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劲了你是不是？”老妈的声音从杯子掉落的那一瞬间开始完全爆发，“都知道摔杯子了！真是胆大了啊！对！十八了啊！成人了啊！翅膀硬了敢和老子对着干了是不是！”
过了这么长时间，老妈的词汇量还是没有减，照样张嘴就能说出来这些一点就着的话。
那个之前消失了几个月的泼妇，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终于不用再藏在一个角落里，而是能够像之前一样的站出来，拼了命的展示着闭关几个月的成果。
“妈！”唐馨用着残存的理智先把地上的碎片扫了起来，她有点想笑，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这些碎片在地上有可能会扎到老妈的脚。
老妈不喜欢穿厚底的拖鞋，家里她的拖鞋都是薄底儿的，地上有点水都能拿她的拖鞋当成擦地的毛巾，蹭两下水就全跑她拖鞋里去了。
“你冷静一点儿，妈。”唐馨把玻璃渣滓倒进塑料袋里，想了想又把塑料袋放在了垃圾桶上边，做完这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才转过身看着老妈。
老妈生气的样子她碰见过很多次，但是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着的时候很少，她对于老妈发脾气时候的样子完全是通过客厅的东西摔在地上的响声判断的。
此刻的老妈样子很陌生，她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时候她都是这样。
“我冷静？！”老妈用手指着她自己，“唐馨，你让我怎么冷静的下来啊！就你会摔东西是吧？！啊？！”
老妈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件东西，东西不小，被一层礼品包装纸包裹着，唐馨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出来是给自己的礼物。
生日礼物啊……
唐馨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接着老妈右手一扬，礼物便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就是摔吗？！我也会啊！跟你爸一样的玩意儿！我欠你们的啊！”老妈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手里的包也被甩了出去，“我欠你们的啊！”
唐馨没吵过架，虽然见过父母吵架时候的阵势，但是她不想学老爸那种处理方式。
跟你爸一样的玩意儿。
啧，不光是因为老妈的这句话，同时唐馨也从心里不想用争吵解决，那种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在她的心上就像一道疤，她不想再去往上边撒盐。
跟你爸一样的玩意儿。
啧……
怎么还忘不掉这句话了呢就？
跟你爸一样的玩……
啧！
唐馨禁闭着的双唇有点惨白，身下隐隐约约传来的阵痛感让她眉头皱的成了一团。
这种样子落在唐妈妈眼里便成了极力忍下的愤怒。
唐馨想到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话——永远不要试图跟一个正在生气的女人讲道理。
“你摆个臭脸给谁看呢呀？！唐馨！你别忘了！就算我再怎么不管你，我也是你妈！”
“你现在知道你是我妈了！当初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是我妈？！”
喊出来的那一刻，唐馨觉得自己身心都释放了出来。
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奇了怪了，在这个这么严肃的时刻，自己居然觉得轻松。
真是病的不轻。
老妈也被这一声吼给震住了，一下子就坐在了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声音。
唐馨以为老妈停战了，往那边瞥了一眼。
老妈竟然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