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胖包大人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他望了望门外,看样子像是怕被他妻子使唤一样“你们今天报名的吗?”
“嗯。”
“谁拿的钱?”
“我哥。”
“钱从哪拿的?”
“我自己挣来的。”哥接过话,昂首挺胸。
“得了得了,我知道是你挣的,我想问你在哪挣的咯?”
“嗯……砖厂,那个老板和爸爸是朋友关系。”
“哪一层关系?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吧,小脑瓜,我们还是来聊聊别的吧。”
“我不是小脑瓜!”我反驳。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他转过头冲着哥哥“小脑瓜,你从明天开始搬来我这里住,吃的我也管了,你每天给我卖包子,每个星期给你结一次钱,放心,不会让你吃亏咯,还有先讲好,卖包子的时候不准偷吃……咦,算了算了,你这么小,也吃不了几个。”
屋内很静,这和门外差距很大,听得出老板娘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哎?被吓着了啊?胆儿——小!”
我说不出话,仅仅是因为他说的话让我很惊讶,我没猜到他会让哥哥上这住,而哥哥不说话的原因,想必也和我差不多吧。
“你说的……当真咧?”哥哥问。
“肯定要当真咯,再说也不是让你白吃啊你说是不是?况且作为回报,你可是要做事的。”
事情决定得太突然,而下午就开始了搬家。先是一些被子铺盖,接着是衣服,碗筷,再后来,老妈一直用的围裙被我拿了下来,穿在身上。
“这东西有用么?”哥问。
“那当然,这样,你卖包子的时候就可以穿上它,这是妈妈带的咧!”
果然,他每天都穿着它卖包子,胖包家生意好,这就导致他没有了很多闲的时候。就连开家长会也是胖包给我当的家长,假如他乐意的话,兴许可以一直当家长吧。
“家长会?”
此时是一个下午,新学季才开始几周,新学季家长座谈会也如期而至。麓人行生意也照常进行着,一切照旧。
我于屋内一侧,给胖包说着这件事。
“明天吗?”
“明天。”
“你是说,”他点燃一根烟“让我充当你家长咯?”
“没有充当,你可以直接当的,这样的事情只有你能够胜任吧。”我努力说着好话,毕竟我是很担心家长会上没人能帮我去参加,我知道,这件事唯有找胖包大大人才可靠了。
没让人失望,他同意了,很干脆,仅仅是一根烟结束就同意了。
看着他皱眉这么久,我焦急万分,直到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时,我也才跟着把眉毛舒展开来。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答应呢!”我用力拍了他臂膀,很结实。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实话跟你说,我还很乐意呢!刚才只是,偷偷抽支烟咯?”他把烟掐灭,对我一笑,出去了,笑得很轻松,他和老板娘一起卖着包子,一直忙到吃晚饭的时候。
我了解到,哥哥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卖包子,他还做家务,洗完扫地这些,不过他也乐意这样做,毕竟一直站着守在蒸笼旁是件枯燥的事,估计事老板娘也看出了他这种想法,所以只会在最忙的时候喊他上阵帮忙收钱找钱,忙过那会他也就轻松多了。
“那个,”吃完饭,我和他在街上走着,行人稀少,微风阵阵,“明天我家长会了。”我说。
“哦,挺好啊。”
“你有打电话给姑妈家吗?妈妈要来吗?”
我发现这次问着关于妈妈的话时,他没有那么激动了,他很平静,微笑着,心平气和的对我说:“不会来,那边挺好的,她以后都不来了。”
“不会吧?”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是大受打击,我们那么想她呢,她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那,爸爸呢?”我问。
“如果有希望,”他沉默了会,眼睛在我双眼间跳来跳去“如果有希望,你小学毕业的时候会看见他吧,他在里面也很积极,可能将会被免去很多年。”
“我知道了,”确实,我此时才知道老爸是去坐牢,不过以往听同学们说着坐牢是件很厉害的事情,只要从里面出来的人,没人敢惹,这种传说让我对老爸新生畏惧,以及一种此时才萌发出来的敬畏,“那么,”我说,“我们多久去看他呢。”
“周末吧,就这个周末,还剩三天就到了,我已经胖包说过的,他批准了。”
“那么!”我几乎跳了起来“我们两个一起去吗?”
“嗯!”他点头。
“太好了!”我走在他前面,一边叨咕着,一边跳着“我要给他带点胖包大大人家的包子,还要带他的衣服,我还要给他带几本他喜欢看的书。”
说起老爸喜欢看的书,我记得有两本黄皮子的,前不久搬家的时候我看见了,就装在一个麻袋里。我曾翻开看过,那些都是我不认识的字,以及一些我不认识的图。不过,每次看他看得都很有神,想必不是一般的书。