面前我敢笑,敢说,敢做,你在我面前你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你这个朋友我觉得很开心,很幸运。”我看向稽粥道。
“我有你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稽粥回道。
“事既已成定局,请也不要“亲者痛,仇者快”我道。
一时两人都静了下来,我拿起两个酒杯,各倒满酒,一杯递给他,一杯我拿起朝他举起酒杯,我俩一饮而尽。
我放下酒杯问道:“何时再与我赛马,比箭术?”
他也渐露笑容:“随时奉陪。”
我俩对笑一下,我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