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正在人群之中，呼朋引类之际，大爷暗暗叫屈。
“大富豪，你又把好东西往外推，我这都给你记着，要从你将来的小金库里扣出。”
“你真是见利忘义，这些东西能收么？人情债最难还，谁知道他们明天是不是变坏，收了他们的礼物，会不会影响到侠义属性？”方宁义正辞严。
“呃，我总觉得你只是拉不下脸面。我还是把你托管算了，我不在乎，反正你说过的，我脸早没了。”大爷不信道。
方宁一听慌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收礼，以后还怎么装？
他赶紧忽悠：“瞧你，就是目光短浅。你收礼只是能沾一时便宜，损失的却是侠客甲来自不易的名声，我以前就说过，一个好名声才能赚到更多。”
“是嘛？但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侠客甲十分贪财，也没见我少一根毛啊，想给我送礼的，还是上赶着要送礼……”大爷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忽悠。
它笨是笨，但记性好，积累到经验，就永远不会忘记。
“总之，不能随便收人礼物，知道么？”方宁咬牙切齿道。
“不知道，反正我是看出来了，只要我够强，想收就收。如果他们干坏事，我就把他们正义掉。礼物就是白收，那样更好，不用再去奔波为他们忙活。”大爷理直气壮。
方宁终于发现，自己和大爷的真正差别——那就是，他果然还是要脸的。
毕竟他是人，有精神需求。
但大爷不同，大爷的需求就是安全第一，实力至上。
什么脸面，什么自我满足，什么他人认可，什么荣耀感，对大爷来说那都是扯淡。
正如方宁早前所说，若非有系统侠义规则束缚，以大爷的性子，分分钟堕落成邪神。
方宁实在无法，只能退让道：“今天是我出席会议，我在当家。以后我懒得管你，你爱收就收，反正我当家做主的时候不会收。”
“那也行。”大爷达到部分目的，还算满意。
方宁现在十分郁闷，竟然忽悠不住大爷。
对方毕竟是近两岁的系统，已经看穿人类社会运行的部分规则。
脸皮算什么，朝令夕改的事实在太多，只要你实力够强，你就是大局，别人只能迁就你，只能对你妥协。
强者的缺点，只要不是过分突破底线，都会被美化成个性。
他只能安慰自己，好在大爷还是有侠义规则约束的，再怎么折腾，还是一个白璧微瑕的大侠，不会是恶棍。
毕竟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物。
方宁放下与大爷的纠缠，继续享受众人的恭维声。
“尊者，您可算来了。”没过多久，远远一个亲切声音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龙行虎步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笑，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他身后跟着一行人，其中近半是实力高深之辈，都在池塘级以上。
由此可见此人之厉害，肯定是财大气粗的，一个池塘级高手一年的花销，那可是巨大无比。
此人正是云雾城当家云辉，听说此人忙于俗务，一直修为停滞不前，还是个池塘初期。
他手下诸多门客功力早就超过他，然而却无一人敢对他放肆，更别说大呼小叫，觊觎他的莫大家产。
其他大势力可是不同，一些至强者被收作门客后，主人反而要小心伺候，每日里被呼来喝去，还要甘之如饴。
双方不像是雇主与工人的关系，倒像是欠债的和债主之间的关系。
背后原因大家都清楚，那就是神龙尊者是云辉的靠山，哪里还有人敢放肆？
敢放肆的话，那是想去龙狱里走一遭。
如今是神元三年，龙威神狱的名头，已经随着一个个消失的罪孽，威名远播。
大家都知道，进去的人，除去天青山的大小姐，被重金赎买出来一条神魂外，其他还没有能逃出来的。
有天青山这样神秘莫测的大势力做背书，除非有人自认为能胜过他们，否则哪个不畏惧龙威神狱的名声？
有时候，干净利落的死了，许多亡命徒反而并不害怕。
若是死后要进地狱，永无宁日，那反而是莫大的恐惧，想做坏事也要掂量掂量。
这和以往科技时代不同，那时候做恶事者，可不用担心有什么报应，只要逃脱正式机关的追捕惩罚，就能逍遥度日。
见得云辉前来，人人艳羡不已，靠着侠客甲的威名，云雾城扩张的可是极快，而且无人敢惹。
好在对方都是靠资本，靠商业规则合理扩张，倒没有恃强凌弱，欺行霸市，也算是侥幸。
许多大势力也想投靠侠客甲，只是他们可不知道云辉投靠，是在存亡之际，一城势力成为友军，才能投靠成功。
其他势力，各有打算，心思诡秘，哪里可能成为友军？
就算贪心如大爷，也不敢收这些势力做门下，那和收礼可是截然不同。人家是你的人，借你的名，若是犯下的罪，当场就要你来承受。
“哦，是云城主亲自来迎接了。”
“唉，真是人与人不同，咱们这么多人当面，他都不出来迎接，尊者一到，还没有两分钟，就出来接驾……”有人愤愤不平。
“谁让咱们修为不高，背景不厚？若是鬼王菩萨，天晶法王这些高人到来，他肯定也会出来亲自迎接的。”有人开解道。
站在一旁的马老道，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十分不好看。
这分明在说，他到底还不是真正的高人，至少和这两位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大家嘴上说都属于神州民间四大高手，但显然人们还是心中有杆秤的。
马老道底蕴浅薄，在本土修炼者中可以称雄，在真龙，菩萨，罗汉面前，那还是一点不够看的。
湖泊级，在地球人看来是很厉害。
可上界之中，一个小地方的霸主就要湖泊级起步，真龙族长家看门的一条鲤鱼，就有这个修为。
那么菩萨，真龙，罗汉这些成就正果之辈，真正的实力有多高，可想而知。
现在地球天道还在管控，一点点释放力量上限，限制着上界降临者的实力。
如果将来完全释放，恐怕众人都没有资格登人家的门。
“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如果我不出来，只在自己观里坐井观天，恐怕真以为突破到湖泊级就足够了，其实还远远不够。你看，别人心里都有数，一二三流高手，老爹我也只是个三流，他们口上恭维我，实际上心里都明白，真正的高手，还是神龙，菩萨，罗汉这些上界大能。”马扶天对着马平传音道。
显然他这是在刺激自己的儿子，他年纪不小，知道自己的上限有多高，突破到湖泊级已经是借了天道给的风口。
想要紫山观真正壮大，能成为仙家福地，还是要看儿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